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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
“華山派的令狐蟲?”
先是一怔,但田伯光很快獰笑起來并滿臉滿眼都是不屑地調侃著擺擺手。
華山派他當然很熟,幾個月前更是曾被對方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弟子打跑過,后來更是耿耿于懷尾隨了那兩個華山派弟子許久。
但最終他都不敢出手報復,到頭也只是趁機搶了對方《辟邪劍譜》的原版袈裟并跑路而已。
然后,才引發了現如今的一系列事情。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這個無名之輩竟也敢來挑釁他田伯光?
“你什么東西?”
“區區一個無名小卒,小爺不認識!”
“也沒聽過!”
說著說著,不顧令狐沖那漸漸變得鐵青和憤懣的表情,田伯光忽然話鋒一轉,然后陰惻惻地繼續說道:
“不過……”
“你們華山派的「白云劍客」陸大有,還有一個叫啥「雙劍驚鴻」的小娘皮跟小爺倒是有點糾葛!”
“既然今夜遇到了你這么個華山派的,那就算你倒霉吧!”
“小爺我先找你收點利息?”
說著,田伯光也不啰嗦,直接朝著令狐沖沖了上去
畢竟,他學了辟邪劍法的消息相信很快就會傳開,到時候那些追捕他的人指不定會逃跑,又或者是抱團什么的,所以他必須要快點解決戰斗,然后將那數百上千人一個個地殺掉并三波恐懼才行!
當然了,可能他今晚殺不完,但不要緊,他不急。
那就如同他們那伙人追殺了他田伯光整整三個多月那樣,他也會慢慢地去追殺他們,然后將他們一個個全都殺掉!
一!個!不!留!
“來得好!”
嗡ing——!
而看到對方主動攻來,令狐沖也不懼,反而是心下松了一口氣,然后就那么冷哼著施展獨孤九劍中的破劍式迎了上去。
然而,田伯光的身影卻在黑暗中幾乎化作一道灰白色的殘影,直接讓令狐沖的那一劍刺了個空。
要知道,田伯光的輕功本就冠絕天下,如今修煉了《辟邪劍譜》,身法更是快得幾乎不似人類!
所以,隨著對方腳尖一點,人已如鬼魅般掠過三丈距離,劍鋒劃出一道凄厲的寒光,從側面直刺令狐沖的咽喉要害。
對方這一劍快得幾乎無法用肉眼捕捉,劍鋒未至,森冷的劍氣已先一步割裂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
由此則看得出來,令狐沖那華山派首徒的身份就還是讓田伯光忌憚的,要不然,對方也不會口頭上不屑,行動上卻全力以赴,剛剛交上手就出殺招了。
“哼!”
然而,令狐沖卻只是冷哼一聲,微微側身,手腕一翻,長劍斜斜一挑,劍尖恰好抵在田伯光劍鋒那最薄弱的手腕經脈之處。
要是被刺到,田伯光的血管和手筋就非得被挑斷不可!
見狀,不想自己的手腕在刺到對方咽喉前就先被刺穿手腕的田伯光自然是不得不變招并用劍身去擋了一下。
鐺——!
隨著一聲清脆的金屬交擊聲響起,田伯光只覺一股奇異的力道順著劍身傳來,竟讓他這一劍的凌厲攻勢瞬間瓦解。
沒想到自己絕殺竟被破解了,田伯光的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眼中更是閃過一絲驚詫。
但好在田伯光偏不信那個邪,因為他現在比誰都邪!
于是,他身形驟然加速,剎那間化作數道詭影,從四面八方襲向令狐沖。
他的這一招劍法比剛剛那劍更是詭異絕倫,是辟邪劍譜里的一記可怕殺招,每一劍都刁鉆至極,劍鋒所指,盡是令狐沖周身要害。
然而……
好巧不巧,和江湖中的大多數人一樣,《辟邪劍譜》令狐沖也有,而且也看過了,甚至幾乎每一招每一式他都仔細研究過,招式幾乎都記在腦子里了。
而更不巧的是:他那‘獨孤九劍’號稱破盡天下武功,特別是破解那種熟悉的劍法時,那就更加地得心應手!
所以,令狐沖卻始終站在原地,身形幾乎不動,只是手腕微轉,劍尖或點、或挑、或撥,每一次出劍,都恰好截在田伯光劍勢最薄弱之處,逼得對方不得不中途變招,就那么輕輕松松破了對方的那一記記絕殺。
而那情況,就自然是讓田伯光越打越是心驚。
此時他的劍法已經快到了極致,身法也運使到了極致,可令狐沖的劍卻像是能預判他的每一招一樣,每一次出劍都像是算準了他的動作,然后出手破招的時機也恰到好處,讓他心下憋屈,隱隱有種被戲耍的憋悶感?
令狐沖不知道田伯光是怎么想的,他眼神仍舊平靜如水,嘴角甚至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并不追求快,也不追求狠,只是以最省力的方式,去恰到好處地截斷田伯光的每一劍。
而他的劍法看似隨意,卻偏偏每一劍都恰到好處,讓田伯光空有一身鬼魅般的速度和狠厲的劍法,卻始終無法真正傷到他分毫。
就這樣,雙方又打了三四十招,然后誰也奈何不得誰。
其實吧,令狐沖也不是不想拿下田伯光!
只是對方真的是太快了,不管是身法還是劍法,所以,他目前也沒有太大把握,便只能打算先消耗一下對方的內力,等時機差不多了再一擊制敵,絕對不給對方逃跑的機會。
呼!呼!
此時,田伯光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額角更是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從未遇到過像令狐沖這樣的對手,對方明明速度不如自己,劍法看起來也就那樣,沒有什么太多變化,來來去去就那么挑、刺、削和斬,但卻偏偏總能破解他的辟邪劍法并讓他束手無策。
終于,雙方又過了十幾招后,田伯光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身形驟然一頓,隨即猛然爆發,整個人如一道閃電,劍鋒直刺令狐沖心口!
這一劍,幾乎凝聚了他畢生的功力,以至于快得連整個人都似是消失了一樣。
然而……
令狐沖仍舊不慌不忙,在田伯光的劍鋒即將觸及自己衣衫的剎那,他忽然側身,長劍斜斜一引,田伯光的劍鋒竟不由自主地偏離了方向,擦著他的衣角刺空!
同時,自己的長劍還漫不經心地朝著田伯光的心口遞去,就如同是要讓田伯光自己撞上去一樣?
這一剎那,田伯光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終于升起一絲驚駭。
很顯然,他從未想過,自己今晚無往不利的辟邪劍法竟會再次被如此輕易地破解,而且還是被令狐沖這么個無名小卒破解?
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那令狐沖的劍,仿佛能看透他的一切動作一樣,每一次出劍,都像是提前算準了他的路數和路徑,即便他的速度再快,卻始終被對方以最精準、最省力的方式去化解?
下意識地,田伯光便以為這一切都是陰謀!
他甚至在想,到底是不是因為華山派專門針對辟邪劍法開發了一套克制的劍法,然后才將那害人的《辟邪劍譜》大肆出售并打算以此荼毒江湖?
想著想著,田伯光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眼中開始閃過一絲焦躁。
也是!
他一向自負輕功天下無雙,而在狠心自宮修煉了《辟邪劍譜》后更是自認天下第一,連東方不敗都不被他放在眼里,可如今,卻被眼前這么個連聽都沒聽說過的令狐沖以這種近乎戲耍的方式死死壓制?
該死!
于是,心下暗罵一聲的他猛地一咬牙,身形驟然暴退數丈,隨即再次撲上,劍勢更加凌厲,幾乎化作一片劍影,將令狐沖給籠罩其中,想要用速度和連綿不絕的劍招將對手給壓垮!
然則!
令狐沖仍舊不緊不慢,劍尖輕點,每一次出劍都恰到好處地截住田伯光的攻勢,同時眼神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懶散,如同是在閑庭信步一樣?
見狀,田伯光自然是越打越憋屈,越打越悲憤。
他的劍法明明比令狐沖的那劍招更快,更狠,更刁鉆,可偏偏就是無法突破對方那古怪的防御!
終于……
在一次劍鋒被令狐沖輕巧撥開后,田伯光瞅準機會猛地收劍,身形暴退數丈。
他不得不退!
因為,之前他已經殺了至少兩百多人,現在又跟令狐沖憋屈地打了幾十上百招,他的內力和體力已經快見底了,再不跑,那就真的死定了!
“哈哈哈哈!”
“令狐沖!”
“好劍法!”
雖然田伯光嘴上是那么說的,但他卻并不覺得是他的辟邪劍法不如對方,而是覺得可能是自己修煉時日尚短的緣故?
畢竟,他算上自宮的時間,修煉《辟邪劍譜》可都還沒有一個月?
“小爺我記住你了!”
“等小爺將劍法練熟悉了再來找你!”
說著,他施展輕功,就那么在大笑聲中朝著衡州城的城墻外飛去。
他輕功超絕,即便劍法可能短時間內不如令狐沖,可他要跑對方也拿他沒有任何辦法,特別是此時城墻外沒人包圍阻攔的情形下。
“咱們后會有——”.
然而,話音未落,突然斜刺里沖出一個血淋漓的人,而那人,不是同樣修煉了《辟邪劍譜》的林四又是誰?
見狀,在空中沒法借力的田伯光當即咬牙一劍狠狠地就朝著那林四的胸口刺去,想要逼迫對方防守,好讓他可以從容落地或者可以借力遁走什么的。
然而……
噗呲——!
噗呲——!
先后兩聲利刃入體的聲音響起,在那田伯光愕然和驚駭的目光中,那個林四竟完全沒有回劍防御,而是任由田伯光的長劍刺入其胸膛,接著他也用辟邪劍法將長劍狠狠扎入了田伯光的胸口要穴并直到沒柄,直到劍刃透體而過?
接著,在令狐沖無比意外以及那些堪堪趕來的不怕死的江湖群雄們的驚呼聲和愕然的目光下,那兩個可能是當今武林第一批修煉了辟邪劍法的高手就那么齊齊抱在一起并栽到了城外的城墻下。
而等到包括令狐沖在內的江湖群俠們齊齊翻越城墻跳到城外時,那分別被對方的長劍刺穿心臟的兩人已經沒有任何聲息了。
只不過,其中那林四的臉上滿是得意和安詳,而田伯光的則是愕然、不甘和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