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聽到高月美對沈幼乙說的話,并沒有覺得高月美膚淺,因為在“看臉”這件事情上無論男女都一樣,能夠看對眼無疑是提供了讓對方滿意的價值。
其中“觀賞價值”就是很重要的一項,當然“成長價值”、“娛樂價值”、“溝通價值”也很重要,但在絕大多數女性這里,有趣的高曉松和好看的吳彥祖,她們的選擇幾乎都是和高曉松聊天與吳彥祖↑床。
所以說忽視觀賞價值的靈魂相吸,這種事情是罕見且稀有的。
不過雖然聽在耳里,但成默只是默默的調著酒,眼神都沒有向高月美和沈幼乙那邊瞟一下。
似乎很滿意成默對一旁的兩個大美女沒有過多的關注,在成默為白領孫姐遞上去一杯色彩艷麗的椰林飄香之后,孫姐故作隨意的直接在托盤里放了五百塊小費,既然顏值不能和兩邊的女人比較,那么金錢上一定要壓到對手。
成默淡淡的說了聲謝謝,并沒有多余的表示。
一旁的高月美看著成默一臉的云淡風輕,連笑容都沒有一個,又小聲對沈幼乙有些心潮澎湃的說道:“好高冷啊!完全符合我的擇偶標準.....”但頓了一下,轉而十分惋惜的說道:“就是太可惜了!”
沈幼乙道:“怎么可惜了?”
高月美小聲對沈幼乙道:“看上去太嫩了!你瞧那皮膚,晶瑩剔透的,比我的都要好,年紀肯定比我小不少......而且在酒吧上班的.....說實話普遍文化程度不高....”說完高月美還情不自禁的搖了搖頭。
坐在最邊緣,穿著薄夾克的分頭男子一直在側耳傾聽一旁的兩個美女講話,顯然他很不滿高月美和沈幼乙將話題放在另外一個男人身上,插嘴調侃道:“高月美,沒看出來你喜歡這種小白臉啊?”
高月美轉過頭,沖著分頭男微微一笑,不咸不淡的說道:“王一帆,別人能長這么帥也是本事,你要是有能耐長一個給我看看.....”
分頭男“切”了一聲,嗤之以鼻道:“光長的好頂屁用,沒背景又沒錢只能淪落到在酒吧打工的命,將來能有什么出息?”
高月美正待反唇相譏,沈幼乙放下手中端著的青白相間的Mojito,扯了一下高月美的胳膊,溫柔的笑著說道:“你們兩個都有些以貌取人了,好像長的好看的一定都沒有能力一樣,卡夫卡、海明威、菲茨杰拉德、三島由紀夫、胡適......年輕的時候,都是著名的奶油小生。”
見沈幼乙打圓場,高月美忍住了繼續嘲諷王一帆,攬著沈幼乙的肩膀說道:“那是,像我們沈老師就是顏值與才華兼具的典范.....”
沈幼乙瞥了高月美一眼道:“我顏值普通,才學也是一般,當不起典范這樣的贊美.....”
在這件事情上王一帆和高月美的看法還是相當一致的,王一帆笑道:“沈老師實在太謙虛了,要長成您這樣還叫普通的話,那范冰冰就該是村姑了.....”
王一帆這句話說的頗為大聲,在氛圍慵懶又清凈的音顏很是惹人矚目,一旁的幾個女人都忍不住偏頭去看,并竊竊私語,神色間有些看不慣。
這些情緒復雜的目光,鬧得沈幼乙有些面紅耳赤,心中對王一帆的感官又差了一下。
不過王一帆倒是對周遭聚焦的目光不以為意,雖然他很討厭高月美的性格,但并不妨礙他認為高月美是個不折不扣的大美女,和沈幼乙的柔美清麗不同,高月美是屬于野性妖嬈的。
能帶著這樣兩個極品美女坐酒吧,自然是無比有面子的事情,旁人多看幾眼,正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坐在中間的孫姐早就有些不爽旁邊的人了,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問成默道:“Zeno,這旁邊的是你的熟客嗎?”
成默搖了搖頭。
一聽不是,孫姐馬上“哼”了一聲,陰陽怪氣的道:“要聊天就去卡座唄!不知道坐吧臺干什么....”
坐在孫姐旁邊的沈幼乙轉頭連忙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我朋友說話大聲了點,打擾到你們了。”
開始分頭男王一帆嘲諷成默的話聲音也不算很小,離三個人最近的孫姐自然是聽在耳里,此刻抓住了機會自然是要替成默討一個公道的,于是她不陰不陽的道:“你那朋友沒素質不說,還開口閉口就金錢、背景的,小姐,我跟你說,像這種把金錢、背景掛在嘴邊的,往往就是最沒出息的....”
高月美掩嘴而笑,沈幼乙表情尷尬。
王一帆則立刻從高腳凳上站了起來,垮著臉道:“那家酒吧的吧臺不準聊天了?”
孫姐抬頭瞥了王一帆一眼,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椰林飄香,十分鄙視的道:“什么素質....”
王一帆被眼前這個相貌普通的尖臉女人憋的滿腔都是怒火,但理智尚存,他剛才一時惱怒站了起來和一個女人爭辯就已經丟了面子,如今還要和這個女人吵的話,只能連里子也丟了。
于是王一帆又假裝不屑的坐了下來道:“懶得和你這種人計較....”
高月美已經抱著沈幼乙的胳膊快要笑岔氣了,渾身都在抖,這讓王一帆心里愈發不是滋味,于是他故意的大聲說道:“酒保,拿酒單來。”
成默對于整場笑話置若罔聞,對于王一帆開始的嘲諷也沒有放在心上,生氣這種事情對于成默來說幾乎是不存在的,他態度并無二致的把酒單遞了過去,并站在了高月美的面前等著王一帆點酒。
高月美見高冷少年站到了她面前,也將埋在沈幼乙胳膊里的頭抬了起來,收斂笑容,同樣擺出一副很驕傲的樣子的。
王一帆掃了眼酒單,一邊拿手指敲著桌子,一遍抬頭對成默皺著眉頭道:“你們這里也太不專業了吧?Martini的基酒,金酒品牌都沒得選,還主打雞尾酒?”
成默平靜的說道:“酒單不是我印的,如果你有要求可以直接跟我提。”
王一帆上下打量了成默一眼,盡管一直以來他對自己都還算滿意,但此刻也不由的嫉妒起眼前這個少年有如此完美的一具皮囊,嫉妒讓人丑陋,再說他本來就想在成默身上找回一些場子,于是王一帆冷笑著說道:“是不是你印的沒什么區別,你的調酒水平,說實話,有點差.....”
沈幼乙見王一帆還在找事,皺著眉頭道:“王老師,你能少說兩句嗎?”
王一帆十分無奈的攤了攤手道:“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剛在這位小帥哥在調制雞尾酒的時候連量杯都不用,要知道不論是英式雞尾酒還是日式雞尾酒,都還是要講究調酒的嚴肅性的,不使用量杯的調酒師都是些在所謂調酒師學校里學了幾招三腳貓功夫,只會什么調什么‘長島冰茶‘’或者兌點果汁的‘椰林飄香’就出來騙人的樣子貨罷了!”
說完王一帆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正在喝椰林飄香的孫小姐。
見成默面無表情,王一帆“呵呵”一笑,得意洋洋的說道:“也就一些腦殘中年婦女根本不懂酒,在這里裝模作樣的看小白臉調酒....還覺得自己很有品味的樣子....”
其實對他冷嘲熱諷,成默并不是很介意,前提是不要妨礙他賺錢,但此刻王一帆的言語不僅傷害了他的客人,還破壞了他的專業形象。
這種行為無疑就是嚴重觸碰了成默的底線了。
成默看著王一帆淡淡的說道:“其實調酒師某種程度上和醫生是一樣的.....醫生治療的是身體上的傷,而我們調酒師治療的則是人心靈的傷......”
這話說的實在有些莫名其妙,眾人均不知成默葫蘆里賣的什么藥,王一帆也好整以暇的看著成默,看他要如何狡辯。
成默沒有繼續發表他的調酒師理論,只是從杯架上取出了三個雞尾酒杯放在吧臺上面,接著他對高月美道:“這位漂亮的小姐姐,借你的酒一用....”還沒等高月美點頭,他隨手就端起了高月美面前的橙黃色的“螺絲起子”,無比優雅的用把勺壓住冰塊,分別在他面前的三個透明的雞尾酒杯倒了一點一點酒。
橙黃色的液體像在燈光下拉出了晶瑩的細絲,緩緩的墜入三個杯子,不到一分鐘三個杯子里的酒液就呈現階梯狀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接著成默把所剩不多的“螺絲起子”還給了高月美,稍稍鞠躬道:“謝謝您的慷慨,等下我會送你一杯酒....”
高月美看著成默那張在燈光下俊美的有些妖異的臉,稍稍的紅了臉,心中如小鹿亂撞,但她的表情則是一副冷淡的樣子道:“不用了,這杯螺絲起子已經放了很久,過了最佳飲用時機了....”
成默沒有回應高月美,只是一揮右手,像變魔術一樣,瞬間指縫間就出現了三個不銹鋼的雙頭量杯....
他將雙頭量杯按照大小依次放在已經倒好了的三個雞尾酒杯下面,端起酒液最少的一個雞尾酒杯道:“這是30毫升.....”
載體對于“感知”物體的質量、體積有與生俱來的天賦,只要用過一次量杯,第二次就能精準的記住30毫升是多少液體。
只見橙黃色的酒液如絲如線一般的疊入了不銹鋼量杯,當最后一滴滴入,整個刻度是30ML的量杯剛好和杯沿平齊一滴不多,一滴不少......
整個吧臺頓時響起了不可思議的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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