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就轉身退了出去。
容錦看著合上的房門,伸手扶額……
失算。
鐵石心腸……又一次證明了那少年的鐵石心腸。
容錦眉頭深鎖,心里不由開始苦惱,到底如何才能攻破那少年的心防?
難道真的要用一輩子的時間來跟他磋磨?
容錦自然不介意自己能在遙華身邊一輩子,可如今遙華才十三歲,身邊就已經開始出現了那些不三不四的女子……
等到他君臨天下那一日,全天下的美人小姑娘們會不會前仆后繼,如飛蛾撲火般朝他涌來?
想到以后會有無數的鶯鶯燕燕圍繞在遙華身邊,討他歡心,容錦忍不住眉眼陰沉。
伸手揉了揉蓋在被子下的雙膝,一陣陣刺痛傳來,膝蓋應該已經腫了。
容錦嘆了口氣。
如果以后真要面對那些場景,自己絕對控制不住心頭嫉妒,說不定會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那么自己這雙腿,只怕得跪折了。
想到這里,他心情越發陰郁,選擇來到遙華身邊為侍從,果然就是一個不斷自虐的過程。
縱然身上出汗難受,容錦還是很快入睡了——畢竟沒人陪他聊天,而且身上一陣陣軟綿無力,不睡覺又能干什么?
次日一早,容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外面天氣很好,適合散步、賞花、聊天、曬太陽。
昨晚喝了藥休息一夜,身體元氣已經恢復大半,然而剛睜開眼就看到了坐在床頭的遙華。
容錦以為自己眼花了。
愣愣地看著遙華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殿下什么時候來的?”
說話間,他慢慢坐起身靠在床頭。
“剛來。”少年眉眼俊美如畫,帶著幾分閑適慵然,“醒了就起來洗漱,然后把藥喝了。”
容錦聞言,下意識地轉頭,床頭旁的小幾案上果然放著一碗黑漆漆的藥汁。
還在騰騰地冒著霧氣,顯然這碗藥剛出鍋。
今天太陽真是從西邊出來了,遙華居然親自來給他送藥。
容錦也沒說什么,沉默地披了件袍子起身去洗漱,然后回到床邊坐下,端起了那碗藥送到嘴邊。
碗里連個勺子都沒有,雖然這是打算讓他直接一碗干?
容錦眉頭抽了抽,覺得這要的氣味有點古怪,不過他也沒多想,反正治病的藥也沒幾個好喝的。
碗端到嘴邊,喝了一口,正要咽下,容錦卻毫無預警地噗一聲吐了出來。
整張俊臉皺成了一團。
濃烈的苦味彌漫在口腔里,容錦咳了好幾聲,眉頭仍然死死皺在一起。
好苦的藥。
這是加了好幾斤黃連下去吧?
容錦沉默地抬眼看向遙華。
少年清澈的眼底沒什么特別的情緒,薄唇微扯,只淡淡一個字:“喝。”
于是容錦明白了,為什么遙華會親自送藥給他。
垂下眸子,盯著碗里顏色漆黑味道無比奇怪苦澀的藥汁,容錦眉頭皺了又皺,最終只得把碗送到嘴邊繼續喝。
然而喝了一大口,噗噗又吐了出來。
苦,實在太苦了。
雖說良藥苦口。
可容錦長這么大,真的從來沒喝過這么苦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