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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我入鹿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從夜花宮出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回的家,反正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早上,而他對面坐著的則是他的父親蘇我蝦夷。
“混帳,說,你昨天晚上都干了什么!說啊!”兩個耳光抽到蘇我入鹿臉上之后,蘇我蝦夷咆哮著問道。
“沒,我,父親,您聽我說,我,我昨天晚上……”看著暴怒的老頭子,蘇我入鹿終于明白昨天干的事情到底有多蠢了,可是物部古衣已經死了,其他紈绔也是死傷泰半,這樣的結果就算是說和他沒關系也不可能。
“是誰給你的膽子這么干?你想把蘇我家全都葬送掉么?現在外面全是禁軍,你說,老子應該怎么辦,應該怎么辦。”蘇我蝦夷雙目赤紅,看著兒子的眼睛顯得份外兇殘,似乎有一口將他咬死的沖動。
“是,是高向兄妹蠱惑我的,是的,父親,是高向兄妹蠱惑我的。”恐懼中的蘇我入鹿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把一切責任全都推到了楊天和稱心的身上。
“放屁,他們蠱惑你,他們蠱惑你,你就去么?你知不知道你代表的是蘇我家,現在去的人非死即殘,只有你一個人好好的,而且無數人看著你帶著那對兄妹進了夜花樓,你說,這件事情你怎么解釋,你去外面給那些禁軍,給物部老家伙解釋,看看他們聽是不聽。”
蘇我蝦夷跳著腳的吼著,對這個蠢到家的兒子,他是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而且早在蘇我家被圍的時候,他就已經派人去抓他帶回來的那對兄妹了,可結果去了三十多人,回來的只有兩個,其余人盡皆被殺。
甚至那對兄妹還公開喊著,蘇我家族狼心狗肺,殺人滅口,如果真想拿他們兄妹去頂罪,那就大不了魚死網破,先把蘇我家給屠干凈了再說。
此時的蘇我蝦夷只想說一句話:老子這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要遭這么大的報應!
“父親,實在不行,我們提前發動吧!”蘇我入鹿見老頭子沉默不語,試探著說道。
蘇我家早有反意,否則也不可能從大唐購進那么多的軍械。
只不過蘇我蝦夷覺得現在造反的話把握不是很大,所以一直沒有發動,打算再等一等,看能不能等到下一批的軍械購進來之后再動作。
可是現在看來,不發動也不行了,外面的禁軍和那些紈绔的家長根本不會放過蘇我家族,如果現在出去和他們解釋事情的緣由,估計不等說話就會被激憤的紈绔長輩當場弄死。
“你去準備吧,一會我會帶著家里的嫡系一起到后宅,我們通過密道出城。”沉默中的蘇我蝦夷終于開口了,一句話放棄了整個家族在藤原京的所有產業,同時也走上了一條不歸路。
蘇我家的人忙碌著,楊天和稱心則是坐在小院的屋頂上閑聊。
“老大,你說這事兒我們算不算辦砸了?”稱心依舊是那一身的紅衣,與昨天夜里相比,只是稍顯凌亂了一些。
“應該不算吧,反正殿下的目的就是要他們打起來,所以只要他們一開打,就沒我們什么事兒了。”楊天抱著頭,仰躺在屋頂,看著天上的依稀明月,淡然說道。
“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稱心坐起來。
“別想了,我們可游不回去,如果這幫倭人把船搞沉了,我們兩個就只能喂魚了。”楊天嗤聲說道。
在他看來稱心出的完全就是餿主意,如果在陸地上打不過還可以跑,這特么要是到了海里,除了喂魚還能干什么?
“那我們在這里等什么?等著身陷重圍?蘇我家的孫子可是要跑路了,你沒看到么?”稱心不遠處院子里忙碌的下人和仆役。
“看到了,那又怎么樣?你覺得蘇我蝦夷能帶上我們兩個?還是我們兩個能真的屠了蘇我家?”楊天的情緒很不對頭,似乎很消沉的樣子。
“行了,別說那么多,我們過去吧,他們可不知道我們不能殺他們。”稱心拍拍身旁楊天的肩膀,一個翻身從屋頂上跳下去,落地之后抬頭說道:“以后我就叫紅衣,你別叫錯了。”
就這樣,蘇我蝦夷放棄了那些正在院墻上與外面禁軍對峙的家將與護衛,帶著蘇我家的嫡系以及兩個他極不愿意看到的人從密道中遁出藤原京,會合了在城外莊園中的一些族人與士兵之后,徹底發動了叛亂。
而楊天和稱心則是在叛亂爆發之后悄然遁走不知所蹤,引得蘇人蝦夷再次暴跳如雷,不過卻依舊于事無補,倭國對于大唐或許不大,但如果想要藏兩個人還是十分容易的。
不過倭國的亂局現在只是剛剛開始,對于李承乾來說還沒到他出手的時候,在他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眼中,只有倭國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之后,才是大唐出手的最好時機,現在……,讓他們打著吧。
當然這些事情是在半年之后他才會知道的,就目前來說,他需要應對的是幾個糾纏不休的老家伙。
“太子殿下,這次冒昧請您前來,招待不周之處還請見諒。”五姓七望崔家家主崔興掛著一臉虛偽的笑容,端起酒樽遙遙相敬。
“崔家主客氣了,能得到家主相邀,是高明的榮幸才是。”李承乾同樣虛偽的笑著應對,只是面前酒樽他卻是動也不動。
“殿下這是何意?”坐于一旁相陪的鄭家老頭子看著李承乾,指指那酒樽說道。
“母后言說未成年之前不準飲酒,是以還謝鄭家主見諒。”李承乾笑著拱拱手,不過雙眼之中卻沒有多少歉疚的神色。
該死的老家伙,倚老賣老,想拿著輩份壓老子,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被人一捧就真當自己德高望重了?
李承乾如是想著,臉上卻掛著笑容與幾個老頭子你好我好大家好的聊著,看不出一點不耐煩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