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
魔戒
三天后，龍虎山后，聽風亭內。
晨光微露，薄霧繚繞，清晨山澗的清風徐來，帶著竹葉草木的清新與泥土的芬芳。
就在此時，亭子內一個白發蒼蒼卻精神矍鑠的老者正身著道袍，手持拂塵，靜坐亭中，他眼神深邃，一副天塌不驚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那般的老神在在地坐著。
而他并不是誰，赫然正是當今異人界的十佬之一，那個公認的‘絕頂’，同時還是龍虎山天師府第六十五代天師，正一派道教領袖的老天師張之維！
除了張之維，在他的對面坐著的，不是安妮本妮又是誰？
身為一個七八歲小女孩的她，此時正身穿著一套大紅色且帶著很多銀色裝飾的漂亮喜慶苗族服飾，那是她在龍虎山前山的風景區里看到后買下來的。
本來嘛，人家風景區的店鋪只是拿來出租給游客們穿出去在景區里拍照用的，輕易是不賣的，也沒準備去賣，但安妮看到后非要買下，然后還直接一萬塊錢掃了過去，然后那個老板娘當場就淪陷在了安妮的金錢攻勢里。
所以，此時穿得漂漂亮亮且趴在石桌上百無聊賴地用手指扣著石桌的桌面，身上的裝飾和腦袋上戴著的頭飾叮當作響的她也不管對面的老天師張之維是怎么想的，那張看起來跟同年齡人差不多的臉就那么微微嘟著嘴，絲毫不掩飾眼神里的不滿。
至于石桌上的香爐和放著的茶水，她則看也不多看一眼，也壓根就沒有要搭理對方伸手示意她舉杯的動作的意思。
想想也是！
她還是個小孩子啊，可結果，眼前的糟老頭想要找她聊天談事情不多準備些糕點和零食也就算了，多多少少準備點山中的特色水果什么的也好啊。
可結果，他們都準備了個啥？
眼前的石頭桌上除了那個刻在上邊不能吃的棋盤之外，竟就只有一個同樣不能吃的熏人的破銅香爐，一個紫砂茶壺、一壺開水外加兩個杯子而已？
這是找人談事情的態度？
對方焚香煮茶是給誰看呢，她安妮大仙會好這一口？
所以，她眼下要是能滿意那才叫見鬼了！
而此時，老天師張之維卻并不知道安妮心下的真實想法，他只是繼續老神在在地坐著，并時不時偷偷觀察安妮幾眼，雙眼神色微動，也不知道具體是在想些什么。
在遠處，張楚嵐、馮寶寶、張靈玉以及那個臉上還貼著創可貼的王震球四人則老老實實地等著。
因為，他們并沒有被允許靠近那個聽風亭并前去旁聽安妮和那老天師張之維之間的談話。
至于為什么張楚嵐不去懲罰那個王震球，反倒還主動將對方給帶來龍虎山，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在，那就暫時不得而知了。
反正！
當天那個由于監聽而被道爺王也抓住并狠狠收拾了一番的王震球就并沒有受到張楚嵐和徐三、徐四的進一步刁難戕害，然后還反倒被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的張楚嵐一番好言安撫，隨后又給帶來了這里。
“喂！”
“老王！”
“這么遠，你應該沒法用唇語去‘偷聽’了吧？”
看到遠處的兩人相處還算是和諧，而且看過去似乎還沒有正式開始，想了想，張楚嵐才突然扭頭朝著他身邊的那個長得比幾乎從不打扮的寶兒姐還要更像是個女人的王震球問道。
“你才是老王！”
“你全家都是老王！”
也許是被逮到并抓去折磨和毒打過，又或者是被張楚嵐強行帶來龍虎山的原因，總之，此時王震球的心情就并不太好，整個人像是吃了槍藥一般，開口就將張楚嵐給懟了回去。
“哈哈！”
“我倒是想，可問題是我這身材臉蛋，人家富婆看不上啊！”
面對王震球的態度張楚嵐并不介意，反而還笑嘻嘻地在某件事情上不著痕跡地小小調侃著并反懟了回去。
畢竟，他可是聽說了的，王震球為了監視他們，竟甘愿被一個大噸位的富婆包養，那等決心和魄力，是他張楚嵐萬萬比不上的，讓他不得不寫個大大的佩服。
果不其然，下一秒，王震球的表情就更加難看了，然后難得地沒敢繼續去接張楚嵐剛剛的那話茬。
“怎樣？”
“要不待會兒你給我們現場翻譯一下？”
而看到對方不吱聲了，張楚嵐就趕緊再次試探般提議道。
至于他是真的希望王震球給他們現場翻譯還是故意去激將詢問，想要看看對方會不會偷聽到，那就不得而知了。
“哼！”
“首先，我不會唇語，監視你們的時候需要用到AI程序輔助才行，那玩意被你們的人收走了，到時候記得還我！”
“其次！”
“這里距離太遠，而另一個人還背對著我，你當我是神仙，能讀出來？”
先是冷冷地瞥了張楚嵐一眼并說明了緣由，接著，似乎自己也非常心動的王震球才忽的蠢蠢欲動道：
“或者……”
“咱們繞過去，走近一點，到那片林子里去偷聽？”
這是王震球的真心話，如果張楚嵐同意，他是絕對敢潛行過去偷聽的，畢竟他的好奇心真的很濃重，要不然也不會從西南大區跑來華北大區的Z市監聽張楚嵐等人了。
“別！”
想都不想，張楚嵐連忙擺手拒絕，表示他不想作死，特別是他那師爺明確表態過不能讓他們任何人過去的情況下。
“我可不想被我家師爺給活活打死！”
“你不怕死你就自己去？”
說著，張楚嵐不忘看了看旁邊。
眼下他們四人旁邊就還站著龍虎山的那兩位道爺呢，對方是張靈玉的師兄，本事絕對不差，而人家此時正齊齊斜眼朝著他們倆看過來，滿臉滿眼都是警告的意味，要是他們真敢做點什么，那下一秒金光咒就要鐵定要打過來的。
“嘁！”
而王震球自然也只是說說而已，他可不敢自己一個人跑過去。
畢竟，他前兩天才剛挨過一頓毒打，現在要是再過去的話就準得再挨上一次，他可不是什么受虐狂！
要知道，那個張之維可是一個人吊打全性和十佬會那些老鬼的存在，那是名副其實的‘絕頂’，本事大到殺了那么多人后公司和十佬會還不敢拿對方怎么樣，他王震球要是敢過去的話，吃上一記掌心雷都算是輕的！
而聽到兩人的談話，旁邊的那張靈玉則是有些憤恨和幽怨地深深盯了張楚嵐看了好幾眼，似乎想要跟張楚嵐說點什么。
但是，在看了看旁邊的那王震球并遲疑了一會后，有些欲言又止的他最終還是選擇閉嘴并老老實實等著，什么也都沒敢去說。
“寶兒姐！”
“他們開始談了，有點看不清啊？”
“還沒得！”
“哦——”
“那什么時候才開始啊？”
“這日頭都高了呢……”
“不曉得！”
“唉……”
“真是折磨人呢……”
“你快閉嘴吧張楚嵐，能不能少說兩句？”
“哎？”
“小師叔，別那么大火氣啊！”
“要不是我帶著，你能上龍虎山，還能見到我師爺？”
“你就美你的吧，按理說你應該感謝我才對！”
“我謝你八輩祖宗！”
“張楚嵐，他這是怎么了？”
“你惹了張道爺了？”
“我哪知道？”
“也許是更齡期到了吧？”
就這樣，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當張楚嵐、馮寶寶、張靈玉和王震球正在百無聊賴地等著并閑聊扯談，在張靈玉似乎隱隱對張楚嵐有著強烈的敵意并好幾次想要動手，在王震球有些不明所以并試探問著和想入非非的時候，遠處那聽風亭里的一老一小的談話，就終于開始了。
“唔……”
“今天這茶不錯，安妮小友不嘗嘗？”
張之維先是緩緩端起茶盞，輕抿一口，感受到那醇香四溢、口齒生津的美妙茶湯后，他才緩緩看向安妮并開口示意安妮也試試。
“不要！”
“什么都不加，就一撮草葉子有什么好喝的？”
很顯然，大部分小孩子都是不喜歡喝茶的，而安妮也不能例外。
當然了，她不喜歡的是眼前這種直接用泉水直接泡的傳統茶葉，而要是街道上賣的那種五花八門的水果奶茶的話她就還是很喜歡的，還有那些芋圓香芋奶茶等等也都不錯？
“呃……”
聽到安妮說自己的那種特供的，可能好幾萬塊錢都買不到一斤的茶葉只是區區一撮‘草葉子’，張之維拿著茶杯的手直接就僵住了。
“也是！”
“確實是老道有失考量了。”
接著，雖然心下有些腹誹，但張之維還是很虛心地點頭表示了接受。
然而，話雖是那么說，但張之維卻并沒有立即改正并讓人換點吃食來的意思，而是又抬眼繼續盯著安妮看了一會后，才忽然開口似笑非笑地問道：
“安妮小友的來歷，老道也曾試圖去了解過一二。”
“而既然小友是自遠方來，那老道斗膽問上一句，你之所來，又所為何事？”
問著問著，張之維突然雙眼精光一閃，然后死死盯著安妮臉上表情的變化，似乎是想要發現些什么。
“莫非……”
“是要尋那超脫塵世的秘辛？”
這不怪張之維去懷疑，畢竟他可是聽說了的，知道眼前的小女孩安妮最近和張楚嵐以及王也、張靈玉、馮寶寶、諸葛青以及傅蓉等會八奇技或者是接觸過八奇技的小年輕們走得很近，甚至還住在一起，然后不久前張楚嵐又跟他說了那么一通似乎意有所指的話，那就由不得他不去多想了。
雖然他管不了那么多，現在更是被哪都通公司和十佬會齊齊下了禁足令，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去確認一番。
“好好的，人家為什么要超脫塵世，你個糟……老爺爺，你說的話還真是怪咧！”
“不過……”
ε(ο｀*)))唉
“你既然都問了，那人家就大方地告訴你好了！”
安妮聞言先是一怔，接著嘆了一口氣，然后忽的就賊笑起來，并直接站到了石凳上雙手叉著腰，眼中閃爍著得意并一本正經地說道：
“人家呢，就像是那種愛探險的小小旅行家，喜歡到處跑來跑去，看看這個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又看看另一個世界的稀罕，哪里有什么目的啊？”
“雖然吧，有時候，人家還會去客串一些亂七八糟的角色，幫助別人解決一點小問題……”
“但大部分時候嘛，人家就是為了好玩，想看看不一樣的風景，遇到些不一樣的怪人，吃到不一樣的好吃的食物，僅此而已哦！”
是的，這就是實情，因為對安妮來說，那并沒有什么不能說的。
再就是，今天她來這里，本來就是張楚嵐那個笨蛋苦苦哀求她來配合他做個什么局的，雖然她覺得很是麻煩，且那個什么無聊的‘局’也一點都不好玩，但既然她一不小心答應了，既然待會兒還有大餐可以去吃，那她就只能姑且耐下心來隨便糊弄一下眼前的糟老頭子咯！
“噢——”
“一個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
張之維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即又恢復了淡然。
“唔……”
隨后，他沉吟片刻，目光穿過重重山巒，仿佛試圖去窺視那不可知的遠方般，并等了許久，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的他才有些向往并半信半疑半感慨地再次看向安妮問道：
“世界之外，果真有另一番天地？”
“安妮小友，不怕你笑話……”
“老道我修行多年，也曾踏足過前人未曾達到的高度，雖不敢說自己已在山頂上，但抬眼四顧，古往今來前后左右之人已寥寥無幾……”
“可山的另一邊究竟是什么，老道我還真未見過，心中亦不免生出幾分好奇與向往啊。”
說到這里，張之維不由感慨起來。
是的，由于自身道行以及天師度的緣由，他知道的事情和辛秘要比一般人要多上不少，但卻也正因為那天師度的因故，他不能說，同時還被囚在了此方天地的牢籠里，然后大多數時候都是身不由己，可能至死亦不可解脫？
這也導致他之前曾想過，想要早早地將天師度傳出去，直接舍掉這一身的重擔和這臭皮囊一走了之？
所以，這才有了羅天大醮和他之前打算將天師度傳授予張楚嵐的事情。
只可惜事與愿違，某個大耳賊的孫子太過于雞賊了，對方竟察覺到了天師度的異常，然后怎么都不肯心甘情愿的去接受，他又強迫不了，每每想起此事都讓他懊惱不已卻又無可奈何。
想著想著，他忍不住朝著遠處的那幾人淡淡瞥了一眼。
然后，他看到了，遠處除了他的那逆徒張靈玉、那個女娃兒馮寶寶以及一個不男不女的家伙之外，就還有他那師弟大耳賊的孫子張楚嵐，且對方竟以為他的眼神是想要去表達些什么善意，然后還有膽朝他嬉皮笑臉地揮手打招呼？
那可真是豈有此理！
要不是現在他還有正事，只怕他直接就一顆石子甩過去，讓對方直接來個臉朝地狗啃屎了！
“山的另一邊？”
安妮眨眨眼，然后很快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山的另一邊當然還是山啊！”
“就像你們這龍虎山一樣，山巒疊嶂，連綿不絕，但只要一直走，越過一座山，就總能發現新的風景！”
“世界那么大，外面肯定還有好多好多好玩又有趣的東西等著的！”
“但你還差遠了！”
說到這里，安妮突然臉色一變，然后第一次認真朝著對方上下掃了一眼。
“雖然你這老頭確實很強，但也強得有限，而且還被限制住了，要是不做出改變的話，你是永遠都看不到的。”
“用你們的話去說，你身上那個什么天師度既是機緣，也是限制哦！”
沒錯，這就是安妮不太瞧的起對方的緣由。
對方如果只是好好修行的話，本來還是有機會的，但非要走捷徑，結果路一下子就直接走到頭了，再加上被那什么天師度死死限制著，如果沒有什么意外的話，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然后……
過個幾年之后，也就差不多該嗝屁了吧？
想著，安妮再次看了對方一眼，然后有些無趣地撇了撇嘴。
眼前的糟老頭子天賦是好的，要不然也不會修煉到如今的相當于練炁大圓滿的半步筑基且異人界無敵的程度，但很可惜，對方路走窄了，白瞎了那么多年的修煉，眼下弄到氣血兩虛、油盡燈枯壽元所剩無幾的程度，要是再遲一點就徹底沒救了。
“呵……”
張之維并不知道安妮在想些什么，聽著安妮對自己的評價，他只是微微一笑，但那笑容中卻不免帶著幾分苦澀與釋然。
“如此說來……”
“翻山越嶺，尋求的不僅僅是彼岸的風景，更是心靈的磨礪與成長的見證咯？”
“然則，若一切皆如你方才所言，山的另一邊還是山，那么這漫長而艱辛的修行之路，其意義又何在呢？”
接著，沉吟著說了這么一通后，張之維竟又有些恍惚起來，似乎原本決定了的某件事情的道心竟再次變得搖擺起來？
“意義啊？”
“嗯……”
“總能在山的另一邊發現好玩的、好吃的，或者有意思的事情算不算？”
想了想，安妮舉起提伯斯的小手手說著，眼中全是認真的神色。
“噢？”
張之維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后話鋒一轉，語氣中多了幾分凝重：
“小友既知世間諸多秘密，可曾想過……”
“這份知曉，是否也是一種負擔？”
“老夫曾聞家師所言，說甚：大道至簡，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有時候，無知反而能讓人心靈得以寧靜，不受紛擾？”
說到這里，張之維竟難得地跟安妮論起了道來。
“也許吧！”
安妮耷耷肩，然后輕輕搖頭后才不置可否地反駁道：
“但人家在另一個世界見過一個大和尚，他說過：鳥兒若被關在籠中，即便衣食無憂，又怎能展翅高飛，領略天空的廣闊？人生在世，若因懼怕負擔而選擇逃避真相，豈不是辜負了這一世的修行？”
“他還說，不管是做人還是做妖，或者是做神做佛，就是要坦然去面對一切，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因為不管你面不面對它都存在，念頭不通達的話，還修什么行？”
“對了，當時那個大和尚說的原話其實是這樣的哦！”
安妮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看到對方似乎若有所思且不太同意自己剛剛那觀點，想了想，她只得勉為其難偷偷偷窺了一下自己那浩瀚的記憶并將其用文字的方式給憑空書寫轉述了出來，讓那一個個金色的類似的金光咒的字體出現在兩人跟前的石桌上：
于修行之道，無論身為凡人、妖靈、神祇乃至佛果，皆應秉持一顆無畏無懼、隨緣不變之心，坦然迎迓世間萬象，無論善惡、順逆。
須知，萬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一切境遇，存乎于心，亦存乎于世，非避而不見即可消解。
若心念有礙，不得通達，則如鏡蒙塵，何能映照真理？
修行之路，本為明心見性，破除我執，若遇境即逃，逢難則避，豈非背道而馳，何以言修？
故當以平等心，接納萬物，不以喜憂為念，但求正念常存，方能在紅塵煉獄中，步步生蓮，直至彼岸。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此言非但勸誡世人，亦是對吾等修行者之深切提點。
唯有如此，方能于萬法之中，得大自在，成就無上菩提。
張之維見狀，眉頭緊皺。
因為，那雖是佛家之言，但其中道理，卻是相通的，即便他張之維是異人界正一派道家領袖，可卻也沒法去反駁。
“安妮小友……”
“那個大和尚后來如何了？”
看著石桌上的文字沉吟良久，最終，眼中先是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接著張之維才輕輕嘆了口氣并下意識地問道。
“成佛了唄！”
“還能怎樣？”
(ˉ▽￣～)切
安妮可是記得的，那個大和尚叫做法海，然后還吃了她偷……嗯，換來的蟠桃，要是不成仙成佛的話，那可就白瞎了。
“噢？”
“這世上當真有佛？”
張之維眼神一動，然后故作不信地問道。
“有沒有你自己不知道嘛？”
“實在不行，你答應那張楚嵐，然后自己去試試不就行了？”
對于這個問題，安妮并不想多做解釋，畢竟，總不能讓她現場去抓一個神佛來給對方看吧？
那也太不禮貌了！
“呵……”
啞然輕笑一聲，接著，張之維再次看了看那石桌上漸漸消散的文字，然后才終于下定了某個決心：
“小友言之有理，是老道狹隘了。”
“或許，真正的修行，不在于逃避，而在于面對？”
“即便前路茫茫，亦要勇往直前，方能領悟大道真諦？”
言罷，張之維站起身，目光堅定地朝著安妮施了一禮，顯然是下定決心要準備去看看那更加廣闊的天地了。
“這么想就對了嘛！”
簡裝，安妮不由松了一口氣。
“好了！”
“如果沒事了的話，咱們可以去開飯了嗎？”
安妮有些迫不及待地問著。
畢竟，這亭子這里沒吃沒喝，只有草葉子湯一壺跟一個破香爐，如果沒有大餐等著，而只有這山中的東南西北風的話，她準定是要發飆的！
“善！”
“咱們走吧！”
點點頭，張之維伸手示意安妮先行。
“太好了！”
“開飯咯！”
歡呼過后，不等那個糟老頭子再說點什么，安妮便第一個迫不及待地沖了出去。
“談完了？”
“安妮！”
“怎樣？”
“談妥了？”
而看到安妮跑過來，再看看遠處那個師爺（師傅）張之維不急不慢地踱步過來，張楚嵐以及張靈玉兩人先是齊齊對視一眼病并一個激靈，然后才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并逮著安妮追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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