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
魔戒
時間眨眼又過了幾天。
這些天，那幽暗、深邃、潮濕且腐朽的FCN01號廢棄甲板究竟變成了什么樣暫時不得而知，反正啊，身為反抗軍的領袖，阿莉除了超負荷地參加著戰斗并努力守護著她們的基地之外，所能做的就算是盡可能地轉移她們基地里的人員，讓盡可能多的非戰斗人員離開那個變得越來越陌生和越來越可怕的地方。
因為不管是她還是她手下那些越來越少的反抗軍將士們都知道，他們的那個基地，怕是守不住了。
所以，在那最后的時刻到來之前，人員必須盡快轉移！
但很可惜，她們反抗軍的人，包括那些老弱婦孺大部分都是沒有身份的，有些更是直接在FCN01號廢棄甲板上出生的新生代，在復仇之魂號上壓根就沒有記錄，即便是有著己方滲透和策反的某些帝國軍隊里的軍官幫助，但那么多的人，一時半會又哪里說撤就能撤的？
于是，折騰了幾天，結果只撤了不到五百人，然后剩下的怎么都沒法安排后，不得已，經過一番展轉，身穿帝國女軍官軍服的阿莉終于再一次來到了復仇之魂號的指揮甲板并見到了洛肯。
如果是別人，洛肯就肯定是不會浪費時間的，畢竟，他可是‘四王議會’的成員，平日里的公務可不少，哪里有空跟一個無名小卒浪費時間？
但是，對于阿莉這個反抗軍的領袖，他似乎有著超乎尋常的耐心和寬容，以至于在笑著示意阿莉入座的同時，他還不忘驚訝地打量著阿莉并噓寒問暖起來。
“真是意外！”
“不過……”
“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精神很差，身上還有著不少的傷勢，但力量卻似乎變得更強了……”
“是發生什么了？”
是的，就是噓寒問暖！
因為洛肯對于阿莉身上的變化真的挺好奇的，畢竟，據他所知，軍團和旗艦近期可沒有對底層甲板作任何行動，甚至連巡邏都沒有，所以，眼前的女人身上的傷痕以及那種只有在激烈的戰斗后才會存留的硝煙和鮮血氣息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你們……”
“確實不知道底層那廢棄甲板的事情？”
看到眼前的洛肯竟然反過來問自己，阿莉在有些驚詫和狐疑地盯著對方看了一會，確定對方似乎真的不知情后，她想了想，才不得不將她們最近的遭遇以及底層甲板處她所了解到的情況給說了出來。
沒錯！
這就是阿莉的陽謀！
已經很確定僅憑自己和自己的反抗軍絕對不會是那些混沌怪物以及惡魔對手的她，現在打算擺爛并解散隊伍潛伏起來，然后將問題交給眼前的這些阿斯塔特老爺們。
她今天來這里，就是為了讓眼前的洛肯派出人手去底層廢棄甲板并對那些幾乎肆虐和霸占了那里的那些惡魔和混沌怪物們動手，好給她們爭取到更多的疏散和撤退時間。
到時候，她們大可以化整為零散到其他的FCN底層甲板上并蟄伏起來，然后等到那些惡魔和混沌的問題被阿斯塔特們解決，等到底層甲板重新被廢棄且變得‘安全’后，她們再折返回去并卷土重來也就是了，那并沒有什么難的，最多就是耗費點時間而已。
不巧，她目前阿莉最不缺的，好像就是時間？
“惡魔！”
“你確定？”
幾乎是瞬間，在聽完了阿莉的描述后，那個洛肯駭得直接拍著桌子站了起來并一副大驚失色的模樣，顯然是被那個消息給駭得不輕。
“你可別告訴我……”
“你們會不知道？”
“下面鬧得那么沸沸揚揚的，天天打來打去，甲板都被炸穿了，還有很多人被抓，你們難道沒收到報告？”
阿莉反諷著的同時，那雙疲憊的雙眼中不由也有些詫異。
在來這里之前，她還以為對方是故意放縱那些惡魔來消滅和消耗她們的呢，而她今天之所以來這里，除了試探對方之外，可是還帶著去說服對方并闡述厲害的任務的，因為那些惡魔和混沌怪物確實不一般，要是對方繼續熟視無睹的話，說不定最后會玩火自焚什么的。
可哪想……
現在從對方的表情和反應來看，事情的真相似乎跟她想象中的有些不太一樣，甚至還要復雜很多？
“你不用亂猜了！”
“我確實沒收到任何報告！”
搖搖頭，洛肯表示他最近都忙著去解讀原體的某些古怪行為并偷偷觀察了，別的時間則在忙著公務，哪里又有空去在意一個廢棄甲板和底層的死活？
畢竟，那些事情確實不該他管！
而且啊，他肯定不會去跟阿莉當面說：反正眼前你這個女人也飛不出這艘復仇之魂號旗艦，飛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當然不急，他知道什么是輕重緩急，甚至之前還準備晾個三五年再說？
可哪想，現在卻又出了這么一檔子事情，這就確實是讓他有些始料未及。
“據我所知，底層出現異常的報告已經打上去快一個月了！”
“然后還被駁回了。”
盯著洛肯看了一會，確認對方似乎真的不知情后，阿莉想了想，最終還是補充著將她知道的給說了出來。
因為，她們反抗軍的人在底層帝國軍之中滲透的相對比較多一點，所以，她自然是知道那報告被駁回的事情，但上層就無能為力了。
就比如在指揮甲板這里，她唯一有點交集和能說得上點話的，就是眼前的這個態度不明，既不是敵人但也不是朋友，更不可能是同伴的洛肯而已。
“提交的報告竟然還能被駁回？”
“竟會那樣？”
洛肯再次大吃一驚，然后開始在桌上某個文案系統上操作起來，似乎是在調閱某些文獻和報告。
“還真的沒有任何報告……”
“像是被人刪除了。”
很快，洛肯查到了一些端倪，然后開始沉吟起來。
而同時，他也對眼前的女人跟其反抗軍勢力已經滲透到帝國軍里邊的事實感到有些驚訝和忌憚。
當然了，僅僅只是一點點而已，忌憚什么的其實并沒有多少。
畢竟，就算對方能將整艘飛船上的帝國軍都滲透成篩子，那又能怎樣？
她難道還能滲透第十六軍團的阿斯塔特星際戰士不成？
所以，相比于眼前的女人，他現在更加關心的是對方剛剛通報的那個情況。
他曾見過那些亞空間惡魔，甚至還曾跟其戰斗過，知道那些存在的可怕，所以，在知道復仇之魂號的底部竟存在著那些玩意，然后有些人卻刻意去隱瞞之后，敏感如他就第一時間察覺到情況的嚴重性了。
“行吧！”
“你剛剛說的情況我知道了，確實是幫了大忙了，我們會盡快去去調查和處理的。”
“如果你沒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想著，暫時沒理不清頭緒的洛肯點了點頭，然后表示自己領了這個人情后便示意阿莉可以回去了，他接下來自然是知道該怎么去做的。
“對了！”
“最近讓你的人老實一點？”
“別讓我太難做！”
“否則……”
“在我們的人前去調查的時候，我可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將你們也一并清掃掉？”
說完，這么警告了一番后，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的洛肯這才緩緩坐下并抬手示意阿莉可以回去了。
畢竟對方是反叛軍的首領，然后每一次來找自己都使用虛假身份，要是被有心人發現并聲張出去，他洛肯就多多少少還是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的。
然而，阿莉卻并沒有走，而是表情糾結，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說，但是心下卻有些遲疑？
“唔？”
“你還有什么事情？”
“說吧！”
而見狀，洛肯便抬手示意，表示有什么事情干脆一并說完去，趁他現在還有空。
“我……”
終于，緩緩低下頭沉思著的阿莉抿了抿嘴，第一次有些迷茫地在眼前的這個絕對不是朋友，但似乎也不完全是敵人的洛肯面前問著，將她這段時間以來心里一直找不到答案的問題給問了出來：
“你說，我做的是不是錯了？”
“我是不是很沒用？”
她沒別的意思，單純就只是想要找一個傾述的對象而已。
而不巧，她的身份不允許她去找那些同伴或者下屬，所以，眼前的這個非敵非友且身份還挺高，閱歷也絕對要比自己豐富的洛肯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怎么？”
“那有什么問題？”
微皺眉頭，洛肯有些不解，似乎沒完全聽明白，同時略感有些興趣的他趕忙示意阿莉繼續。
因為，這么多年了，他這還是第一次在眼前的這個女人的臉上看到那種迷茫和彷徨的表情，跟以往他看到的那個意氣風發和有著信仰的女叛軍領袖大不一樣。
所以，覺得那可能是個突破點的他，就自然是覺得應該去認真地聽一聽。
“我……”
“我僅僅只是想帶領他們去謀求幸福的生活，就如同我在華蓋星見過的那種……”
“可是……”
“這段時間以來，我發現我的能力似乎沒法幫助到他們，我給他們帶來的只有痛苦和死亡……”
“很多人都死了，有些都沒有過上一天我允諾給他們的好生活，我覺得我就像是一個騙子……”
“這是不是很諷刺？”
“我所做的，是不是本身就是一個錯誤呢？”
這是阿莉的問題，同時也是她的自問。
想想上一次起義幾乎全軍覆沒的經歷，再想想這一次被惡魔們打得節節敗退死傷慘重并不得不準備倉惶撤離最底層甲板的結果，阿莉不由感到越發迷茫起來。
因為她知道的，她們目前的實力肯定打不過帝國、也更加打不過那些亞空間惡魔，所以，這段時間她開始忍不住去想，她那樣去反抗的意義到底是什么？
甚至有時候她還在想著，或許，讓那些人，讓他們跟她的父母那般，跟所有人一樣懵懵懂懂渾渾噩噩地活下去，活個二三十年就脫離痛苦而死去，似乎那也挺不錯的。
至少，他們原本就是渾渾噩噩的，甚至原本對帝國的壓迫都沒有什么感覺，是她強行將她的世界觀給加到他們的身上的，或許那樣對他們來說才是最殘酷的？
“噢……”
“原來是這樣啊……”
洛肯微微一怔，然后很快就點了點頭表示大概知道阿莉的意思了。
不過他卻沒有急著開口，而是嘆了一口氣，然后起身走到舷窗旁看著外邊的星辰，接著好一會才緩緩嘆著說了起來：
“這其實很正常！”
“沒有什么和平是沒有犧牲就能換來的。”
“誠然！”
“我自己有時也不得不承認，帝國和帝皇的很多法令和措施近乎苛刻酷烈到沒有人性的程度，對于大多數的些底層來說也確實是太殘酷了一點，也不怪你們能一呼百應并讓那么多人去支持你。”
“但是……”
“就如同我剛剛所說的，沒有什么和平和幸福是沒有犧牲就能換來的。”
“這個世界，帝國或者說人類要面臨的敵人太多太多了，亞空間里的恐怖怪物、數不盡的外星異形、動蕩的銀河、可怕的遠古存在、還有破碎混亂有待整合的人類帝國本身……”
“那無數個被暴君、獨裁者還有恐怖軍閥控制的殖民地世界……”
“所以，有時候我也能理解帝皇的想法，只有用鐵腕和酷烈的手段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整合整個帝國，然后人類才能慢慢調整過來，才有機會重返黃金時代的榮光。”
“到那時，或許你們這些底層才有機會過上正常的，跟你曾見過的那華蓋星人那樣類似的生活吧？”
“但那談何容易？”
“沒有幾代人的犧牲，不榨干幾代人的血汗，想要整合整個銀河又談何容易？”
“看看大遠征，這都兩百年了，對吧？”
“現在可還沒有結束呢！”
“不過……”
“好在大遠征快結束了，雖然在泰拉，在大遠征艦隊，在不少還保持著奴隸制的星球上的人們確實過得異常苦難，但帝國也有在做其它的嘗試。”
“我聽說，基因原體羅伯特·基里曼和他們掌控的星域管理得就挺不錯的，甚至比泰拉還要好更多？”
“所以，有機會的話，或許你們可以去那里看看？”
“總之！”
“以我的立場來說，我們做的沒錯！”
“而以你的立場來說，你們做的好像也沒錯，畢竟誰都有爭取自己幸福的權力，沒有誰是生來就注定要被壓迫和遭受苦難的。”
“但有時，去評判對錯本身就是個錯誤，所以，我們不妨把它們交給時間好了。”
“畢竟……”
“世界的真相，就像外邊那浩瀚的宇宙，廣闊無垠，復雜而又多變。”
“我們的認知，就像是通過不同的視覺和一起觀察到的這片宇宙，每個人所見的景象自然會有所不同，側重點也不同。”
“這正是認知差異的魅力所在，它促使我們交流、學習，進步和共同探索更加接近真相的道路。”
“我們應當珍視這些差異，因為它們是人類智慧與文明多樣性的體現？”
說到這里，洛肯頓了頓，然后感覺自己都輕松了不少的他忽然轉身，就那么站在舷窗旁并目光炯炯地看著阿莉提議道：
“既然你們在底層似乎已經待不下去了，那干脆這樣！”
“我想個辦法，讓你們的人可以從那撤走，讓他們有著新的身份成為一名船員，還不用擔心被人發現，然后……”
“你來給我當一段時間的助手，如何？”
說著，洛肯突然就這么提議道，并微笑著等著阿莉的決定。
這雖然是他臨時起意，但他真的是真心的，也覺得以目前的情況，眼前的女人待在他的身邊，似乎才是最安全的？
要不然，對方要是不小心被混沌惡魔給砍死了，那他只怕哭都沒地方哭去！
而阿莉并沒有回應，只是若有所思地想著對方剛剛說的那些話。
“唔？”
“抱歉，請稍后。”
這時，洛肯桌上的某個類似情報傳輸系統的儀器響了起來，然后他趕忙伸手按住耳邊，接著走到一旁的角落里似乎在跟什么人說著點什么。
而那里似乎還有某種隔音的力場，所以，阿莉就沒能偷聽到任何的聲音。
見狀，看到對方在防著自己，然后想想之前的談話已經結束，想到自己已經沒有必要繼續下去的理由，然后也不想去接受對方剛剛那提議的阿莉便一言不發直接轉身就準備離開。
因為，此時此刻，根據剛剛那個洛肯剛剛的表現和反應，她已經隱隱猜測出了一些事情，然后，一個大膽且有些危險的想法開始在她的腦海中醞釀著，所以，她準備回去好好梳理一下，看看還有沒有機會。
至于讓對方收編自己的反抗軍并讓對方控制監視自己和自己所有的人，那種將主動權完全交到對方手里，將生死大權盡交對方之手的事情，她就肯定的輕易不敢也不會同意的。
所以，她準備離開了。
“請等等！”
“停下！”
就在這時，那個洛肯突然匆匆結束了通話，然后快步從隔音力場里走出來并朝著都已經走到門邊的阿莉喊道：
“阿莉！”
“你不用回去了！”
“從現在開始，就這么待在我這里吧！”
“后續的手續和證件，我會讓人替你弄好的。”
接著，很意外地，洛肯直接用那種類似于命令和不容置疑的的語氣說道。
為對此，阿莉當然很不解。
然后，以為對方想要對自己不利的她，就當然是警惕和戒備地盯著對方，同時雙手下意識地朝著自己腰間掛著的武器位置摸去。
身為一名女軍官，她身上就還是有一些輕便的隨身武器的，所以，如果對方想要強來，她可不介意直接闖出去！
畢竟，她敢來這里也不是什么準備都沒有，這次跟上一次可不一樣了。
“是這樣的！”
看到阿莉的那副警惕的模樣，不得已，洛肯只得將他剛剛收到的通報給說了出來：
“剛剛接到通報！”
“由于FCN01號甲板時常傳出戰斗和爆炸的動靜以及失蹤的船工數量迅速上升，阿巴頓一連的德拉爾奉命率領一隊精銳掠奪者小隊傳送并突襲了你們那反抗軍的基地！”
“他們認為是你們干的！”
“然后，你那基地內的一千三百余人全都死了！”
“你們的基地現在已經不復存在了，然后……”
“他們返回了，還聲稱已經消滅鎮壓了FCN01號廢棄甲板的所有動亂和異常？”
說到這里，不顧阿莉那瞬間變得震驚和瞪圓著的眼珠子，洛肯自己也不禁眉頭緊皺起來。
因為報告里說了，德拉爾的小隊只消滅了反抗軍的基地并聲稱那個反抗軍基地就是廢棄甲板的動亂之源，而通報中卻矢口不提惡魔的事情？
而要不是他剛剛可是已經從阿莉的口中獲悉了底層甲板的真相，知道那甲板下邊的環境肯定已經很惡劣且某些痕跡也一定是很明顯了的話，說不定他都要相信了。
可現在倒好，在下邊興風作浪的混沌和惡魔沒人去管，反倒是小打小鬧存在了數十年沒什么威脅的反抗軍突然被阿巴頓派遣收割者們突襲并給一鍋端了，然后對方還將所有的問題和黑鍋都扣到了反抗軍的頭上，那種敷衍和刻意，幾乎連洛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反正，他已經意識到了，似乎他們第十六軍團，他們大遠征第六十三艦隊里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阿莉？”
然而，沒等洛肯想明白其中的關鍵點，他卻突然看到，那個女人阿莉不管不顧地紅著雙眼沖了出去？
“喂——”
“阿莉！”
“你站住！”
洛肯心下一急，還想去攔住對方。
然而，等他沖到門口時，除了那兩個面面相覷，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抓人的阿斯塔特衛兵之外，他又那里還看到對方的身影？
“沒事！”
“算了，讓她走吧！”
“你們送她回去！”
接著，遲疑了一下，洛肯才對那兩個阿斯塔特衛兵示意，讓兩人跟上去并帶那個女人回到底層船工們的甲板。
畢竟對方的身份有問題，要是路上被人攔住的話，指不定會出什么亂子呢！
“是！”
“遵命！”
兩個阿斯塔特沒有遲疑，直接立正行禮后便順從地小跑著朝阿莉剛剛離開的方向跟了上去。
“惡魔？”
“阿巴頓的人不可能發現不了才對……”
“不行！”
“我還是得現派人去查查……”
沉吟良久，最終，洛肯決定先將底層的情況弄明白，看看是不是跟那個阿莉說的一樣。
如果真是的話，那情況可就嚴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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