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不想和他哥對著干,至少目前不想,雖然說夜深人靜的時候,也會在心里小小的期待一下,但如果說真的下手去和李承乾搶那個位置,越王殿下的心還是有些虛。
李泰并不是不想那個位置,他只是不敢,真的不敢,李承乾的種種手段,讓他心存顧慮,他根本就不想得罪那個‘睚眥必報’的家伙。
可是,現在木已成舟,說什么都晚了。新收來的手下紇干承基給他玩了一招先斬后奏,讓他連制止的機會都沒有。
而且這次搞事應該不是紇干承基一個人的主意,真要追究其責任,除了會暴露這件事情是他在背后搞鬼之外,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你們都下去吧,回去都把嘴給本宮閉嚴了,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懂了沒有?”李泰糾結了半天,最后選擇了隱瞞,希望不會再有人提起這件事,讓它變成一件無頭公案。
“殿下……”紇干承基還打算再說些什么,不過卻被鄭姓青年拉住:“殿下,吾等告退。”
“去吧,好自為知。”李泰擺擺手。
十四歲的皇室子弟,該經過的都經過了,該見過的也都見過了,因為眼界的問題,讓他們都十分早熟,每日里看的,聽的都是一些陰謀、陽謀的算計,就算是一個傻子慢慢的也會變得聰明起來。
李泰是傻子么?李泰會認為李承乾查不出幕后主使么?李泰會認為老頭子查不出幕后主使么?
答案當然是不會,身為一個皇子,如果連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只知道投機取巧,那么就是一個廢人。
李泰心氣高,自認學識并不輸與李承乾,加上又是長孫皇后嫡子,如果再算上這幾年老頭子對他的寵愛,這一切都是促使他對覬覦那個位置的原因。
但覬覦不等于馬上就要動手,盲目倉促的動作除了壞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像紇干承基這樣亂搞,會許會給李承乾造成一些小麻煩,但事情發展到最后,會有好果子吃么?那位‘睚眥必報’會發現不了?一群小年輕想的太天真了!
所以隱瞞下去吧,自己就假裝不知道這件事情,既然解釋不了那就不解釋,讓一切都變成迷好了,如果李承乾真的問起來,就去找老頭子哭訴,把自己說成一個被手下蒙蔽的無辜者好了。
反正憑借老頭子對自己的寵愛,估計就算是與紇干承基那個混蛋對質,老頭子也只會相信自己,而不會相信那個守門的家伙。基于這樣的想法與理由,李泰才會安排紇干承基閉上嘴巴,不要泄漏消息。
不過紇干承基真的會像李泰所想的那樣把這件事情藏在肚子里么?這個還真不好說,在一個反骨仔眼中,除了自己似乎并沒有什么其他人存在,忠誠這種東西更是不存在。
所以這貨從武殿一出來,立刻就把鄭姓青年扯到一邊,壓低了聲音說道:“鄭公子,我這次可是被你們給害苦了,原本東宮那位就對某家有些成見,現在越王殿下又要假裝不知此事,若真是將來被查出來,你們可不要怪我家心直口快!”
但凡奸佞小人一般來說都是心智過人之輩,李泰以為得計的想法根本就瞞不過紇干承基,為了不將來被李承乾當成出氣筒,他現在必須找到一個能為自己扛事兒的靠山出來。
“紇干將軍是在威脅鄭某?還是在威脅五姓七望?你真的以為五姓七望奈何不了一個禁軍郎將?”鄭姓青年瞇著眼睛,寸步不讓的與紇干承基對視著,語氣中底氣十足,根本就沒把他的威脅放在眼中。
一個小小的郎將,怎么可能被鄭家的公子看在眼中,這種小人物往往都是拿來用用就拋棄的棄子,若真是連控制棄子的能力都沒有五姓七望又怎么可能傳承千年。
“嘿嘿,我不知道這里面你們到底想要搞什么東西,但我亦不是傻子,東宮那位手段如何相信你們也知道,如果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你們最好能想辦法讓我心甘情愿的瞞下這件事情,否則活不下去的情況下,我會說些什么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紇干承基也是拼了,現在他就是一條逮誰咬誰的瘋狗,只要能保命,就算是五姓七望威脅一下又能如何。
當初出于對李承乾當初拋棄自己的報復心,他投靠了李泰,同樣出于這樣的報復心,昨天夜里他選擇了聽從眼前這個鄭姓青年的安排,對程老貨隱瞞了程小四二次返回的消息。
現在,李泰不想為他扛事兒,鄭家似乎也有把他拋棄的意思,這樣的情況下,他的處境就變的十分尷尬,李二、李承乾、程老貨,這三個人都有殺他的動機與理由。
甚至就李泰如果不是為了害怕引起‘殺人滅口’的誤會,很可能剛剛在武德殿就已經把他給殺了。
鄭姓青年的臉色在紇干承基的威脅下終于變了,死亡的威脅如同懸在頭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隨時都會迎頭斬下。
想當年李承乾只有八、九歲的時候就敢斬了王家家主的嫡親孫子,現在那位太子殿下已經十五,身邊大勢隱成,想要搞死某個世家的嫡子嫡孫遠比當初容易許多,他一個鄭家的小輩,估計還不夠李承乾搞的。
想到這里,鄭姓青年隱隱也有些后悔,感覺似乎昨天的決定過于草率了,沒有與家中長輩商量一下,就是其中最大的失誤。
可是昨天的機會真的很好啊,長輩們不是一直想要針對皇室作一些計劃么?還有什么比挑起皇室兩兄弟爭儲位更加好的計劃呢?只要這個計劃能夠成功,讓李承乾和李泰斗起來,那么這其中就會有大把的機會可以被利用,到時候把李承乾折騰下去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怎么樣,想好了沒有?如果你們五姓七望真感覺自己和這件事情無關的話,紇干即刻便去東宮坦白,了不起拿某家一條性命來驗證一下五姓七望的忠誠度,鄭公子以為如何?”
被報復心天天折磨著的紇干承基,直到現在還以為昨天發生的事情是出于鄭家家主的授意,根本沒有想到其實一切都是眼前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臨時起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