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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區區小劍圣陸九自然是沒有辦法刺中安妮的,相反,他還莫名其妙的就挨了安妮的一腳。
然后沒什么意外,他不僅沒有看到安妮是什么時候出腳的,反而還讓那一腳給直接踢破了他的氣海被廢掉了一身的內力,直接原地散功不說,很可能往后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
于是乎!
在所有人驚呼和無比意外地目光下,原本一劍朝著安妮刺去的小劍圣陸九就那么直挺挺地癱倒在了剛剛某個挑糞的農戶擔子旁的泥濘里,一身灰袍勁裝浸透了污穢不說,十還指痙攣地摳進土中,似是在承受著什么巨大的痛苦?
而他之所以會那樣,就自然是因為他此時正在承受著炁氣海處如同針扎般的散功劇痛的緣故。
在那氣海里,本該有內力奔涌如江河一般,可此刻卻像被砸穿的破水囊,像是被刺破的氣球一般,眨眼間那修煉了半輩子的內力就那么泄露掉了,畢生的修為就這么毀于一旦!
“你——”
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身上發生了些什么后,他才強忍著劇痛和渾身的惡臭抬起頭來,喉嚨里滾出陣陣野獸般的嘶吼:
“妖女!”
“華山派的妖女!”
“你”
“你安敢廢我武功?!”
說著,他掙扎著要爬起并做點什么,但剛剛破功的他膝蓋卻完全用不上力,剛剛站起又一趔趄軟爛如棉地‘噗通’一聲又栽了下去,濺起的那濕泥巴和糞水直接糊了他滿臉。
見狀,沒說的,安妮趕緊后退退開了好幾步,然后手里才啃了一半的烤鵝腿瞬間就覺得有些不香了。
這個時候她也隱隱覺得有點失策了,畢竟,誰知道這里剛剛還站了個挑糞的,然后對方好死不死,剛剛逃走的時候還撞翻了糞桶呢?
所以,眼前的這一切就自然影響到她胃口了。
于是,放下手里的大鵝腿的她才沒好氣地怒斥道:
“你這家伙!”
“明明是你先動手的,人家這是正當防衛!”
“你報官都沒用!”
是的,這可不是安妮亂說!
因為岳靈珊和陸大有可是都給她說過的,說是這個世界的大明朝的官府可不會去管江湖武林的打打殺殺,也更沒有那種將打斗雙方都抓起來的說法,只要打起來都是死活勿論,官府最多是事后幫忙去收尸,以免影響市容和影響到普通人過日子而已。
不過還好,安妮一般情況下不會隨便去麻煩別人,所以,她只是將對方的武功廢了而已,用不著官府來收尸,對方最多再躺個一時半刻就可以自己回去了。
“再說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人家是「廢功妖女」嘛?”
“人家總不能讓你白白罵一頓吧?”
說著,安妮還暗暗決定了,以后誰再敢當她面那么說她,她就廢了誰的武功,絕不姑息!
畢竟在她看來,這種方式就還是相當仁慈人道的,因為僅僅是廢掉武功而已,又不是直接殺了或者直接燒了,對方以后最多是不能習武,回去種種田、打打魚或者做點小買賣就還是可以的。
而至于對方會不會被仇家報復清算什么的,那她可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那種事情,要看對方平時不修武德。
要是對方平日里能好好做人,能與人為善、不逞兇斗狠、不因為劍法強就恃強凌弱的話,那就肯定是不會有仇家的,那就絕談不上被報復或者清算什么的,也更不會發生那種被仇家聽到消息后找上門去的事情。
“你——”
聞言,那小劍圣陸九渾身發抖,眼球凸得幾乎要爆出眼眶來。
當然了,現在對方已經不能再叫‘小劍圣’了。
畢竟,在沒有了內功后,僅憑一手快劍,威懾一下三五個普通人可能還管點兒用,但面對江湖中人,即便是二三流的,估計也都能隨便拿捏他吧?
“我——”
“我定要將你千刀萬剮!!!”
說著,對方似乎還不死心,還在漸漸適應了氣海破掉的痛楚以及那種無力感后,竟猛地抓起那柄劍爬起就往前朝安妮撲去?
“哈!”
“打不著!”
然而,此時對方的動作卻遲緩且踉踉蹌蹌如個老嫗那般,就這情形別說是安妮了,即便是個普通人小女孩估計都能輕易躲開吧?
所以……
噗通!
沒什么意外,對方在一個用力過度和控制不住力道之后,便一頭扎到了街邊的一個牛馬的糞坑里。
要知道,這華山腳下的小鎮原本就是個大村子,有很多佃農和自耕農,而這在種時代,種田就肯定是需要養牛和養馬的,甚至還有養豬的,所以,街邊有糞坑就并不奇怪。
“哎喲喂!”
“大伙兒快看快看!”
這時,那個賣炊餅的老漢又壯著膽子沖了過來,還踮著腳,粗糙的手指直指糞坑里撲騰的那陸九,還笑得露出了一嘴黃色的豁牙。
“瞧!”
“俺早說了吧?”
“敢在華山派地界撒野,準沒好下場!”
說著他還無比的得意,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他將對方給打到糞坑里了呢!
“嘖嘖!”
“方才他堵門時多威風啊?”
而那綢緞莊的掌柜也一邊捏著鼻子,一邊搖頭晃腦的走過來感慨唏噓著,下巴的那山羊須還那么一翹一翹的。
“現在倒好,成了只落湯雞——”
“哦不,是成落糞狗了?”
“呵呵呵!”
“真是報應啊!”
然后說著說著,他自己倒先忍不住樂呵起來,顯然也是個為老不尊,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
“嘔——”
這時,那挑糞的跑到糞坑旁仔細看了看,然后又趕緊捂著口鼻倒退兩步。
“這味兒比俺的糞桶還沖!”
“什么‘小劍圣’,俺看應該是‘小屎圣’?”
緊接著,街邊賣糖人的小販、茶攤的寡婦、藥鋪的大夫以及某個老乞丐等等,也都紛紛痛打落水狗那般圍過去并毫不客氣地跟著指指點點起來:
“喲唷!”
“剛才是誰還嚷嚷要踏平華山派呢!”
“怎么?”
“現在連糞坑都爬不出來了?”
“后生!”
“要不要老漢找個糞瓢幫幫你啊?”
“呸!”
“活該!”
“他們這些江湖人整天就知道打打殺殺,還敢來招惹華山派,來咱們這里鬧事,早該收拾他了!”
“就這還敢自稱‘劍圣’?”
“嘁!”
“連華山派的一個小姑娘都打不過,吹什么大牛皮啊!”
“你還別說!”
“說不定——”
“人家這是糞坑里的圣?”
“啊?”
“哈哈哈!”
“還真是!”
說著說著,圍觀的人群越來越多,然后特別是那些受過華山派的恩惠或者華山派的佃戶們便紛紛肆無忌憚地大聲嘲諷和轟然大笑起來,已經完全不將那個似乎失去了武功,然后走路都走不穩的‘小劍圣’給放在眼里。
而這時,幾個鎮子里的頑童更是在糞坑旁蹦跳著拍手唱起了童謠來:
“小劍圣!”
“臭烘烘!”
“糞坑里頭練武功——”
“劍招臭!”
“臉羞紅!”
“爬不出來變狗熊!”
“變!”
“狗!”
“熊!”
還別說,也不知道是誰教他們那些小屁孩的,也許是某個教書先生,也許是他們自己?
總之,那童謠聽起來還怪應景、怪押韻的。
“你——”
“你們——”
看到圍觀的人群那么肆意恥笑,看到連那些黃口小兒還敢公然編排嘲笑自己,甚至連童謠都現編出來了,本就因為沒能爬出那豬牛馬糞坑的那陸九當即被氣得青筋直冒著。
“我饒不了你們——”
說著,他一邊無能狂吠并怒喝著,一邊就想在糞坑里撈到剛剛跟他一起再進去的鐵劍。
然而……
“噗!!!”
很快,沒等他找到武器,隨著一口氣急攻心的鮮血噴出,他當即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翻,然后直接仰面躺倒在了那糞坑里不動彈了。
不過還好,由于那豬牛馬的糞坑比較粘稠,也不是很深,所以,他就還有一張臉和大半個身子露在外邊,倒也不用擔心會被直接淹死在那里頭。
“啊!”
“他死了嗎?”
“不知道……”
“應該沒、沒有吧?”
“咳——”
“快走!”
“晦氣!”
“也是!”
“咱也走吧,別惹貨上身?”
“走走走!”
而看到那個小劍圣那么容易就被氣得吐血‘倒’在了糞坑里一動不動,那些膽小怕事且不愿意惹禍上身的鎮民們便再次一哄而散。
而且啊,那么多人就沒一個想過要去將對方給撈出來并救治什么的,就連那個平日里好心的藥鋪大夫都只是搖頭晃腦地跟著人群散去,壓根沒有要去看一看的心思。
而此時,安妮也自然早早地跟著人群散了,并沒有要留在糞坑那給她自己找不自在的想法。
而她剛剛手里的那個才吃了一半的大鵝腿,則是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到了一只不知道是誰家的黑色田園犬的口中。
‘嗚汪——’
那只黑色的小狗在叼著鵝腿啃了幾口后似乎發現了些什么,直接將其叼起并跑得飛快!
在那只黑狗跑開后不久,一個斷腿的乞丐才踉踉蹌蹌從拐角處沖出來,并拿著竹棍和石頭朝著那只小狗砸去。
但很可惜,他的速度慢了,再加上腿腳不靈便,所以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只小狗跑遠。
然而,不管是安妮還是那些個鎮民們不知道的是,在小鎮里的那座唯一的二層木樓的二樓靠窗口處,又一個客商打扮的人親眼目睹了剛剛發生的一切,然后當即拿出一張小紙條匆匆在上邊寫下:
‘嶺南小劍圣陸九,自負劍法通神,今日在華山腳下小鎮挑釁,華山魔女一招破其氣海,令其破功后陷于污淖糞坑。昔日小劍圣,今淪為糞中蛆,觀者無不拊掌。’
‘噫!’
‘恃武者終為武戕,豈非天道好還?’
寫完,他便將那紙條卷起塞到了一只信鴿腳下的小竹筒中,然后再次匆匆將信鴿給放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