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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似寂靜深海。
房屋如潛入夜晚的潛水艇,窗外的月亮仿佛遙遠的燈塔。壁爐里的火光如同搖曳著的燭心,火紅的亮光夾帶著熱量向著四面散發,將呼呼作響的徹骨寒意隔絕在了房間之外。隨著火光搖晃,留聲機的唱針在搖晃,大理石長條幾上的酒瓶和酒杯的投影也在搖晃,被火焰映照的通紅墻壁上白秀秀的影子也在搖晃,像是所有事物都在跟隨著巴薩諾瓦爵士樂在酒液般醉人的紅色海浪中輕輕搖擺。
只有成默巋然不動,他端坐在單人沙發里凝視著面色微醺的白秀秀,手里捏著三張撲克牌。撲克牌上是白秀秀手繪的機器貓拳頭、機器貓剪刀手和圓形的機器貓手掌,這手繪畫卡通的令成默都有些不敢相信出自對面這個美艷大姐姐的手。
成默將畫著機器貓圓形手掌的黑桃6反蓋在了茶幾上,等待著白秀秀出牌。白秀秀也沒多看,背在背后的右手快速甩出了一張畫著剪刀的紅心A扔在了桌子上。
“你贏了。”成默將蓋在桌子上的牌收回手中,“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白秀秀傾斜著身體,優雅的端起巴卡拉水晶廠出品的“光之禮贊”,不疾不徐的將酒輕緩的咽入喉中,才放下酒杯說道:“當然是真心話。”
和酒吧里,紅男綠女們烘托氣氛時常玩的“真心話大冒險”不一樣,他們定的規則是贏家喝酒,并決定輸家說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你問。”成默淡淡的說,“不要有顧忌隨便問。”
白秀秀沒好氣的說:“不需要你說。”她借著給自己倒酒的時間思忖了片刻,等酒滿杯時,才開口問道,“你至今為止,最高興快樂的事是什么?”
成默沒有料想到白秀秀竟從這里問起,但這個問題一出,他就明白了白秀秀是在試著深入他的內心,以期待找到某種答案。他知道自己一定能在白秀秀的問題中找到“正確答案”的線索,可他更知道以白秀秀對他的了解,自己如果真要迎合她而回答問題,她一定能感覺到。
所以他要做的不是去試圖給白秀秀她想要的答案,而是真誠的敞開心扉。
他覺得自己必須這樣做,哪怕真實的自己會讓他失去白秀秀,也不能用言語去掩飾內心那個真實的自己。
真誠才是最大的必殺技。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是我從恩諾斯回來,得知我的心臟病已經不能再威脅我的生命和健康的那次。那是我人生中最快樂的一天,我興奮到一路從家跑到江邊,又沿著緗江跑到了猴仔石大橋,直到快要精疲力盡。從那之后,我再也沒有感受到如此純粹至極的快樂,哪怕是在殺死大衛·洛克菲勒,我成為真正的神的那一刻。”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白秀秀笑了下說,“我還以為你最快樂高興的事情是和謝旻韞結婚。”
成默搖頭,“K20回來,和她在學校重逢的時候,算是我比較高興的時刻之一,和她結婚的時候反而沒有特別興奮,無論是一起去圣誕村旅行,牽著手走進云端教堂,還是去辦理結婚證,都是那種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感覺,我和她都很平靜。那種感覺更類似于幸福,快樂如同平緩而悠長的甜美樂曲。而且”他猶豫了一下說,“當時我和她在拉斯維加斯,我聽到她給她的母親打電話,我甚至有點想逃跑。實際上我不止一次想要逃離和她之間的關系。我這個人喜歡去計算,去量化,在我的計算中,她和我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了,就像是0和1,看上去它們是距離很近的數字,實際上它們之間還有無窮多的數字,無窮就是數學上最遠的距離。出于現實的考量,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我們會有結果,我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本去面對她的父母,以及其他競爭者。”
白秀秀表情驚訝了一下,隨后很是玩味的說:“我一個問題,你就回答了這么多,是不是有些吃虧啊?”
成默面容肅穆語氣誠摯的說:“今天晚上,在你面前的不是路西法,而是成默,最真實的成默。”
白秀秀點了點頭,“我也不占你便宜,算你回答了兩個問題,我再喝一杯。”
等白秀秀又喝完一杯,兩人再次出牌,這次白秀秀還是出的“剪刀”,而成默也沒有變,依舊出的“布”。
“又贏了呢。”白秀秀微笑著搖晃了一下手中的“剪刀”,“那么還是真心話。”
成默不咸不淡的“嗯”了一聲,大有孤注一擲破釜沉舟的意味。
白秀秀先喝了酒,然后依然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問:“既然你因為和謝旻韞身份差距大而想要放棄,為什么又敢對我圖謀不軌?難道我們之間身份差距不大嗎?”
成默心想“圖謀不軌”這個詞是含沙射影意有所指,他苦笑了一下說道:“你和謝旻韞不一樣。謝旻韞喜歡我,我們之間的身份雖然有差距,但以她的性格而言,這些差距不是阻力反而是反作用力,我們之間的問題不是能不能在一起,而是在一起之后,要面對多少壓力,這些壓力又會對我們造成多大的傷害,我沒辦法計算、預估,對我而言這是風險極大的行為。你和她之間最大的區別,就是那個時候在我看來,你不可能會喜歡我。無論我如何優秀,天賦異稟又聰明努力。無論我如何表現,狂熱夸張或溫柔含蓄,我們都不可能在一起。最關鍵的是,你也不可能把我們之間的事告訴任何人。因此我們之間不管關系如何發展,反而是安全的。”
白秀秀輕笑著諷刺道:“還真是盤算的清楚啊成小默。”
成默聽到白秀秀用謝旻韞喜歡的昵稱諷刺他,無動于衷的繼續說道:“當然,這并非迫使我對你表達好感的原因.”他嘆了口氣,“真正的原因是我那個時候嚴重的缺乏安全感,這種不安全感源自我的心臟病,源自我以為我的母親拋棄了我,源自我習慣了過分謹慎。你恰好是能夠給我安全感的女人,這是最首要的因素。你身居高位,能夠保護我,再不濟也能給我便利。其次就是你對異性吸引力拉滿了,無論性格、長相還都身材都很成熟。和你在一起,不僅能極大的滿足男性的幻想和虛榮心,還有種被照顧的感覺。我自小缺乏母愛,對這種感覺沒有抵抗力.基于現實,我必須討好你。基于我的心,我想要占有你。我深思熟慮后,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來討好你,我知道這樣做很容易適得其反,但我認為你那個時候沒有別的選擇,我有利用價值。而我的時間很緊迫,作為一個潛行者,我必須盡快找到我的保護傘,你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選,女性、重感情、雖然嚴厲但對任何人都不會撕破臉眾多因素,都促使著我嘗試這種高風險高收益的打法。其實我考慮過,就算你會因為這件事厭惡我,最多也只是把我扔給別人,風險并不是不能承受,而我一旦成功,那么收益將會非常非常可觀。這必然是筆值得去試的冒險。”
白秀秀沒有展現出一絲意外,她只是緘默著點頭,過了好一會,才贊許的說:“算是很誠懇的自我剖析了。”隨即她又問,“那你當時對在我身上取得成功的定義是什么?”
成默快速的回答道:“我認為,我做那些事,只要不被你討厭就是成功。”
“喲你的風險管理做的還蠻不錯的啊”
“習慣使然。”
“我現在很不習慣。”
“不習慣什么?”成默問。
“你居然沒有錙銖必較,回答的這么痛快。”白秀秀凝視著成默說,“這不像你。”
“因為你不可能總贏,你也會輸啊!輪到我問題的時候,我知道你也會痛快一點。沒必要拉長互相折磨的時間,解決分歧,快點喝醉,大家說點更真心的話,做點更有趣的冒險,那不是更好的選擇嗎”
“那我們繼續。”白秀秀說。
兩人同時把牌放到了背后,隨后一人抽了一張,又幾乎同時反扣在茶幾上。
“你是什么?”白秀秀問。
成默翻開牌,“拳頭。”
白秀秀笑了下,“果然還是男人比較善變。”
成默聳了聳肩膀,“果然還是女人喜歡以偏概全。”
“你的伶牙俐齒就用在這方面了?”
“說了今晚只玩真實的。”
白秀秀點了點頭,沒好氣的說:“行。”她問,“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成默舉杯一口將酒喝干,“夜晚還長,我們先來點真心話。”
白秀秀挑了挑眉毛,“你問。”
“你至今為止,最高興快樂的事是什么?”成默快速的問道。
“你”白秀秀不滿的說,“你這樣模仿的啊?”
“你又沒規定不許問一樣的問題。”成默理直氣壯的說,“有現成的作業抄,為什么不抄?”
白秀秀橫了成默一眼,儀態萬千,如一泓秋水在月光下悠悠蕩漾,無端的惹人遐思也萬千,“這個問題,我真得好好想想.”她說。
成默默默等待。
白秀秀思索了頃刻才低聲說:“你這樣一問,我還真回憶不起來有什么印象深刻的特別高興的事情。可能從小到大都順風順水,還集萬千寵愛于一身,既沒有感受過太大的惡意,也沒有經歷過太大的挫折,我快樂開心的閾值一直很高。”她閉上了眼睛,聲音放的更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我所有產生近似興奮那種快樂情緒的時刻,都是來自事業,這種感覺在我成為亢龍組組長坐在太極龍辦公室里的時候尤其明顯。我一度認為自己可能并沒有那么熱衷復仇,可能我更喜歡那種掌控權力的感覺。我也不是美化自己,但現在我認為與其說是我喜歡掌控權力,不如說是我厭惡失控感,我討厭自己失去平衡,無論是人生、事業還是感情中都是如此。所以在高旭的死亡中,我體驗到了莫大的悲傷,因為那是一種突然的失控。緊接著我體驗到了更大的痛苦,因為我發現我無法復仇,那是更大的持續性失控。我不知道我是一直都有野心,還是被這種失控激發了野心,總之在那以后,我就一心想要在太極龍中站的更高。我告訴自己一切都是為了復仇,可我又說不清,為什么每次在登上更高臺階的時候,我都會感覺到愉悅。尤其是在對你有了好感之后,我復仇的心愈發堅決,可我卻不知道這顆心,是為了證明,還是為了解脫,又或者她還保持著初衷。她很復雜,復雜到她自己都不敢深究,于是她保持著偽裝,站在高臺上還是那個堅貞不屈的女人,是一個為國為家的光輝形象。她終于成為了平衡本身,可她也沒有很高興。她真正坐在了權力的巔峰,卻還沒有假扮成另外有一個女人,和陌生人聊八卦來的快樂。”
說完這些白秀秀長長的嘆了口氣,她睜開了眼睛,臉上帶著比火光更紅艷的紅暈,凝視著成默說:“不知道我這個答案你是否滿意?”
成默看到了她藏著眼底復雜的疲憊,像是清透溪水裝在玻璃瓶中長久沉淀下來的殘漬,你很難分清那是毒藥還是蜜糖,又可能兩者皆是。她就是那瓶招引災禍的圣水,讓人癡狂,讓人魂縈夢繞,乃至為止付出生命。
“不能更滿意了。”他將牌藏在了背后,“來下一輪。”
很快“真心話大冒險”的游戲進入到了第“十一”輪,他贏了五次,白秀秀贏了六次,基本平均的結果。兩個人幾乎都沒有什么語言的試探,快出、快喝、快問、快答,每個回合都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第十二輪,白秀秀再次打破了平衡,領先了他兩個問題。在和牌等待時,成默聽到白秀秀說:“在沈幼乙、謝旻韞、雅典娜和.”
白秀秀刻意的停了下來,成默心臟不由的一緊,聽到這三個人的名字,他就意識到了不妙。之前白秀秀提出的問題都是一些比較籠統寬泛的人生問題,很少問到具體的某件事情之上。
但這一次,不一樣,白秀秀開始詢問具體的問題,這就意味著初步的試探完結了,正式進入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戰。白秀秀要加大力度重拳出擊,以擊潰的方式,從而尋找出“答案”。
最危險的時刻到來了。
成默在背后一邊快速混動三張牌,一邊說:“然后呢?”
“.和我”
成默猜到了白秀秀要問什么,卻依然屏住了呼吸,并控制心跳,讓自己看上去不要像戴著測謊儀一樣緊張。
“你最喜歡誰?”白秀秀頓了一下補充道,“這個問題你還必須回答為什么,因為這與答案直接相關,是必要的驗證過程。”
成默知道自己不能遲疑,不能思考,他立即說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問這個問題,對我來說這個問題真的真的很難回答。因為我無法將自己的喜歡或者感情去量化。我不能直觀的在自己大腦里得到我喜歡謝旻韞的程度有96,喜歡雅典娜的程度同樣也有96。這不僅是我,任何人也不可能。假設我們以重要程度作為指標,來衡量喜歡程度的話,那么雅典娜大于謝旻韞大于你大于沈幼乙。假設我們和誰在一起更愉快,來衡量喜歡程度的話,那么沈幼乙大于你大于謝旻韞大于雅典娜,嗯,在不討論數學的時候,雅典娜是個非常無趣的人,無趣的令人發指,必須我來不斷地想辦法哄著她才行,挺累的。假設我們以渴望程度來衡量的話,你大于雅典娜大于沈幼乙大于謝旻韞”
白秀秀脫口而出,“這個.這個雅典娜能排第二?”
成默咳嗽了一聲說道:“你提出的這個問題和答案沒有直接關聯,我可以拒不回答!”
白秀秀問完大概才覺得有點尬,連忙端起酒杯假裝喝酒,也不知道怎么嗆到了,她咳嗽了好幾聲,才撫著胸口道,“你繼續,你繼續說.”
“如果以感情深度來衡量的話,那么謝旻韞大于雅典娜大于沈幼乙大于你,畢竟我和謝旻韞在一起經歷的時間最長波折最多,和你的話就一直是那種不確定的狀態,而且我們兩個單獨在一起的時間很少。如果你問我四個人里面只能選擇一個人結婚,那么我會說這取決于對方,因為我是個特別被動的人”
白秀秀見成默連“選擇一個人結婚”都考慮到了,擺了擺手,“別如果了,你就說綜合起來誰大于誰吧!”
“綜合起來,就差不多的,也不是說誰一定能贏過誰.”
白秀秀搖頭,“你這個回答我不是那么滿意。你有點投機取巧了。”
“我說了原因。”
“你心里一定有一個你最無法舍棄的人,你不用不承認。”
成默遲疑了一下說道:“那應該是沈老師。”他輕聲說,“只有沈老師能給我家的感覺。”
“我明白了。”白秀秀端起杯子將剛倒的酒又喝干,隨后從背后摸了張牌扣在茶幾上。
成默直接出了張“拳頭”放在茶幾上。
“你贏了。”白秀秀說。
成默舔了舔嘴唇,決定做出強有力的回擊,他問:“那我和高旭你更喜歡誰。”
白秀秀將牌收回手中,淡淡的說道:“活人沒辦法和死人比。”
“假設他沒有死呢?”
“他沒有死的話,你沒有一點機會。”
“不是。”成默說,“我的意思是假設是情報錯誤,他其實沒有死,現在重新出你面前,你會怎么辦?”
“別做這么無聊的假設。”
“如果我告訴你這不是假設呢?”
白秀秀蹙緊了眉頭,沉聲說:“成默,我不喜歡這種玩笑。”
成默不說話,將三張牌放在桌子上,臉上是一副玩不起就別玩的表情。
白秀秀緘默了片刻,才艱難的說道:“別問我我不知道的問題。我是真不知道我會怎么辦。我甚至都不敢想假如說.”她又躊躇了十多秒,深吸了一口氣,“假如說,他現在還沒有死,又出現在我面前,我和他也不可能在一起了。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了.你才是他的父親。”
“假如.”
白秀秀打斷了成默,“不許問假如沒有白既澍會怎么樣。”她說,“我回答的已經足夠清楚了。”
“不問了。”成默將牌扣在了茶幾上,“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問下一個問題了。”
白秀秀也將牌扣在了茶幾上,“不一定是你問。”
“無所謂,總會輪到我。”成默翻開牌,機器貓的“剪刀手”在水晶杯的倒影,如漂浮在空氣中的虛影。
“算你運氣好。”白秀秀無奈的說。
成默微笑著向白秀秀舉起了酒杯,像是敬她的姿勢,“你是和高旭在一起快樂,還是和我在一起快樂。”
白秀秀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就如同澆了一壺酒精的火焰,那彌散著酒香的醉人紅色,幾乎將人的靈魂蒸發。
成默凝睇著白秀秀低下頭,局促不安的扭動著身體,宛如一株高山之巔的玫瑰,在夕陽的映照下,被傍晚的風吹的于霞光中搖曳生姿。
蕩漾中,白秀秀顫顫巍巍的輕聲說:“你”她又抬起頭來,色厲內荏的瞪了他一眼,“你別高興,那是因為他太老實,不會逗人開心。不像你,詭計多端.”
成默笑著將酒喝掉,“所以你更喜歡我。只是你不想承認。”
“這是你自己猜的,我可沒說。”白秀秀丟掉了從容不迫的心境,快速將牌收到了背后,急切的說:“再來。”
這一次又是成默贏了。
“這些年,你想過他多少次,想過我多少次?”成默問。
“這我什么時候計算過?”
“那想誰多,大致的比例是多少。”
“你無聊不無聊?”
“這也不能問?”
白秀秀冷笑了幾個呼吸,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想你多。八二開。”她氣惱的說,“你滿意了吧?”
“九一開都沒有?我還是希望能十零開。”
白秀秀冷哼一聲說:“有這么多女人了,你還如此貪心不足。”
成默坦然的說:“我的身體貪婪,想緊緊的抓住我所有想要擁有的愛。我的靈魂自私,一點一滴的樂趣和幸福都不愿意放過,一定要據為己有。”
“快點。”白秀秀又鼓著腮昂子,輕哼一聲,“我也想到問題問你了。”
白秀秀從未曾展現出如此嬌憨的模樣,讓成默看癡了,半晌沒有動作。
“你是多久沒有那個了?”白秀秀虛著眼睛媚笑,“這么扛不住?”
成默吐口而出:“一年多了吧。”說完他才回過神來,他游戲還沒有輸,這個問題白答了,他瞬間臉變得通紅,“主要.主要是太忙了。”
白秀秀“呵呵”一笑,“讓我抓住了吧,你撒謊。”
“這又不是游戲輸了,我沒必要說真話。”
“好!好!好!”白秀秀點頭,亮出蓋在茶幾上的牌,“快點,快點,別耽誤事時間。”
成默翻開牌,得意的說:“不好意思,又是我贏了。”
白秀秀嘴硬道:“我就想看你喝酒,看你醉了是不是又丑態百出。”
成默曖昧的笑,“那我問你,那次你為什么要蒙上我的眼睛?是害怕我看見你動情的樣子嗎?”
“成默!”白秀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彎著腰,隔著茶幾就去捂成默的嘴,“你不要太過分!”
成默條件反射般的躲開,白秀秀按了個空,向著沙發撲倒。他反應過來,立即起身將白秀秀柔軟灼熱的軀體抱住,她的臉也靠在了他肩頭,和他的臉頰近在咫尺,溫熱的觸感在每一個毛孔間游走,暖暖的帶著芬芳氣息的鼻息噴薄在他的耳際,彷如火柴點燃了他心底干柴,一股猛烈的心火,立即就從心臟深處竄了出來,讓他的身體也變得滾燙。他情不自禁的將手按住白秀秀后背,他感覺到她整個人都繃緊了,但又一點也不僵硬,仿佛微妙的電流從兩人的身體里流過,他又靠近了她一點,在她耳邊輕輕吐息,“那天夜里過后,你有沒有回味過.”
白秀秀婀娜豐美的嬌軀幾乎軟了下來,如果不是中間隔著茶幾,她就要全部貼在成默的身上,可惜這茶幾實在太過礙事,讓兩個人的姿勢不僅別扭,還格外難受,是他們之間實實在在有形的阻礙。于是白秀秀很快就從欲念的旋渦掙脫了出來,她用力推開成默,站直身體,板著臉打破了這迷蒙曖昧的氣氛,“想我回答這種問題,你就必須先告訴我,你內心到底對小美有沒有歉疚。”
“你還沒有贏。”成默說,“得遵守游戲規則。”
“好。”白秀秀狠狠的坐下,舉起了酒杯。
成默忍不住提醒,“你還沒贏,不需要喝酒。”
白秀秀瞪了成默一眼,“要你管,我想喝。”
成默拿起酒杯說道:“那干杯。”
“誰和你干杯。你喝你的,我喝我的。”
成默笑了一下,仰頭將酒一口喝完,抽了張紙巾擦了下嘴,好整以暇的說:“你還沒有回答你的問題。”
“有。”白秀秀面無表情的回答完,馬上將牌扣在了桌子上。
成默坐下,在背后和了下牌,隨意的抽了張,扔在茶幾上。
白秀秀拾起牌,舉了起來,亮給成默看,“我贏了。”
成默點頭。
“那你到底對小美有沒有歉疚,如果沒有我的存在,你會怎么樣對她?”白秀秀語氣嚴厲,仿似在拷問犯人。
成默垂著眼簾沉默了少頃,在舒緩的薩克斯旋律中,平靜的說:“沒有歉疚,只有遺憾,遺憾自己做了錯誤的事情,逃出巴黎的時候,因為謝旻韞的死我意志消沉,好像只有墮落,徹頭徹尾的墮落,能讓我從那種深邃的痛苦中短暫的解脫出來。那種墮落就像是毒品,你明明知道是有副作用的,可你為了逃避現實,還是忍不住沉淪。真糟糕我還不是一個足夠理性的人。更糟糕的是,后來她沒經過我同意,就發朋友圈,甚至給沈幼乙發私信。這是我沒辦法接受她的最大原因,她過于情緒化。和你不喜歡失控一樣,我也不喜歡這種任性到完全沒有理智可言的人,即便恰好是因為這種不理智,她才救了我的命,我也沒辦法喜歡的起來。所以我對她只有歉疚,并想辦法盡力去彌補了。即使沒有你,現在的結局也不會更改。”
白秀秀注視著成默不言不語。
成默也目光灼灼的回看著白秀秀,絲毫沒有退讓,“說實話,如果不是你,我給她的補償不會如此多,今天也根本不會見她這一面。并非我絕情,而是無論對她還是對我來說都沒有意義。”他停了一下,才又不疾不徐的說,“只有對你是有意義的,白秀秀,是你始終無法面對你的感情,你蒙住我的眼睛,不就是因為還是無法接受這段感情嗎?”
白秀秀低下了頭,“我不知道。”她有些迷茫,有些沮喪的說,“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不就是因為年齡差距。因為你的身份,我的身份。因為我和其他女人有太多糾葛,而你的小姨子是其中之一。”成默耐心的輕聲說,“可愛情這種事情是有對錯的嗎?沒有啊。無論是世間的價值,還是標準,都是愛情的證明。你無法逾越它,不過是因為你愛的還不夠深而已。”
白秀秀像是被成默說服了,她緩緩的坐了下來,又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完,才又抬頭看向了成默,“那你相信愛情嗎?”
成默也坐了下來,“這又是一個問題,你需要贏過我,我才會回答。”他將桌子上牌收了起來,“那我們繼續?還有兩瓶酒,要不我們喝完酒不玩了?”
白秀秀看著桌子上空了的四個酒瓶,和還剩下的兩瓶路易十三,呡了下紅潤的嘴唇,“那你不許再問那種問題了。”
成默笑著把牌放倒了背后,“我不問問題了。”
白秀秀點頭,也把牌收到了背后,“那我們繼續。”
兩人分別扣了張牌在茶幾上,同時掀開,成默是“拳頭”,白秀秀是“布”。
“你和謝旻韞現在怎么樣?”白秀秀問。
“嗯”成默沉吟了一聲。
“不會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吧?”白秀秀說,“如果有,我可以換一個問題。”
成默搖頭,“對你我沒有秘密。”他說,“我現在正在完成的這個‘全視之眼’任務,就是謝旻韞的要求。實際身上我接到這個任務很久了,但因為行程太長難度太大,我一直沒有做,黃昏戰役后又因為各種各樣的事務纏身,這件事實在沒有優先級,就放到了一遍。直到那次在橫濱相會,謝旻韞才告訴我,這個‘全視之眼’其實不是什么技能,它是一個裝置,記得那副壁畫嗎?全視之眼裝在金字塔頂端的壁畫。”
白秀秀喝完了酒,“嗯”了一聲表示在聽。
“它和圣約柜實際上都是伊甸園的系統部件。圣約柜是宇航員培訓系統,而全視之眼是航行系統。”
“導航系統?”白秀秀驚了一下,“你的意思是伊甸園的確是飛行器?”
“是。”
“可這與你和謝旻韞關系怎么樣了有什么聯系?”白秀秀蹙著眉頭問。
“那天我和她約定了一年,一年后,她會把我囚禁在伊甸園。”成默笑了笑說,“以后你要看我,可能是要去月球,也可能是要去火星”
白秀秀坐直了身體,雙手抱胸,不滿的說:“那沈幼乙和雅典娜怎么辦?”
成默苦笑,“你是第一個知道的。我還沒有跟她們兩個說。”他也坐直了身體,緊盯著白秀秀的眼眸,“你呢?你打算怎么辦?”
白秀秀眨了眨眼睛,“你還沒有贏。”
成默立即收牌,扣牌一氣呵成,“來。”
白秀秀不緊不慢的在背后和了下牌,又不慌不忙的扣了張牌在茶幾上,“你是什么?”
成默先是翻開了自己牌“布”,隨后翻開了白秀秀的牌是“拳頭”,他笑著說:“不好意思,我贏了。”
白秀秀也笑,“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她施施然的說,“你說了你不問真心話了,玩大冒險。”
成默抬手理了一下額前的發,一副懊惱的樣子。
白秀秀憋著笑一本正經的說:“男人可要言而有信。”
成默點頭,“沒問題。大冒險就大冒險。”
白秀秀挑了挑眉毛說:“你什么要求。”
成默深吸一口氣說道:“我要你換上昨天穿的那條裙子,坐到我旁邊來。”
白秀秀嫣然一笑,“那條米黃色裙子?”
“嗯。”
“這條不好看嗎?”
“好看。”成默滾動了一下喉頭,“就是儀式感太強,太神圣,不像昨天那條那么性感。”
“啊”白秀秀戲謔的看著成默,略帶調侃的說,“我還以為你會更喜歡現在這條呢,含而不漏,又特別有女性美。”
成默毫無羞澀之意,淡然的說:“也喜歡啊!”成默說,“可在這一刻,我覺得那條裙子更適合當下的氛圍,你難道不覺得嗎?
“那你等等。”白秀秀款款的站了起來,轉身向著臥室走去。
成默注視著白秀秀進了臥室,坐在沙發里等待,不知為何,這等待竟一點也不無聊,相反還有醞釀著緊張的期待,他的心跳為此而加速搏動,就像是被注入了腎上腺素。他默數著時間,以往從不曾出錯的大腦,卻因為臥室里發出的窸窸窣窣的響動,不可抑制的描繪出了令人僵硬的畫面,而宕機了幾次。
他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了,大概在十分鐘左右,門被打開了,白秀秀依著門框站在光線的邊緣,紅色的焰光在她的身上跳躍,綢緞質地的連衣裙和她的肌膚都閃耀著淺淡的光澤,窗外的泳池水波瀲滟,倒映在墻壁上恍如日落的湖泊粼光,她就站在那里,手臂和小腿裸露在外,果肉亭勻,纖秾得度,黑亮的卷發在波光中像是浸了水,泛著潮濕的光澤,宛然如出水的芙蓉。
成默的心如將油門踩到底的十二缸引擎,整個身體都在震顫,在悸動中,他端詳著白秀秀向她一步一步走了過來,她赤著腳,墊著腳尖,于光影交錯中,猶如從海中浮出的繆斯,爛漫純真又風情萬種。
終于她走到了他的面前,偏了下頭,將手舉在險峭的鎖骨處,“這條裙子真這么好看嗎?”她雙眸如兩泓春水,唇似玫瑰,“我已經好幾年沒穿過裙子了,在外面穿著制服,在家里都只能穿戰斗服。”
成默明白這是游戲中的獎勵,不管怎么說,他終于能堂而皇之的看著白秀秀了,他屏息凝眸,那兩根細細的米色吊帶自筆直肩膀的邊緣,穿過嶙峋纖直的鎖骨緊貼著清透如光的肌膚,垂吊在晃悠悠的光暈之上。那米色薄錦如同一層染了點粉彩的水順著白秀秀蜿蜒有致的身線向下流淌,沿著陡然折下去的腰肢,又猛然蜿蜒拱起的髖骨,隨后流過纖長的雙腿,恍如掛在她身上的貼身水幕。
他能清楚的瞥見她背后的恢弘的掛畫、鉆石般的墻磚、藍如湖泊的泳池,以及黃色的巖石山崖和穹頂都變成了一團色彩的各異的光線,變成了一團朦朧的霧氣。也不知道為什么,爐中的火,窗外的燈,都映照著她,她佇立在其中醒目極了,像是溫暖的有形之光。這光在她的雙眸和唇間跳躍,在她勝雪的肌膚上閃耀。這光在穿不過的地方投下高聳起伏的陰影,又透過那瀑布般的裙擺,雕刻出了雙腿無與倫比的輪廓。那些光在她身上,清楚的勾勒出了欲望的形狀。
“好看嗎?”白秀秀又問。
“用好看來形容實在過于暴殄天物。”成默開口說這些話的時候,都沒有勇氣多看,就算他是究竟考驗的戰士,也禁不起這樣的誘惑。他將視線落在那雙白皙的美足上,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任何語言不過是酵母,讓人無法抵抗的是她卸掉制服后的撩人姿容,她全身上下都揮灑著年輕女性絕不可能有的引人入勝的風情,那是歲月和經歷沉淀出來的一種氣質。
“那你喜歡我穿制服的樣子,還是現在這種樣子?”白秀秀促狹的問。
成默正氣凜然的回答道:“這可是需要游戲獲勝才能夠詢問的重要問題。”
“哦。”白秀秀低頭看了眼沙發說:“那我們繼續。”
成默干咳了一聲,稍微讓讓了。
白秀秀扭動纖腰,雙手挽著裙子,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成默身側。
成默收起了牌,側著身子和牌,然后取了一張扣在茶幾上。
白秀秀也側身,單人沙發還算寬大,坐兩個人稍有富余,但這種情況腿就難免會碰在一起。
成默稍微收了一下,等白秀秀扣好牌,便主動翻開了兩個人的牌。
“你贏了。”
“那你最喜歡我什么時候的樣子?”白秀秀問。
“都喜歡。”成默向來擅長做選擇題,無論是在考試中還是現實。他又警覺光這樣說還不夠,便又認真的說道,“我說實話,我真想不通你是如何在嚴苛莊重與妖嬈魅惑間切換自如的。我現在看著你,覺得你和那種端莊嚴肅的女人根本就沒有什么關系,可偏偏你在穿上制服以后,只要稍微板著面孔,就有種高高在上的威嚴氣場,就像是.就像是站在王座之上,母儀天下的皇后。”
“嘴巴倒是越來越甜了。”
“我說真心話。”成默又乘機注視著白秀秀說。
白秀秀在光暈中笑了一會,喝掉了酒,再次出牌。這次依舊是她贏。
“那你覺得雅典娜、謝旻韞、沈幼乙和我誰最好看?”白秀秀警告道,“這次可不能給模棱兩可的答案。”
“說最好看,我很難說的清楚。”
“說了不許說這種答案。”
“但我知道我在蝽夢中最多出現的就是你,特別是那次我們還不認識,在你的臥室,你穿著紫色的睡裙,被我拷在榻上,那個場景出現的次數最多,其次就是那天夜里,你蒙住我的眼睛”
“你”白秀秀掐住了成默的腰,慌亂的斥責道,“盡說些亂七八糟的話。”
“我這是在正經回答你的問題。”成默抓住了白秀秀的手,“而且我告訴你,其他人加起來,都沒有你出現的次數多。”
白秀秀將被成默抓著的手舉了起來,問:“你想干什么?”
“不是.是你想干嘛才對,是你先撓我的”
“我撓你,是因為你亂說話。”
“你問我喜歡誰,我說我做夢常夢到你,難道不是側面印證了我的答案嗎?”
“有你這樣側面印證的嗎?”
“男人不都這樣?難道還有男人會做這種夢,夢到自己覺得不好看不喜歡的女人嗎?”
白秀秀臉都紅透了,有如天際被晚霞暈染的云朵,軟綿而紅艷,嬌嫩欲滴,她抽了抽被成默握住的手,“油嘴滑舌。”
成默不松手,“我的嘴一點也不油,舌頭也不滑。如果不信,我建議你嘗嘗。”
白秀秀惡狠狠的說:“我要嘗,也要用剪刀剪下來嘗。”
“只要你舍得,你就剪。”成默腆著臉向白秀秀伸出了舌頭。
白秀秀連忙躲開,用另一只手錘了他一下,“成默,你喝醉了吧?”
“是你先動手的。”
白秀秀正色道:“那我不動手了,你還玩不玩啊?”
“玩啊!”
成默松開了抓著白秀秀的手,兩人再次拉遠了一點距離,各自出牌。亮牌之后,這次是成默贏。
“不許要我做什么惡心的事情啊。”白秀秀收起牌,眉毛一豎兇神惡煞的說。
“哦。”成默向后仰著,在白秀秀咄咄逼人的視線中,悠然自得的打量了一下白秀秀那傲人的身線。
“你看什么看?”
“看你啊!現在看都不能看了嗎?”
“能看。”白秀秀雙手抱胸,萬分防備的說,“看可以,別動手動腳。”
“喂,白秀秀,你可不能倒打一耙。先碰我的腿的是你,先打我的也是你。”
白秀秀趾高氣昂的點了點成默的胸口,“我可以碰你,你不能碰我。”
“過分了啊”
“別墨跡,你快點。”
“哦”成默凝視著白秀秀的唇,面露思索之色。
“你別打什么歪主意。”
“我只是在想你今天抹的什么味道的唇膏。”
“你問這個干什么?”
“味道很香。”
“你要我幫你涂一點?”
“嗯我只想嘗一下。”
“你是想嘗唇膏.還是想.”白秀秀微笑著注視著成默,抬手點著自己的絳唇,“嘗一下我啊?”
“我是想嘗一下.”成默吞咽了口唾液,“你的唇膏。”
“那我去拿?”
“但是不能用手涂抹。”成默快速的說。
“哪我用什么涂?”
“你自己想。”
“我做不到。”
“你做的到。”
“我做不到。”
“你做的到。”成默說,“要不我示范給你看。”
白秀秀呡了下嘴,巧笑倩兮的說:“那你示范啊!”
成默只覺口齒生津,他又下意識的吞咽口水,緩緩的在對視中向白秀秀靠近,他微側著頭,輕輕喘息,“那我示范了啊。”
絲絲點點的音符跳動中,兩人越離越近,就在即將合攏時,白秀秀忽然抬手撐住了成默的胸膛,“等等。”她呼吸急促的說,“我想到辦法了。不需要你示范了。”
成默將拉扯進行到底,他直起身子,按住急躁的心跳,耐心的問:“什么辦法。”
白秀秀拿起水晶杯子,放在唇邊,用力的在杯子的邊緣呡了一下,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唇印,然后把杯子遞給成默,得意洋洋的說,“這樣就可以了啊!”
“沒意思。”成默沒有接杯子,搖著頭說,“你耍賴。”
“我怎么耍賴了?”
“你平時是用杯子給自己抹唇膏的嗎?”
“我平時也沒有用嘴給自己抹啊?”
成默“呵呵”一笑,振振有詞的說:“你抹了唇膏會不會上下嘴唇呡一下?”
白秀秀掩著嘴唇笑的花枝亂顫,“你厲害。”她笑完之后,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成默的眼睛,雙手撐著沙發,一點一點的向他湊近。然后,在距離他只有兩拳的位置,停了下來,瞥了眼茶幾上的酒說,“你要玩這么大,就不是喝一杯,得把這一瓶喝下去。”
白秀秀弓著身子,裙子的背后是一大片鏤空設計,光潔如玉的背部在火光下熠熠生輝,兩根細細的吊帶綴在腰間,垂感十足的薄錦印著清晰的挺翹曲線。她彎著腰,那片布,便在腰與屯上繃出了驚人的弧度。
成默頓覺喉嚨干澀,心跳如鼓,像是有什么東西要從腹腔中鉆出來。他經常聽顏亦童提“小媽裙”,他不太理解是什么意思,此刻終于明白了什么是“小媽裙”,那是一種無法克制,卻必須克制的禁忌之欲。
“一瓶?”他問。他聽自己的聲音,覺得有些暗啞,于是清了清嗓子。
白秀秀動也不動,就在他面前彎著唇角笑,那笑容魅惑之極,似乎在引誘他墜入欲望的無底洞,“不許用超能力解酒精中毒。”
在喝了這么多之后,成默不確定自己還能不能保持清醒,他懷疑不行,他現在就已經有點上頭了,他凝視著白秀秀的眼瞳,彷如兩汪甜蜜溪水,而他就像是在沙漠中行走的人,無比熱切的渴望著能立刻俯身渴飲。
這瓶酒必須喝。
他瞥了眼茶幾上的酒說,“可不可以一杯一杯的喝,沒必要喝這么快吧?”
“你小時候可不是這樣”白秀秀眼睛笑彎了起來,好似月牙,“你小時候有種的多。”
“什么叫小時候,我那時候也有十五歲了。”
“嗯,正是情竇初開的時候,但凡看見漂亮點的女人就有興趣。”
“誰說的?”
“什么叫誰說的。謝旻韞、沈幼乙”
“你那時候還想把你的閨蜜塞給我認識呢!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難道我看上去就像是那么隨便的人嗎?”
“看上去不像,實際上挺隨便的。”
“你難道會喜歡上一個隨便的人嗎?”
“別拖延時間,你喝還是不喝?不喝就開始下一輪。”
“喝!”
成默抓起酒瓶,擰開瓶蓋,仰頭就將酒朝著嘴里灌,香醇的液體快速的沖入他腹中。“咕嘟、咕嘟”的聲響摻雜進了曖昧的音樂聲中,隨著酒的香氣在發酵,在他的身體里擴散。他將一瓶酒全部倒了進去,就低頭喘息著看向跪坐在沙發上的白秀秀。
也許是受到了那對秋波盈盈的雙眸魅惑,也許是他深知時間有限,他必須抓緊酒精還沒有徹底麻痹他之前,享受勝利的果實。他連酒瓶都來不及放下,就抬手捋了一下白秀秀額前的卷發,接著便猛的湊了上去,在白秀秀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將她壓在了沙發上.
外面突然下起了一場暴雨。
暴躁的雨點親吻著池水,擊起片片漣漪。
雨聲中,成默手中的酒瓶掉落在地毯上,發出了悶哼。纏綿悱惻的音樂在雨聲中起伏,池水在狂亂的雨中翻涌,白色的波濤撲上了池邊。兩個人的手,十指相扣,毫無阻礙的合在了一起,如同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