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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時間之后。
天樞沉默地走到已經死絕的死士跟前,蹲下身查看了一番,須臾,眉頭微皺。
站起身,他轉頭看向遙華,“殿下,死士來自北齊。”
容錦抿唇,神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隨即利落地從馬上躍下,親自前去查看。
連續查看了幾具尸體,最終得出結論,死士的確是來自北齊皇族——北齊皇族培養的死士有特殊標記,就算有人想冒充,也并不容易。
容錦想說這件事跟自己無關。
可有了上一次刺殺導致遙華受傷的例子,他已說過不會再有第二次,沒想到短短幾天就食言了。
辯解不符合他的性子,雖然這件事的確跟他無關。
最大的可能應該是有人刻意放出這些死士,就是要利用一次次刺殺,來破壞他跟遙華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一點信任。
或許,這是命中注定該經歷的一關。
有時候,很多事情在尚未完全做好準備的時候就找上門來,讓你不得不去提前去面對——甚至安排了一個最合適的契機。
容錦苦笑了一下。
轉身行到遙華馬下,他抬頭看著雪白駿馬上端坐的少年,須臾,緩緩撩了袍子跪倒。
遙華眸心微細。
垂眸看著跪在馬前的男子。
曾經打賭輸了被迫做他侍奴的那些日子里,容錦屢次挑釁,也不是沒被以懲罰的名義要求跪過,甚至一跪就是半天或者一整日。
但不管容錦是否心甘情愿,至少那時候,表面上的確是“被迫”下跪。
而此時……
遙華開口,語氣帶著絲縷漫不經心地意味:“你這是做什么?”
天樞和天璣二人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保持著沉默。
而容錦的暗衛們已自動消失。
“此事是我的錯。”容錦語氣淡淡,“隨你處置。”
這是在表明態度,用行動告訴他,自己認他為主的決定并非只是嘴上說說。
遙華沉默了片刻,抬頭遙望遠方蔚藍的天際。
天地間仿佛陷入了一片靜寂。
抬手揉了揉眉心,遙華淡淡道:“你來真的?”
“再真不過。”容錦語氣很淡,卻沒有絲毫猶疑。
“你可知道你的決定對于北齊來說,將意味著什么?”
“知道。”容錦道“不過請你放心,今日的事我保證沒有下——”
未說完的話忽然卡在喉嚨里,想到之前有曾保證過如今卻很快被打臉。
容錦垂眸,從容改口:“我保證,下次若再有這樣的事情,不管是否與我有關,只要跟北齊扯上關系,一律算是我的過錯,任憑處罰。”
遙華沒說話。
或許這個時候,他難得地也有些無語,不知道該怎么說。
原本以為他只是耍個無賴,非要糾纏不清……可如果耍無賴也能連驕傲都不顧,或許,他的確應該相信,容錦這一次的“臣服”之心有多堅定。
可這一切,卻完全超出了遙華的意料之外。
待在邊關的這一年時間里,他甚至已經制定好了以后跟北齊的戰術……現在他卻來告訴他,他要認他為主,任他驅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