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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后…….
清晨,燈塔升降臺廣場附近。
很多正在忙碌的塵民勞工和正在忙碌的獵荒者以及監工的城防軍們意外地發現:
自從在燈塔大混亂那天受重傷并被猩紅素污染,然后很久都不曾出現在公眾視線之內,甚至有傳言說很快就要死了的新城主查爾斯大人,今天竟破天荒地和鏡南指揮官出現在了升降臺邊緣,并一起視察著燈塔底下那城鎮廢墟里的噬極獸聚集情況?
而沒什么意外,看到那個查爾斯城主大人一副意氣風發,完全不像是被猩紅癥折磨的樣子,那些正在干活的塵民勞工們便竊竊私語起來。
“喂!你們快看,查爾斯城主出來了,他怎么好像沒事?”
“他不是被猩紅素污染了嗎?”
“聽說前幾天早上他還咳血了,都快死了的,很多人都看到了,怎么今天就突然出來蹓跶了?”
“呸!”
“你自己看看,他現在好得很,哪里像是要死了的樣子?”
“還別說!”
“真看不出來他有被猩紅癥折磨的樣子.”
“可是,他是怎么辦到的?”
“是啊,那可是必死的猩紅癥啊!”
“我跟你們說啊……”
“我一個室友前天在醫療站搬器械,他說嘉莉實驗室最近多了幾個‘康復’的塵民,他們被治愈了,但卻天天都被抽血研究,血都被抽得快干了。”
“啊?”
“真的假的?還真的能治愈猩紅癥?解藥哪來的?”
“我知道!”
“是龍骨村!”
“龍骨村?”
“對!使節團前幾天,不是去了趟那個地面幸存者的村落嗎?”
“好像是,我也聽說了……”
“然后呢?”
“據說,那里不僅有草原森林和農田,他們還帶回來了一盒子的特效藥,專治猩紅癥!”
“放屁!”
“地面早廢了,哪有什么龍骨村,還草原、森林和農田,都是幌子,肯定是拿咱們做什么實驗!”
“這個嘛……”
“你們難道沒發現嗎?最近失蹤的塵民……都是之前報名試藥的,一個都沒回來!”
“嘶……”
“該不會查爾斯城主用的藥就是……”
“噓——”
“都小聲點!巡邏隊過來了……”
說著說著,看到兩個掛著藍色胸牌的城防軍監工走過,那些個正在討論的塵民勞工們立即停了下來并佯裝正在賣力干活。
而等到那兩個監工走遠,他們又湊到了一起并繼續小聲討論了起來:
“不過說真的……”
“要是真有解藥,為啥只給上民用啊?”
“哈!”
“你第一天當塵民啊?”
“咱們的塵民命才值幾個貢獻點?”
“可是!”
“塵民的命就不是命了?”
“你這話說對了,還真不是!”
“唉——”
“要是馬克隊長沒變成怪物,要是馬克隊長是城主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是啊!”
“也只有馬克隊長才會把我們塵民當人看吧?”
這時,突然有人感慨了這么一句。
然而他不說還好,他一那么說,那幾個塵民勞工便紛紛閉上了嘴不吱聲了。
因為這事情在燈塔這里幾乎都快成禁忌了。
當初,在馬克隊長和冉冰兩人遠行的時候有人煽動去打死那個馬克隊長變成的怪物時,他們很多人都有參與,結果,最后演變成慘劇并死了那么多的人……所以,這件事情他們都不太想去討論。
“那個……”
沉默了一會,突然又有人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道:
“我聽說……”
“那藥根本治不好猩紅癥,只是把猩紅素壓住了,發作起來更狠……”
“那些被城防軍抓走送到嘉莉博士手里的塵民,是為了給查爾斯城主抽血續命呢!”
“啊?”
“這樣一來,查爾斯的身體里豈不是流著咱們塵民的血?”
“那他還算是高貴上民嗎?”
“那我可就不……”
啪——!
“哎喲!”
然而,這幾人話沒說完,一個城防軍監工便走了過來,并狠狠地給了某個還想繼續討論的塵民一鞭子。
“干活!”
“都聚在這等挨鞭子嗎?!”
這個城防軍監工似乎并不知道幾人剛剛都討論編排著些什么,但卻并不妨礙他狠狠地抽了其中的一個人后又作勢揚起鞭子,并很快成功駭得其余的塵民們紛紛作鳥獸散。
“他NN的!”
“你們這些塵民就是賤!”
接著,那個監工也不客氣,直接就在那邊大聲并罵罵咧咧地怒吼了起來:
“快動起來!”
“非得讓人拿鞭子看著才肯干活,一不留神就偷懶是吧?”
“再讓我看到”
“每人扣三成的貢獻點,我讓你們連蟲餅都吃不起!”
“看什么看?”
“去干活!”
“都麻利點!”
“那邊的那兩個!”
“蹲在那里磨蹭啥呢?”
就這樣,也許是真的盡職,也許只是單純的表現人性中的惡,又或者是知道城主大人就在不遠處?所以,那個想要賣力表現的城防軍監工就那么一頓連打帶罵,很快就讓現場的塵民勞工們行動變得快了不少。
而除了那個賣力表現的城防軍監工之外,剛剛不遠處的那幾個塵民壓低聲音的悄悄話,那聲音雖小,雖然聽不太清楚,但卻還是被查爾斯和鏡南兩人給留意到了,也大概能隱約聽到和猜出他們都在說些什么。
“呵!”
先是看了一眼那些如同驚弓之鳥般四散開來的塵民們,再看看那個如同小丑般的城防軍,鏡南嘴角才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調侃的冷笑朝著查爾斯看去并揶揄道:
“城主大人,你都聽到了?”
“他們那些人,剛剛好像是在編排你呢!”
“還說你要死了?”
然而,對于鏡南的調侃以及剛剛那些塵民的討論,查爾斯只是微微瞇起那只完好的左眼,臉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睥睨神色,隨即直接大方地擺了擺手。
“無妨的!”
“做優不過一些無知的塵民而已。”
可能是因為大病初愈的緣故,所以,心情大好的他對那些塵民,對于那些耗材們的議論就壓根沒太當回事。
此時,由于猩紅素已經被完全清除的緣故,他那受傷的右眼已經重新清創并安裝了仿真義眼,左手也安裝了義肢,看起來還挺像一回事的。
而見狀,看到查爾斯的態度,鏡南微微皺眉,眼神中不由流露出一絲感慨,接著才輕輕嘆道:
“是啊,一群無知的塵民……”
“但他們的無知不是我們造成的嗎?”
說著,她的目光望向遠方,望向了龍骨村的方向,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唔?”
查爾斯察覺到了鏡南的異常,隨即轉過頭,似笑非笑地看去并用那種審視的態度問道:
“怎么?”
“你有什么想法?”
此時,他的聲音有些輕佻,像是故意的一樣。
“想法啊……”
鏡南收回目光,繼續幽幽地嘆道:
“也沒什么想法!”
“只是……”
“我們在龍骨村看到了很多,他們哪里有家庭,有歡笑,有正常的食物,不用對人性進行壓制,也沒有什么上民塵民……”
“真好啊……”
說著說著,也許是知道那種話不宜在燈塔這里提起,所以,她的聲音就自然是越來越低,表情也有些落寞和恍惚。
“哦?”
聞言,查爾斯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看來,鏡南指揮官這是要質疑燈塔三大法則咯?”
他的聲音故意拉得很長,仿佛在強調這件事的嚴重性一樣,并用那種警告的眼神朝著鏡南看去。
鏡南輕輕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
“如果我說是的話……”
“你想要把我抓起來嗎?”
感慨并自嘲地說著,然后她就那么定定地朝著雖然已經痊愈,但臉色卻仍舊有些蒼白的查爾斯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