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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高月美仿佛從宿醉中醒過來的時候,覺得嗓子干枯的連吞咽都有些費力,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是在酒店里,高月美便一只手摸著頭疼的欲裂的頭從床上坐了起來,頓時反胃的感覺就從心底涌起,高校醫一邊難受,一邊念叨著:“下次我要還喝醉,我就是煞筆。”
高月美一個人在床上折騰了半天才發現自己身上竟然什么都沒有穿,無比心大的高校醫也不驚訝,為人實在太過單純的她完全沒朝危險的方面想,隨手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浴巾,裹了起來便準備去洗手間。
下床的時候,高月美頓時覺得四肢有些軟,像是前一天運動過量后肌肉疲勞的感覺,高月美也不是沒有宿醉過,但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于是有些乏力的高月美,撐著下巴坐在馬桶上回憶了很久昨天究竟發生了什么,可她最后的記憶就是停留在林之諾在一眾粉絲面前把她抱了起來,冷傲的對那些粉絲說道:“第一,她不是狐貍精。第二,我不想做網紅也不想做偶像。第三,尊重是互相給的,你們如果還不讓開,我就只好叫你們滾開了!”
想到這一茬高月美又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來,她看著洗手間里的百葉窗簾透出的那一行一行光線,灑在還蕩漾著波紋的浴缸里,灑在浴室潔白的大理石地面磚上,明亮又溫暖,幸福又滿足.....
想著林之諾,高月美一個人坐在馬桶上微笑,直到沈幼乙在洗手間的門口探頭,敲了敲玻璃墻,高月美才從甜蜜的回憶中驚醒過來,帶著期待轉頭看向門口,但看到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個人,而是沈幼乙,才“啊”了一聲,抬起一只手有些驚訝的掩住了微微張開的嘴,“十九妹.....”
“怎么?是我有些失望啊?”想起昨天夜里的荒唐事,沈幼乙扶著玻璃墻沒好氣的說道。
“哪有.....”高月美連忙搖頭,夾著浴巾從馬桶上站了起來,按了沖水之后,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對了.....我記得昨天你不是說你不想去音顏喝酒嗎?怎么.....”
沈幼乙想起林之諾的交代,走進衛生間,將門拉緊,才小聲說道:“我麻煩你以后長點心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昨天我差點被你害死!”
“啊?”站在洗手臺前面,打開水龍頭正在洗手的高月美有些不解的看著鏡子里的沈幼乙。
“我問你.....關于林之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瞞著我?”沈幼乙一臉嚴肅的問。
高月美這種不會撒謊的人,連忙低下了頭,又按了點洗手液,假裝繼續洗手,“我.....沒有瞞你什么啊!他怎么了?”沈幼乙嘆了口氣,“小美.....你知道昨天發生了什么嗎?”
高月美通過洗手臺前面的鏡子偷偷瞄了沈幼乙一眼,見一向臉上都掛著溫柔可人笑容的沈幼乙此刻表情卻很凝重,小心翼翼的問道:“怎么了?和林之諾有關嗎?”
看著高月美一臉緊張的樣子,沈幼乙知道這姑娘已經是情根深種了,可林之諾對高月美是怎么樣的感情,卻很難說。沈幼乙又想到“沈道一”所說的林之諾為了她殺人,她的感覺就更加復雜,尤其是在當下,她完全無法接受“沈道一”的存在,她甚至為此感到焦慮,并不停的安慰自己,所謂的“沈道一”不過是她記性不太好罷了。
實際上“沈道一”的出現對于她來說,比林之諾是什么河洛派掌門人,比井家兄弟掌控著高利貸集團和地下軍火市場,甚至比林之諾告訴她的事情幾乎跟成默跟她說的故事一模一樣,都更難以接受......
想到“沈道一”這件事,沈幼乙就覺得壓力山大,她嘆了口氣說道:“你知道昨天是誰把我叫過來的嗎?”
“不是林之諾嗎?”
沈幼乙搖頭,“是凱文.....他打電話給我,說你被林之諾灌醉了,還被帶去了酒店.....”
高月美有些驚訝的說道:“不.....我是自己喝醉的....”頓了一下高月美又有些羞澀的問道:“不會是你過來把林之諾趕走的吧?你....誤會他了....”
沈幼乙伸手在高月美的掐了一下,“看你這一臉失望的.....我看你是巴不得和林之諾發生什么吧?”
高月美轉身抱住沈道一的腰,撒嬌道:“哪有?我可不希望在醉酒的情況下發生第一次.....”
然而沈幼乙并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奇怪的看著高月美不知道該怎么解釋。
“怎么了?看你這表情跟見了鬼似的.....”
沈幼乙微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想到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實在太難以啟齒了。
高月美卻想岔了,松開沈幼乙,捧著自己潮熱的臉頰,一臉羞澀的說:“莫非我的第一次已經.....已經給了林之諾?其實也沒關系啦......”接著她看了看自己被浴巾裹著的小腹,還小聲嘀咕道:“不應該啊.....我一點都不覺得痛,不是第一次都會痛和不舒服嗎?”
沈幼乙再次嘆了口氣,“你昨天沒和林之諾發生什么....”
高月美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的說道:“我就知道林之諾不會趁人之危!”見沈幼乙的表情依舊很奇怪,高月美錘了沈幼乙的肩膀一下,玩笑般的說道:“喂!那你干嘛這么一副表情?你可別告訴我,你和林之諾發生了什么!!”
沈幼乙搖頭,“你想哪里去了....”
“那是怎么了,你快說啊!”高月美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氣,雖然她相信沈幼乙的人品,但也有些害怕自己不是林之諾的菜,沈幼乙這一掛胸大又知性溫柔的才是,萬一發生什么自己喜歡的人,喜歡自己的閨蜜這種狗血劇情,那就糗大了。
“是我們兩個發生了什么。”沈幼乙低頭,都沒有勇氣去看高月美。
“哦!啊!???你說什么?我們兩個能發生什么......”高月美一臉懵比,完全不明白沈幼乙在說什么。
沈幼乙捂著臉說道:“就是......你看過《卡羅爾》沒有?”
高月美茫然的搖頭。
沈幼乙想了想,又問道:“那韓國的《小姐》你看過嗎?”
高月美再次搖頭,“你就直接說不行嗎?”
沈幼乙糾結了片刻,很是艱難的說道:“就是.....蕾絲啊!我也不知道.....是該說是我把你上了,還是你把我上了,又或者說我們互相上了......”
高月美完全怔住了,沈幼乙說的內容,已經超出了她的想象,楞了幾秒,高月美搖了搖頭,雙手托住沈幼乙那一對巨大的前車燈,干涉的喉嚨滾動了一下,“別開玩笑了,我拿什么上你.....又或者你拿什么上我?不過說真的,我要是男生,肯定會想上你就是......”
“沒開玩笑......林之諾說的.....是用手!”沈幼乙閉上了眼睛,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想到昨天夜里,準確的說應該是今天凌晨的事情,沈幼乙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并郁悶的不行。
高月美先是解開浴巾,低頭看了看,然后連忙裹住,抬起頭惶恐的問:“那.....那我就是把初夜給你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但是沒流血.....膜應該還在.....應該不算吧!”沈幼乙也很頭疼,十分尷尬的回答。
高月美哭笑不得,就算她想象力在豐富,也沒料到會和自己的閨蜜發生這種事情,窘迫的笑了一下,說道:“是你的話,那.....那還不是那么難以接受......不過,林之諾怎么知道......我們是用的手?”
“整個過程他就睡在一旁.....”
高月美雙手捂住了臉,“我的天!這要我以后怎么見人!”
“喂!我說小美,你關注的點也太奇怪了吧?你就不問我為什么會和你發生這種事情么?”沈幼乙苦笑道。
高月美放下捂著臉的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躊躇了一下,故作灑脫的說道:“十九妹.....我們是好閨蜜,好姐妹.....我很尊重的取向......暫時還不想改變這個關系,我....我還是比較喜歡男生的.....可能沒有辦法接受你的感情.....但你放心我....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別人,始終會把你.....”
被高月美誤會成蕾絲邊,沈幼乙的臉頓時就泛起了紅潮,“你想什么啊?我.....我也喜歡男生!”
“啊?那你昨天.....”
“你聽我說,事情是這樣的.....”
成默跟沈幼乙交代完事情,便回了本體,畢竟載體有時間限制,他不能繼續在酒店里呆下去,等高校醫醒來,畢竟高校醫又喝了酒,又吸入“瘟疫之血”,誰也不知道她什么時候醒過來。
解釋的事情就交給沈老師吧!想到昨天的事情,成默覺得實在是太荒唐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看見沈老師和高校醫的蕾絲戲.....
成默并沒有過多的回味昨天發生的那一幕,也并不覺得刺激,他反而有些煩惱把沈老師給牽扯了進來,即便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井醒便宜的是自己,但那只是沈老師或者他運氣好而已,萬一酒店里的人不是他而是別人的話,后果不堪設想。
成默覺得井醒的所作所為不能被原諒,因此他已經把井醒掛在了死亡名單上。
成默從床上坐起來,離吃中飯還有一段時間,他便穿了睡衣,坐到桌子前面開始溫習功課,暫時休學并沒有打亂他的學習計劃,答應過沈老師的要考文科狀元的諾言,他并不準備食言。
等到中午的時候,叔叔回來做飯,廚房里響起了鍋碗瓢盆的碰撞聲,以及抽油煙機的旋轉聲,成默心無旁騖的學習到叔叔喊他吃飯。
餐桌上只有他們兩個人,成浩陽去烈士公園玩去了,嬸嬸在看店,等下還需要叔叔帶飯菜過去。成繼東先給自己倒了杯嬸嬸泡的藥酒,小酌了一口,然后夾了一筷子土豆片,放在碗里,低著頭,也沒有看成默,嘆了口氣說道:“成默,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我準備點我們武陵的土特產,在包一個紅包.....去看看......那個女老師,我們爭取學校的寬大處理,讓你早點回去上課.....”
成默不緊不慢的吃著飯,淡淡的說道:“不用了,叔叔.....我知道該怎么做?”
成繼東放下筷子,看著成默嘆了口氣,“我說成默......呀!叔叔知道你聰明,但是你也不能把學習當兒戲,考上一個好大學,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唯一改變命運的機會.....你不會想跟叔叔一樣,開小商店,賣水果吧?”
“我不是覺得做這些事情丟人,但要是能當公務員,或者在大公司里做個白領那多舒服?工資又高,福利又好,還不累!將來找媳婦也好找,你如今沒個文憑,去哪里找工作人家都不要,別說大學生了,新聞里說就算研究生都找不到好工作,這事情還是得重視起來,別你弄的高中都不能畢業,我真是愧對你爸!”
成默沉默了片刻說道:“讀大學的事情沒問題的,我自學一樣的能考上。”
成繼東以為成默覺得出了那檔子事會長雅丟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要不,轉學吧?你要不想在星城讀,去武陵讀也行,你姐還在武陵,你去了她也能照顧你.....”
“真沒必要了,反正也不知道能活多久,我只想做點我自己喜歡的事情。”
成繼東楞了一下,端起桌子上的酒杯,將茶葉水一般的酒倒進了嘴里,拿起筷子扒起了飯,沒有再說話。
兩個人不言不語的吃完飯,成繼東提著保溫盒換鞋準備去水果店,成默收拾碗筷,“叔叔,我打算搬去社科院那邊的老房子去住.....”
正在穿鞋的成繼東回頭看著成默,有些生氣的說道:“為什么?這邊住的不舒服嗎?你一個去那邊誰給你做飯?誰幫你收拾?”
“不是,只是我現在作息和成浩陽的不太一樣,他影響了我休息,我影響了他學習.....反正我現在也不需要去學校,我一個人住感覺還放松一些....關于生活的問題,其實我以前一直都是一個人生活的......”
“這事情我和你嬸嬸商量一下.....你自己也考慮清楚.....”成繼東猶豫了一下回道,隨意的穿好了他的舊皮鞋,就開門走出了屋子。
成默將盤子和碗洗干凈,放進消毒柜,便回了房間,看書看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他的兩個手機都收到了好幾條微信,自己的是顏亦童發過來的,而林之諾的手機則是高月美和馮露晚發過來的。
成默并沒有立刻回復,而是把手上的模擬題做完了,才放下筆,拿起手機分別回復。
成默先是跟高校醫解釋了一些狀況,高校醫自然對他的話自然深信不疑,并沒有想到成默和沈幼乙串通起來,隱瞞了她一些事情。
接著成默又看了顏亦童發給他的微信,都是說些學校里發生的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比如付遠卓又收到了幾封情書,自信心最近有些爆棚啊!比如班級里沒有了他學習風氣大不如前啊,有些擔心自己的期中考試成績!還問了成默馬上就要過生日了,想要什么樣的生日禮物......
從來沒有過過生日的成默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點開謝旻韞的頭像,自己在十月十一日發給了她一句“生日快樂!”
不過沒有得到回復。
他們都在彼此看不見的地方默默長大。
成默重新回到聯系人界面,忽然發現謝旻韞的頭像變了,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漩渦狀的紅色螺旋錯覺圖片,而是一個玩偶的照片。
這個玩偶成默很熟悉,就是在他在俄羅斯乘坐K20路過葉卡捷琳堡買的西伯利亞平原狼扎比瓦卡,那只一手抱著足球,一手豎著大拇指的灰色小狼正在對著他笑。
于是成默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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