“回觀主的話，楊長老應該也是看到紙鼠的，他曾近距離攻擊過它們。”
“其他人應該沒察覺到那是一只紙鼠，那紙鼠扎得相當逼真！”
那黑影微微低著頭，雙眸里蘊含著無盡的戾氣。
陌觀主沉思片刻，嘴唇動了動：“太陰，動用一下虎陽市的暗子，調查虎陽山及周邊三百里以內，擅長扎紙人的修煉者，紙鼠，就是扎紙人，民間鬼術吶！”
“屬下明白！”
等黑影退去之后，陌觀主微微閉目：“那晚濃霧遮擋，沒看真切……是不是他呢？”
下午時分，正當整個道觀的道士都在忙著抓老鼠的時候，孟凡正在房間里招待陌離。
“牛霸哥哥，我一聽到昨晚的事情，就知道是你干的，嘻嘻。”陌離用手指挽著發絲，眨著大眼睛瞅著孟凡，笑容很甜。
“瞎說，那是鼠仙干的，我哪有那么厲害。”孟凡聳了聳肩，給陌離削著一個蘋果，水果刀的刀鋒劃過果皮，發出沙沙的輕微響聲。
“別瞞著我了，要不我去問你的白鼠兄，它肯定不騙我的。”陌離扁了扁嘴，看著孟凡手中的蘋果，又笑了起來。
“好啦，牛霸哥哥，我就不難為你了，但是我還是要謝謝鼠仙，有一次球球看到沈長老在吃肉，想討要一些，卻被沈長老踢了一腳，還說要將球球燉了狗肉吃，是當著我的面說的啦，太過份了！都把我氣哭了呢！我本想告訴爺爺的，哎，爺爺的身體卻又不好……我早就知道那沈長老不是好人啦，這樣的人不會長命的。”
等陌離說完，孟凡的蘋果也削好了，他將蘋果遞給陌離，看著這個愛憎分明的小丫頭，咧嘴笑了起來：“沈長老死得很慘，肉全被老鼠吃光了，只剩下了一堆骨頭，你看到那副模樣，就恨不起來了，說不定還會幫他說幾句好話，好了，不談這事了，你這次來找我有什么事，給哥哥說說。”
“是這樣的啦！”陌離眨了眨眼睛，“我馬上就要去上學了，邱伯伯呢，給我找了一些任務，抓鬼的哦，我要親自去做，可在做之前呢，我想學修煉，牛霸哥哥，你教我吧！”
“哈！”孟凡一聽樂了，“修煉之道博大精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你馬上就要去上學了，哪來得及呢？”
“來得及，來得及。”陌離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從身后拿出一個卡通背包來，打了開來，“你看這是什么？”
“嘶！”
一看到背包里的東西，孟凡倒吸一口氣，呼吸急促了起來，背包里全是花花綠綠的丹瓶，看樣子，陌觀主櫥柜里的丹藥，都被陌離給順來了！
“陌離啊，這丹藥可都價值不菲，你不怕你爺爺揍你嗎？”孟凡為了一粒渡靈丹，跟沈長老鬧到了不死不休的份上，陌離這家伙竟然……竟然這么輕易的全弄出來了！
簡直是財大氣粗啊！
“他才不會揍我呢。”陌離狡黠一笑，“告訴你啊，爺爺曾告訴我，這些丹藥都是給我準備的，想讓我也修煉，知道我怕苦，就想讓我吃丹藥，可我當時不太愿意，覺得修煉有什么好的，修煉之后就不是普通人了，還能輕易看到鬼，多可怕，就沒吃。”
“喔喔！”孟凡無語的點了點頭，“現在怎么又想修煉了？”
“……是因為爺爺。”陌離的眉心低了下去，“爺爺快死了，如果不修煉，爺爺變成鬼，我就看不到他了。”
“哦……”孟凡張了張嘴，沉默了片刻，安慰道，“不過也別擔心，真要是變成鬼了，他如果想讓你看到，你也會看到的。”
“可是，爺爺說人死了就是死了，一切業障也該消了，他就算成為孤魂野鬼，也不想和以前的人有瓜葛了……我就真的再也看不到他了。”陌離的聲音小了下去，房間里安靜了下來，過了一陣，陌離將蘋果放到嘴邊，咬了一小口，發出咔的一聲脆響，隨后柔聲說道，“還有，牛霸哥哥，都說修煉者壽命會很長，萬一你活著，我早早就死了……那你再出了事，陌離就沒法管了……”
你再出了事，陌離就沒法管了……
這句話讓孟凡心里一顫，愣怔在了那里，隨即拿起一粒丹藥，溫煦的笑了笑：“陌離，單看這些丹藥，我分辨不出這些丹藥的功效，經堂里有沒有和丹藥相關的書，如果……”
“有有。”陌離急忙從背包里抽出一本稍顯破舊的書，笑瞇瞇的看著孟凡，“書也是有的。”
“哈，這就好辦了！”孟凡看了一眼陌離，接過書翻了起來，那本書上記錄了各種丹藥的名字、辨別方法、功效用法……很是全面，孟凡慢慢看了起來，一直看到黃昏將至，他挑了一粒丹藥，放在了陌離的手中……
入夜時分，叫太陰的死士回到了陌觀主的房間，告訴了陌觀主一件事。
“觀主，事情有眉目了，扎紙人的人很多，但是按照觀主的吩咐，僅找修煉者的話，范圍就縮小了不少，經過打探，虎陽市有一個叫章三的人最為可疑，他曾用幾個紙人砸爛了一家殯葬行，整條街上的人都知道這件事，可是奇怪的是，經過深入調查，那章三扎的紙人慘不忍睹，他更不會操控紙人的法門，如果紙鼠是他所為，可能性不大……”
那死士說著，又補充道：“然而，經過調查章三的人脈關系，得到了另外一個重要的消息，章三有一個師姐，極為擅長扎紙人，幾十年前很有名聲，名字叫張鶯鶯，家住豬蹄山孟家莊，這個張鶯鶯極有可能就是操縱紙鼠的人……”
“而且，豬蹄山曾發生過亡魂引渡事件，我觀的兩個弟子名叫上官星志和年啟凡的，都在豬蹄山死亡，孟家莊曾有兩個人來送尸體，可尸體又神秘失蹤了，我們追捕過那兩個送尸體的人，遭到了官方勢力，即所謂的第七靈組的阻攔……這里面的事情錯綜復雜，觀主您看，用不用我去豬蹄山走一趟？”
那死士見觀主若有所思，便垂首站立著，不再言語。
半晌之后，陌觀主終于開了口：“在眼下這個形勢下，這些事本該當放則放，可紙鼠現身虎陽觀，雖說為老夫鏟除了沈長老這個禍患，但仍舊敵我未分，對方的動機也不明朗，而且，你能得到這個信息，楊長老自然也能得到，你去一趟也好，若紙鼠真是那張鶯鶯所為，我們算是欠他一個人情，你到時候拉攏她一下也好，莫讓楊長老得了便宜！”
陌觀主頓了頓：“老夫下一個鏟除對象就是……楊長老！”
那死士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句：“下午時分，楊長老已經離開了虎陽觀，往豬蹄山方向去了，怕是去調查此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