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80914
“砰!”
伴隨著一聲轟鳴,廢墟里頓時傳出遨獵的怒吼聲。
憤怒,胸腔里堆積的火山,無處得以宣泄,怒火要讓遨獵感覺自己身體被點燃了一樣的痛苦。
他感覺自己要瘋了。
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宰了趙客這個王八蛋。
這似乎是他唯一能夠宣泄自己胸中怒火的方式。
“出來!給你我出來!!”
遨獵心中有一種預感,這個家伙肯定還在這里。
“喂,你為什么要殺我?”
這時候通訊器里繼續傳來趙客的聲音。
聲音很平淡,就好像趙客正站在他面前,和他當作平時聊天一樣的語氣。
“她是你害死的,即便你這次不喂她喝下了毒藥,你覺得你真的能夠保護她么?”
遨獵將通訊器拿在手上,雙眼赤紅的盯著手上的通訊器,近乎咆哮的方式尖叫道:“都是你,都是你!!!”
“我?我可沒喂她喝下毒藥,既然你這么恨我,那就來吧,我在體育館等你,如果你能走到我面前,我絕不反抗的任你殺。”
體育館!
遨獵抬起頭,將目光看向周圍,只見一旁馬路上,殘敗的路標上,正寫著體育館向東300米。
遨獵完全沒有去多想,他不管這是一個怎樣的陷阱。
他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殺掉他!將他的腦袋挖開,自己要讓他生不如死。
只見遨獵猶如已經斗紅眼的野牛,瘋狂奔向體育館。
沿途一些活尸,只是剛剛看到了遨獵的影子,下一秒,腦袋就被一巴掌拍碎掉。
“吱吱吱……”
鮮甜的腦花,被遨獵吞入口中。
吞噬下0這些活尸,令遨獵的身體再次膨脹,那雙眼睛瞳孔已經徹底變成了深黑色,黑色的瞳孔,幾乎占據了眼球的三分之一。
區區三百米的距離,走路也不過十分鐘,但遨獵足足走了半個小時。
不是他速度不快,而是沿途所過,他沒有放過一只活尸。
他要變強,令自己變得更加的強大。
之前,他還有所顧及,他擔心自己會因此迷失。
因為那個口感,真的是太令人興奮了。
流淌在口中的美味,刺溜一口,順著自己的喉嚨鉆下去。
一如牡蠣一般的口感。
仿佛是少女在自己舌尖上跳舞。
他在克制,努力的克制,讓自己活的更像是一個人,而不是一頭無腦的活尸。
但現在,遨獵放棄了,他要更加的強大。
不擇手段,令自己的力量快速提升起來。
因為只有這樣,自己才能夠把那小子的腦袋,給扭下來。
他相信,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蒼白無力的遮羞布。
膨脹,不斷的膨脹。
遨獵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在飛快的變的強大起來。
那雙眼睛,紅撲撲的,就像是一對大紅燈籠一樣。
一只腳邁入體育場。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活人的氣味。
“吃!”
遨獵忍不住吞咽下一口吐沫,仿佛嗅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味的味道。
但很快,遨獵又搖搖頭,腦海中那個名字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出來,你給我出來!”
寬大的手掌抓起體育場金屬大門,就像是撕碎掉一張紙一樣,在不經意間,被遨獵撕扯的粉碎。
“呵呵,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了么,人不人鬼不鬼,你就沒有想過,你的尸化越來越嚴重,或許有一天,你會失去意志,到那個時候,就會做什么?”
空曠的體育場里,傳來趙客的聲音。
好像這個家伙,就在某個角落的椅子上,默默凝視著他。
“出來!”
這個聲音,簡直讓遨獵厭惡狠到了極致。
“你不信?好吧,我相信你的意志,但人總有精神松懈的時候。”
“也許在某一天,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你從床上醒來,享受這外面陽光明媚,鍋里已經是熬好了肉湯,但你會發現,你再也找不到她了,直到你在鍋里,找到了她骨頭,她的內臟,她的……”
趙客聲音輕飄飄的,似乎帶著一種蠱惑人心的魔力,令遨獵不禁隨著他模糊的描述,自己開始補腦出那個畫面。
隨著趙客的話音落下,遨獵猛的精神一振,尖叫道:“別說啦!!”
話音落下,就見遨獵突然目光看到一旁座位上那個陰影,聲音的方向也是從那個地方傳來的。
“殺了你!”
遨獵龐大的身軀,速度卻是快的令人來不及反應。
那雙鐵拳同出,將觀眾席上的座椅砸成粉碎。
“轟!”的一聲巨響。
濃厚的煙塵在觀眾席上卷起,碎石從煙塵中砸向周圍的地面。
如果說,這是被炸彈給炸了,怕是也絕對不會有人感到夸張。
“哇!!!”
只是灰塵中同樣傳來一聲怪叫聲。
旋即就見遨獵身體倒飛這從灰塵中飛出去。
一個黑影撞擊在他的身上,龐大的體魄,像是一座小山一樣,撲撞在遨獵懷里。
這樣的體魄顯然并不是趙客。
而是之前遨獵一行人一起的那名郵差,只不過他現在,已經徹徹底底的變成了活尸。
不知道吞噬了多少活尸,這家伙的體魄比遨獵大上三圈。
撲倒在遨獵的身上,只見肚皮下深處細長的觸手,緊緊纏繞在遨獵喉嚨上。
“滾開!”
遨獵一腳兔子蹬鷹,一腳將撲倒在身上的活尸踹開。
或許,論尸化的程度,自己比不過眼前這個家伙。
但遨獵的腦袋里,依舊很清晰的記得,自己是郵差,不是活尸。
激發出自己的能力雙手虛握在空氣中,一股陰柔暗勁在遨獵雙掌中爆發。
頓時就聽一聲慘叫,這只活尸肥大的肚皮轟然炸開一個窟窿。
一顆顆已經腐爛的骷髏從這家伙的肚皮里面滾出來。
開膛破肚,換做旁人早就死了。
可遨獵的錯誤,就如眼前活尸的錯誤一樣。
遨獵心里牢記著自己是郵差。
而在活尸的意識里,自己就是一頭活尸。
哪怕被開腸破肚也渾然不在意,反而趁機撲倒在遨獵身上,利爪刺進遨獵的肩頭,張口對著遨獵的腦袋啃下去。
遨獵即便躲閃的及時,但脖子上一大塊血肉,被活尸生生撕咬下來。
“撲!”
肩膀上一股撲來的刺痛感,徹底激發了遨獵尸化后的兇性,你咬我,老子也咬你。
張開嘴巴,遨獵本能的吐出舌頭。
“噗呲!”
只見舌頭順著遨獵的口腔吐出來,閃電一般,直接洞穿掉活尸下顎,從活尸的臉頰刺穿出去。
隨后舌頭迅速收回,在活尸的臉上留下三指寬的窟窿。
嘗到了甜頭,遨獵干脆不管不顧的開始撕咬上去。
大塊大塊的血肉被他啃食下來,雙手抱住活尸的腦袋,舌頭從里面吐出來,直刺穿腦殼。
頓時間,那股甘甜爽口的腦花香味,令遨獵興奮的全身都在顫抖。
整個人暈暈乎乎的。
隱隱約約的感覺有人在拉扯自己。
斜眼一掃,似乎是個人影,連想都沒想,像是提小雞一樣,大手一把抓過來,張口咔嚓的一口咬下去。
“嘎巴嘎巴”的嚼動聲響起,遨獵腦子里暈乎乎的,只覺得味道出奇的好。
甚至比自己獵殺掉的這頭活尸味道更加的好。
但這個時候,那陣討厭的聲音又傳來了。
“好吃么?你是不是覺得味道很美味。”
是誰?
遨獵腦子里暈乎乎的,想不起來是誰了,但總覺的有這個身影很讓他感到討厭。
“咔!”
就在這是,體育場側面一盞強光燈突然亮了,將黑暗的體育場頓時照亮起來。
光芒不禁令遨獵閉上眼睛。
這時。
周圍模模糊糊的,逐漸有人影走出來。
不是一個,而是很多。
“吃的!”
看著這些人影,遨獵下意識伸手抓過去。
然而就在那只手伸到了半空時,遨獵的手掌突然間就僵硬在半空。
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燈光下,逐漸清晰的面孔。
多么熟悉的一張臉。
熟悉的讓遨獵感到揪心的疼。
“秋……秋……”
仔細想,那個本應該被他刻錄在骨子里的名字,此時突然變得模糊了起來。
雙拳用力砸了幾下自己的腦袋。
為什么想不起來了,我是誰,她是誰,為什么我的頭好疼。
漸漸的,遨獵腦海里的名字變得清晰起來。
“對,我想起來了,是秋水!”
努力的思索,令遨獵欣喜若狂的想到了這個名字,但當他正要開口的時候。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卻是指著遨獵的手:“你為什么要吃我。”
遨獵一愣,突然笑起來:“吃你??我怎么會吃……”
遨獵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只是當看到自己手上,正被自己啃下腦殼的尸體時。
遨獵突然傻了。
那張血肉模糊的臉,僅剩下了一顆眼球,直勾勾的盯著遨獵。
仿佛在質問著,為什么要吃她。
“你為什么要吃我!”
又一聲質問,只見陰影中,不斷有人影走出來,無一例外,都是秋水的模樣。
每個人目光空洞的看著遨獵,面對著聲聲質問下。
遨獵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
整個人僵硬在原地,雙手捂著臉:“我沒……我……”
“你在做什么吃人!為了力量你可以去吃活尸,想要讓自己保持點人性,你去吃活人,嘿嘿,你自己找過鏡子么?你就是一個怪物,你在吃你自己的同伴,就好像你之前親手喂她喝下毒藥。”
趙客的聲音繼續從通訊器中傳來。
血淋淋的現實,像是尖刀一樣,一刀一刀的刺進遨獵心口,令他精神都要崩潰掉。
“撲!”
這時候,遨獵突然感到胸口一陣錐心的刺痛。
低頭一瞧,是秋水。
那張帶著困惑的眼神凝視著他,另一只手上拿著一柄匕首,不斷刺進遨獵的心口。
一邊刺一邊追問著:“為什么要吃我?你的心呢?”
“我……”
遨獵張張嘴,不知道該說什么,麻木的看著刀刃在自己心口不斷的刺。
“噗呲!”
這時,遨獵突然感到脊椎上一股無法形容的寒冷,像是一塊堅冰刺進自己的脊椎。
身后依舊是秋水。
手上握著一柄短刃,正沿著遨獵的脊椎刺進去。
“疼么?但也很疼,你看,我的脊椎骨,是不是被你給捏碎了。”
遨獵回頭將目光看向手邊的尸體。
嬌小的身軀,怎么能夠承受遨獵這樣的力量,身體全身的骨頭都扭曲起來。
那張臉上充滿了痛苦。
這種痛苦,令遨獵無法去直視,無法去言語,臉上充滿了愧色,讓他全身忍不住在顫抖。
愧疚、痛苦、以及逃避的眼神,讓遨獵的腦袋亂哄哄一片。
就在這時候。
一雙手溫柔的拖住遨獵的臉龐,溫柔的眼神,低聲在遨獵的面前道:“我不怪你。”
“不怪我……”
遨獵的目光變得朦朧了起來,只見秋水另一只手上默默拿出一柄黑色的錘頭。
高舉在半空。
熟悉的微笑,令遨獵的眼眶濕潤下來,秋水點點頭:“我不怪你,我從來不怪你。”
燈光下,兩人被拉長的影子,像是久違的戀人一樣簇擁在一起,
隨著錘影轟然落下。
“咔!”
顱骨碎裂的聲響,令遨獵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黑色的瞳孔迅速收縮后,目光短暫的露出了清明。
看著面前的熟悉的面容,遨獵緊鎖的眉頭頓時舒緩開了,腦海中閃爍過曾經兩人坐在星空下的畫面。
“我們結婚吧!!”清瘦的面頰,帶著每個女人所向往的期待。
哪怕或許下一次恐怖空間里,他們未必能夠活著離開。
但對于一個女人來說,她渴望著能夠擁有一次屬于自己的婚禮。
只是那時候,自己沉默了。
回憶著,當她低下頭的剎那,眼神里濃烈的失落。
遨獵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像是面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后又在眼睛里凝聚成兩點火星,轉瞬消失在眼波深處,用幾乎聽不到的聲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