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將馬車的窗簾掀起一道縫隙,向窗外看了一眼,等到放下簾子才沉聲勸說道:“杜構,每個人都會有犯錯誤的時候,偶爾做錯一件事情并不能證明什么,如果犯了錯誤就一蹶不振,那么可能我華夏到現在已經滅族了吧!”
“可是高明,我真的不是那個材料,我只是一個沒用的書生罷了,很多事情都過于理想化,從而忽略了實際需要面對的問題。”杜構有些痛苦的說著,看得出來,這一次對高句麗人的處理方面,給他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你有這樣的想法很不錯,這證明你已經找到了自己的缺陷在哪里,而找到了自己的弱點,難道還怕改正么?”說到這里,李承乾在杜構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拍,沉聲說道:“你是杜如晦的兒子,不要讓我輕看了杜家男兒。”
李承乾不想讓杜構就這樣消沉下去,不是為了他本身,而是為了他背后的杜如晦,只因老杜的價值要遠遠高于杜構。
在老李的眼中,杜如晦很重要,所以李承乾認為即便不把杜如晦拉到自己身邊,也要讓他保持中立。而杜構、杜荷正好是老杜的軟肋,拉住這兩個家伙基本上便等于是把老杜拉到了自己一方。
正是考慮到這些方方面面的問題,李承乾才沒有放棄掉杜構,決定再給他一個會,所以才會替他扛起這件事,在事后給李二的書信中提都沒有提小杜在這次事件中的‘重要’作用。
一行人趕了大半夜的路,終于在午夜時分再一次回到了登州府城門外,也在城門處看到了早已經等在這里的登州刺史,當然,李承乾也如愿以償的看到了那跟在他身邊數年的光頭漢子。
“登州刺史趙仁信,見過太子殿下,殿下受驚了!”車隊到了城門口,也不等李承乾從車上下來,登州刺史便遠遠的迎了上來,站于車廂邊上頂著一頭汗,恭恭敬敬的施禮等候著。
“免了吧,這事兒怪你不得。”車廂門打開,李承乾走下馬車,看著面前的中年人:“高句麗人陰謀造反,現在已經全部誅殺,回去之后發海捕文書,山東全境緝拿高麗句反賊。”
“是,臣明白,一會兒回城臣立刻去辦。”趙仁信低著頭,余光瞥見杜構蔫頭搭腦的從李承乾馬車上下來,忍不住心中暗罵了一句:蠢貨!
如果不是這家伙強行要釋放高句麗奴隸,怎么可能會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大唐太子落入那些高句麗人中,估計登州所有官員都要面對去見閻王爺的結果。
只是心中抱怨的趙仁信卻沒有想過,如果他當初全力阻止的話,同樣不可能有今天這樣的事情發生。
城門口的寒暄并沒有進行多長時間,跑了一天半夜的路,加上中間又干過一架,所有人都累的夠嗆,根本就沒有心思玩什么應酬。
進城、找驛館、休息,一連串的事情下來,東面的天空已經開始泛起魚肚白,折騰了一天一夜的眾人也終于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
時間一晃已經過去三天,在這三天之中,李承乾除了吃就是睡,好不容易把前幾天的疲累全都清掃一空,整個人也顯得神清氣爽格外精神。
不過杜構卻依舊是那種半死不活的樣子,看在李承乾眼中讓他有些惱火,心中忍不住吐槽老杜不會生兒子。
“公子,外面有一個自稱是您貼身護衛的家伙……”驛館的小院中,天佐從外面走進來,低聲對正在跟杜構慪氣的李承乾說道。
“護衛?是王成虎吧?”聽到天佐提起貼身護衛,李承乾腦中閃過王成虎那顆碩大的光頭。
“是的!”天佐點點頭,認真回答道。
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上兩歲的少年,一句話屠了將近四萬的高句麗奴隸,面不改色心不跳,讓天佐多少心中有些異樣的感觸,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總之看到這家伙就自由自主的有些哆嗦,像是看到了某個大魔王一樣。
“你讓他進來吧。”李承乾的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的神情,吩咐完子之后又對天佐說道:“這段時沒什么事,你們兄弟兩個如果想出去的話就在城里轉轉吧,這里有夜魅和你們師姐在不會有太大問題。”
“喏!謝公子!”天佐喜滋滋的答應一聲轉身便走。
在翼州師父那里待了四五年時間,根本就沒怎么出去過的兄弟二人早就想出去轉轉了,只是礙于李承乾天天縮在驛館里,他們也不好意思提出要出去逛逛的想法。
現在李承乾既然主動提出來了,天佐自然也不會矯情。
片刻之后,王成虎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小院的外面,而幾乎在眨眼之間,這個粗壯的漢子就已經到了李承乾的面前:“臣……”。
李承乾不等王成虎見禮,就直接招說道:“滾過來,讓你家公子好好瞅瞅,看看這段時間有沒有出息一點。”
“嘿嘿,公子,咱現在可是折沖都尉,下掌著一千多人,比以前可出息多了。”王成虎聽到李承乾的自稱,知道他是不想露了身份,于是也以‘公子’稱呼起來。
“一千多人而已,算什么啊,當然一批人里面現在就屬你沒出息。”李承乾撇撇嘴,笑著打趣王成虎:“不過要說你這光頭更亮了道是真的。”
王成虎轉摸摸自己的光頭,嘿嘿傻笑了一會兒,然后才說道:“殿下,前幾天沒有嚇到吧?那些高句麗人真是特么不識抬舉,明明給他們活路,卻自己不知道珍惜,非要往死路上走。”
“行了,不提這事兒了。”李承乾擺擺,斷打王成虎的嘮叨,指指邊上的一個石頭凳子讓他坐下,然后問道:“你下的人水性如何?有多少會鳧水的?”
“公子,這里靠海,會水的家伙可多了去了。”坐下之后的王成虎憨笑著撓撓頭,大咧咧的說道:“就是小人這樣的,也都學會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