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老城區的道路狹窄,晚間八點左右的時候又是最繁忙的時間點之一,車流在流光溢彩的街頭流淌的十分緩慢。成默給付遠卓打了電話,稍做猶豫就撥打了白秀秀的號碼,三聲等待的忙音過后,電話那頭響起了白秀秀的單薄聲線。
“成默,有事嗎?”
“白姐,你趕緊聯系陳少華隊長,他那邊有危險。”成默也沒有廢話,連忙說道。
“好。”白秀秀都沒有問成默怎么回事就應了聲“好”,不過她并沒有把電話掛斷,而是對旁邊的人說道:“聯絡一下跟陳少華隊長。”接著白秀秀才開口問道:“怎么了?”
“我之前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想通,羅丹的《地獄之門》里被單獨放大重塑的雕像并不算多,除了《思想者》、《亞當》和《夏娃》是單人雕塑之外,其他的都是多人或者群體雕像,然而對方手中只有陳放一個人,無論將他制作成剩下的哪個雕像都不太合適,因為《夏娃》是女性,《吻》是一男一女,而《三個影子》有三個人.....我原本猜測也許對方想把陳放制作成《三個影子》,因為《三個影子》這件作品據說是一個人,其他兩個都是影子,但剛才偶然我才想明白,對方根本沒有打算將陳放制作成塑像,他是要利用陳放這個身份潛入酒店......”
“你的意思是我們救下的陳放.....很可能不是陳放本人?”白秀秀的音量上揚了少許,音調里明顯的透著驚訝,但并沒有震驚的感覺,聽上去還是非常鎮定的。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我不知道是陳放被對方完全控制了,還是對方就是偽裝成了陳放。總之眼下陳放帶他們去的地方應該是個陷阱。”
“陷阱?”白秀秀也沒有過于緊張,淡定的對旁邊的人說道:“陳隊長那邊有聯絡上嗎?”
然而此刻成默腦子里各種思緒紛至沓來,如果對方真是偽裝成了陳放,那設計這個計劃的人就真的很可怕了,很有可能他設計這么多環節,并不是真的是個變態殺手,純粹就是為了給陳放進入太極龍內部打掩護,他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誘導其他人的思維按照他設想的走。
試想,誰會懷疑一個將自己全裸畫面向全世界直播,還斬斷鐵箱將自己置身于險境的人會是偽裝的......這個欺騙性實在太高了。高到成默都忍不住贊嘆。
實際上當初成默不是沒有想過陳放是一個突破口,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可陳少華絲毫沒有懷疑陳放,讓成默也就沒有就這方面深入的想下去,只是猜測有沒有可能陳放因為自己失去的“烏洛波洛斯”,而出賣情報給對方,甚至配合對方行動,因此成默特意安排了付遠卓幫忙盯著。
現在看來,陳放百分之九十是其他人偽裝的,這種做法實在是有點瘋狂,甚至有些孤注一擲。
這讓成默想起了西園寺紅丸,不論是行事風格,還是潛入太極龍的必要性,都說明西園寺紅丸的嫌疑很大。也只有西園寺紅丸有絕對的理由冒險這樣做。他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西園寺紅丸的體型,跟陳放非常接近,成默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陳放真是西園寺紅丸親自偽裝的,那他的麻煩就大了。
很可能西園寺紅丸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誰了。
成默正想著如果對方真是西園寺紅丸,自己該如何應對,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白隊長,通訊設備聯系不上陳隊長,我剛才讓女媧嘗試鎖定陳隊長他們的位置,信號始終在原地閃爍,沒有顯示出現了任何異常,和前些天陳放、韓皆驥、劉嘉元他們的狀況一樣。”
“讓女媧將陳隊長他們最近一個小時的行動路線標注出來,我們立刻沿路查過去!”白秀秀的聲音比較近,但也離手機收音器有點距離。
“是!白隊長。”
“成默,我不和你多說了,我現在趕緊去支援陳少華。”這一下白秀秀的聲音清晰了起來,不像剛才隔的那么遠,她應該是重新拿起了手機。
“白姐,我有個問題始終沒搞明白,上次陳放他們被抓,為什么你們那么遲才發現?這次陳隊長出了問題,你們為什么也沒有及時發現?”
“學員和工作人員這么多,我們沒辦法時時刻刻面面俱到,只能把這個繁重的工作交給女媧處理,我們是根據太極龍徽章出現緊急情況時的自動報警功能來監控學員的安全狀態的,但對方很了解女媧判斷危險情況的機制,也就是太極龍徽章只有在佩戴者的身體狀況出現了異常,比如心跳、體溫、呼吸、血液流速出等等出現反常,女媧才會報警,讓工作人員進行人工查看。上次陳放他們出事,沒有及時發現就屬于這種狀況。像今天這種狀況,很可能就是對方使用了大規模的屏蔽手段.....總之女媧監控并不是完全沒有死角......”
“原來如此.....”成默說,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白姐,我先回酒店看看,你等下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也過去,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嗯!”
“注意安全,白姐。”
“不會有事的,陳少華他們那一隊人實力很強大不說,還都是載體.....危險性不大。”
成默掛了電話,埃姆帕里康酒店已經近在咫尺,這時成默的手機響了起來,成默掏出手機看了眼,是付遠卓,按了接聽就聽見付遠卓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在干什么,怎么電話一直打不通?”還沒有等成默回答,付遠卓立刻又聲音顫抖著說道:“黃何和賈曉杰出事了,兩個人擁抱著死在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