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會爆的包裹落下去的方向不是其他地方,正是俞榮昌所住的城主府,在那里有他的家人,有他的女兒,天知道那會爆的東西落下去之后會不會傷到她們。
“城主,城主大人,不要沖動,守城要緊啊。”眼看俞榮昌就在陷入癲狂,金向東連忙將他死死抱住,否則這老家伙一個激動過甚,從城墻上跳下去那可就完蛋了。
“守個屁城,老子家都被炸了”被金向東這一耽擱,遠處的城主府已經冒起滾滾濃煙,顯然剛剛的兩個包裹已經在他的家里爆炸,就算是他現在立刻趕去也來不及了。
“末將已經派人過去保護您的家人了,相信一會兒就會有結果傳來,大人萬萬不可離開這里啊!”金向東此時也是有苦難言,只能極力阻止俞榮昌離開。
李承乾詭異的進攻方式讓他應付的捉襟見肘,如果現在俞榮昌離開,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壓制住城墻上陷入混亂的守軍,若是一會兒大唐的軍隊再搞出什么花樣來,城頭失守的責任他可擔不起。
“城,城主,有,有您的信!”就在金向東勸阻俞榮昌的時候,一個城主府的親兵一臉緊張的從前面繞了過來,手中拿著一枝明顯是剛剛從空中射下來的三棱矢。
“什么東西?”俞榮昌皺著眉頭,掙開金向東的拉扯,同時從親衛后中拿過那枝三棱矢,翻弄幾下之后‘俞榮昌親啟’五個小字映入他的眼簾。
天空中滑翔翼此時已經完成了空投,一個個開始向著遠方飛掠,炮擊雖然依舊在繼續,但很明顯的是,現在的炮擊只是為了炮擊而炮擊,并不是以殺傷人為目的。
只要那些守城的官員后退到城墻的內側,那么炮火對他們的威懾立刻就小了很多,或者說幾乎趨近于沒有傷害。
所以躲在城門樓子后面的俞榮昌才有機會打開綁在弩矢上的紙卷,不過很快還沒等湊過來的金向東看清楚,他便已經將紙卷狠狠的攥進手中,仰天發出憤怒的嘶吼:“豎子欺人太甚!”
紙卷上面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個字,但是這幾個字如果被人看到,則會引發無窮后患,所以俞榮昌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金向東看到上面寫的是什么,只能在心底暗暗發狠,然后陷入猶豫糾結之中。
到底要不要按照上面寫的去做?要不要真的將城頭上的守軍調開一部分?城里蔓延的大火完全可以發動百姓自己去救,就算是百姓救不過來,城里也還有預備軍在,完全可以調他們過去,想要把城頭上的士兵調走無疑是難上加難。
可是不調行么?紙卷上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剛剛空中投下的兩個包裹已經是一份很好的警告,如果不按上面說的去做,后果是什么不問可知。
當然,俞榮昌也想過假意把人調開,引唐軍入甕,但是耐何大唐天兵總是時不時的在天上飛來飛去,城墻上人數的多數對于他們來說一目了然,想藏都沒有地方藏。
猶豫了片刻,俞榮昌狠了狠心,轉身看著金向東:“再派一批人出去,把老夫家人都接到城墻上來,今天老夫全家與安市城共存亡。”
“什,什么?”金向東的臉色瞬間就變了,看著俞榮昌的目光中充滿了驚訝。
多年共事,整個安市城誰不知道俞榮昌這老家伙把自己的寶貝閨女看的無比重要,現在竟然要把她一起接到城頭上來,這特么不是趕著讓自己閨女去死么?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就算是身經百戰的老兵都不敢保證自己一定能從戰場上走下來,讓一個手無縛雞之立的姑娘上城頭,俞老貨到底是怎么想的?
“快點去!”俞榮昌并沒有給金向東太多的考慮時間,見他猶豫立刻催促。
活不了了,真的活不了了!
前面不管是遼東城還是新城,兩座城的城主在城破之后全都掛了,如果安市城被打破之后,自己沒有死的話,很難想像在‘長安’的那些族人會受到怎么樣的詰難。
閨女重要,老婆重要,難道家里的老爹老媽就不重要了?對李承乾妥協固然可以,但是為了一時的生存,讓父母身陷囫圇,俞榮昌覺得自己還干不出這樣的事情。
不得不說,李承乾錯誤的估計了形勢,在沒有掌握好安市城全部情報的情況下貿然發動進攻,又貿然做出決定,這就是他最大的失策。
不過,相對于遼東軍團的攻勢來說,李承乾的這一手最多算是錦上添花,成功了固然可喜,但沒有成功也沒有什么值得失望的。
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這句話不單單可以用在敵人身上,對于自己人也同樣適用。以火器為先導的遼東軍團完全有力量徹底碾壓安市城,就算是城頭布滿士兵也是一樣。
炮擊仍然在繼續,這已經是第七輪炮擊,隸屬于六率的火箭軍已經全部被集中到了一起,做著進攻前最后的準備。
他們每一個人手腕上都有一個類似于后世手表一樣的東西,只不過要比手表大上許多,就像是一個鐵制的酒杯。在這個酒杯里面,有生好的燒透了的炭球,只要將另一個帶孔的蓋子蓋上去之后,就可以保證炭球不掉出來。
當然,在這個類似于酒杯的東西與皮膚接觸的地方,是墊著一層厚厚的皮革的,這樣可以有效的防止燙傷。
這件物品是他們用來點燃手中‘火箭筒’用的工具,每一個火箭筒手都有,甚至那些飛在天上的飛風軍以及牛逼的不行的炮兵也都有有這件裝備。
這使得遼東軍團的士兵不必在混亂的戰場上到處去尋找火源,畢竟現在的火器并不像后世那么發達,無煙火藥和炸藥這種東西就連實驗室都沒有辦法生產。想要大規模使用更是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年,所以短時間內他們對黑火藥以及引線、火種的依賴還是很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