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第兩千七七章 賣人求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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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七七章 賣人求榮


更新時間:2025年07月06日  作者:公子許  分類: 歷史 | 兩晉隋唐 | 公子許 | 天唐錦繡 

都亭驛。

柴哲威發配瀚海都護府稱病而返,便一直居住此處,心情煩悶郁結。

除去要盡量躲避外人以免引發御史言官之彈劾,更重要是承襲爵位、接管家業的弟弟柴令武一直都未曾放出接兄嫂回家之言……

但如今寄人籬下,全指望著柴令武與巴陵公主夫婦幫他取得久居長安“療養”之敕令,所以再是憤怒與世態炎涼也不得不“含屈受辱”,打碎了牙齒往肚里咽。

有求于人之時,又何必在意尊嚴?

都亭驛內,柴令武看著“噗通”跪在面前的兄長,大驚失色,趕緊起身先向門外瞄了一眼,見附近無人這才松口氣,然后上前攙扶:“兄長何必如此?有什么難處咱們兄弟不妨好生商量,萬萬不可如此!”

若是被外人見到兄長跪拜于他再傳揚出去,那他的名聲就算是徹底毀了!

承襲了兄長的爵位,占據了父母留下的家業,如今更逼得兄長下跪……必然是以駙馬之身份威凌兄長、搶奪家業之后欲置于死地啊!

柴哲威卻順勢抱住柴令武的大腿,哭泣著一把鼻涕一把淚:“二弟你要救我一救!”

柴令武無奈,道:“陛下雖未明言赦免兄長之罪,但卻對兄長回京一事不聞不問,就說明并不會驅逐兄長出京前往瀚海,哪里還有性命之憂?”

“眼下雖然尚可茍活,但為兄時日不多矣!”

“兄長何出此言?可是染了什么病患?為這就去太醫院求一個御醫過來為兄長診治。”

柴令武有些驚慌。

時至今日他已經完全掌控家業,當年兄長留下的舊人更已被清洗一空,兄長所能帶給他的威脅已經無限趨近于零,根本不可能反過來將爵位、家業奪回。

反之,萬一兄長無故身亡,那才是他的大麻煩,會被人誤以為斬盡殺絕、以絕后患,屆時搞不好宗正寺、大理寺都會介入。

柴哲威抹了一把眼淚,哽噎著道:“病患倒是未有,但心病卻已病入膏肓。”

柴令武:“……”

看著兄長這般無賴幼稚的模樣,著實無言以對。

往昔也曾是世家大閥的一家之主,長安城內赫赫有名的人物,怎地卻從未發現是這般懦弱無能?

“兄長有什么要求不妨說說看,小弟能夠盡力的自然不會推卸,可若是無能為力,你也別逼我。”

柴哲威這才說道:“聽聞陛下欲將諸王封建天下,是否確有其事?”

柴令武點點頭,此事雖然尚未有定論,民間流言甚少,但在權貴圈子內部卻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應該確有其事,卻不知與兄長有何干系?”

柴哲威苦著臉,哀求道:“弟弟你看我如今雖然可以留在長安,但整日里關在這驛站之中不敢見人,人不人、鬼不鬼,難道就這樣老鼠一樣過一輩子?”

柴令武有些不耐煩了:“你到底想要如何?”

“諸王封建天下、就藩于國,必是需要人員來充斥其國之幕府,不如弟弟幫我運作一下?我也不挑,任何一個封國都行!”

柴令武硬生生給氣笑了,瞪著自家兄長,道:“你到底知不知此前所犯何罪?那是謀逆!放在任何一個皇帝那里都是要誅九族的!陛下寬仁準許譙國公爵位傳承,不破柴家,甚至就連你這個罪魁禍首都饒過一命,但你不能認為自己無罪了吧?”

嘴里呵斥著兄長,心里卻忍不住打起主意。

自己如今在長安高不成、低不就,且要忍受各種各樣的譏諷、嘲笑,陛下也不愿對他委以重任,只能這么閑散度日。

閑散倒是沒什么,難得自在,可也說明無實權在手。

大丈夫豈可一日無權?

若能跳出長安,前往某一個封國擔任官職,憑借自己駙馬的身份自然而然成為國主的心腹,到那時于一國之內大權在手、威凌百官,豈不正當其時?

柴哲威卻不知自家兄弟已經動了心思,猶自哀求:“陛下既然不處置于我,且對我視如不見,便等同于放我一馬。只需房俊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陛下豈有不準之理?”

柴令武頓時橫眉立目,沒想到兄長居然打著這樣主意!

“你我手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顏面無光遭人恥笑,難道你就能與有榮焉?為了兄長之事,我已經背負了莫大之屈辱,將男人之尊嚴盡數拋棄,孰料兄長非但不曾感恩反而習以為常,真當我人盡可欺耶?!”

柴令武出離憤怒。

一母同胞的親生兄長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賣妻子去求得富貴康寧、榮華富貴,何曾有半點人性?

是可忍、孰不可忍!

見柴令武發怒,柴哲威哭嚎著道:“難道你就忍心自己兄長落魄一生、老鼠一般人人喊打?你我一母同胞、手足血親,豈能這般冷酷無情!來日九泉之下父親、母親若是問及,不知你又當如何回答?”

柴令武氣急,再不多言、拂袖而去。

柴哲威見道德綁架居然無用,頓時跳起來,指著柴令武的背影破口大罵。

怒氣沖沖回到家中,正好見到巴陵公主坐在花廳之內喝茶,剛過二十歲的年紀,清純漸褪、嫵媚初生,姣好的容顏清麗秀美,緊致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耀眼生暈。

一襲淺色宮裝、發髻精致,坐在那里神情恬淡、端莊典雅。

卻也不知這股子優雅的氣息,與別的男子滾落床榻之時又該何等妖嬈嫵媚……

柴令武心里一跳,揉了揉臉,坐在一側的椅子上,自己斟了一杯茶,喝了兩口。

巴陵公主抬起眼眸瞅了他一眼,奇道:“這是在哪兒受了氣?”

柴令武放下茶杯,一臉愁悶模樣,嘆著氣道:“如今家境淪落至此,滿長安城的勛貴世家有哪個瞧得起我?處處被人鄙視、刁難,以往想著習以為常便好,孰料卻是度日如年。”

巴陵公主抿了下唇瓣,沒接話兒。

該不會又要舊事重提,讓自己去房俊那邊求一求,以柴家單獨設立一個商號走水師的路子通過“東大唐商號”向海外貿易吧?

她可舍不下面皮。

倒也不是當真想要與房俊有個什么結果,只不過是想要兩人之間的關系盡可能的單純一些。她感覺得到房俊對她不僅是玩玩而已,還是有幾分感情在的,可一旦牽扯太多利益,房俊必然生膩,指不定哪天便對她棄如敝履。

若房俊當真對她生厭不再理她,那是她自己的問題,自己受著便是。

可若是因為柴家的事情導致那等結果,她不能接受。

憑甚已經為了柴家失了清白,卻還要放棄心頭所愛?

柴令武察顏觀色,心中略有失望,本以為巴陵公主會繼續問下去,他便可以自然的拋出欲前往封國擔任官職的想法,然后巴陵公主主動提出為他謀劃一番,無論是求陛下還是求房俊,都不過是那兩人的一句話而已……

斟酌著說辭,道:“我也是功勛子弟、皇親國戚,又豈能沒有一番建功立業之雄心呢?只可惜身為次子一直處于兄長壓制之下,幼時受父母寵愛不準參軍入伍為國征戰,時至今日這才虛度光陰一事無成。每每想起母親為帝國立下的戰功,便心中有愧。”

巴陵公主蹙起一雙好看的眉毛,淡然問道:“你到底要說什么?要么直說,要么別說。”

柴令武心中堵塞、怒火叢生,夫妻之間相敬如冰至此,徒喚奈何?

“朝中最近正在運作諸王前往各地封國之事,我也想趁此機會做出一番事業,欲往陛下面前求一個封國之官職,卻不知陛下能否答允。”

話已至此,幾近言明。

總不能逼得自己說出讓你去求陛下的話語吧?

男兒尊嚴,重于泰山!

巴陵公主倒是并未繼續裝著聽不懂,只是蹙起的眉毛并未松開,遲疑著道:“此前柴家參與兵變,雖然陛下并未追究卻不意味著那件事徹底抹去,留在長安還好,可御史言官們豈能由你去往封國?陛下未必會同意的。”

都是有“前科”之人,自然要接受監視、管控。

萬一去往封國之后故態復萌再做出謀逆之舉,誰人能承擔那等責任?

陛下固然是一國之君,遭到御史言官們彈劾諫言之時也不能一意孤行……

柴令武猶豫著,想著有些話該說不該說。

巴陵公主冰雪聰明,已經猜出他到底意欲何為。

頓時略感驚訝,一雙美眸瞪大,直接把話挑明:“你該不會是讓我去求房俊吧?”

以房俊今時今日之地位以及與陛下之間微妙的關系,只要房俊開口,陛下再是不愿、阻力再是巨大,也必然允諾。

可如此一來,豈不是主動將自己送去房俊面前?

自己憑甚去求房俊?

還不是用這具身體?

以前是讓我用身體換取柴家平安,現在又讓我用身體去換你的官職前程?

自己偷著送去是一回事,身為丈夫主動讓她去送則是另外一回事。

賣妻求榮嗎?

你到底還是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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