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主她沒死,還活著!”
肇駒叫道。
野樂嘢扭頭問邊上一個大漢。
“牧壬,你上次跟四王子一起去的,是不是四弟悄悄放了他們兩個?”
那牧壬有些緊張。
“殿下,屬下親眼看到公主殿下將刀插進心窩,絕對不可能活過來,這小子一定是在撒謊!”
“既然公主死了,那這小子為什么活著?”
牧壬撲通一下跪倒。
“是、是公主以死相求,求四殿下放過駙馬,四殿下以為他在荒野萬無活下去的可能,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野樂嘢大怒,上前一腳踢翻牧壬。
“你怎么不早說,你們居然個個都瞞我,是不是覺得我做得不對,不念兄妹之情?”
牧壬倒在地上,磕頭道:“不,不是的,二王子做得對,做得對!”
肇駒冷笑。
“不念兄妹之情,還覺得自己做得對,天下有這樣講道理的人嗎?”
野樂嘢刷地將刀架在肇駒脖子上。
“你再說一遍!”
肇駒看著野樂嘢,針鋒相對。
“我說,不念兄妹之情,就是做得不對!”
野樂嘢神情數變,臉上肌肉扭曲了幾下,忽然點點頭,刷地收起刀退后兩步。
“好,你是條漢子,我們草原上歷來敬重英雄,我不會為難你,你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我給你一個痛快!”
肇駒露出嘲諷之色。
“二王子,您就那么想殺我嗎,我到底做了什么,您非殺不可?”
“你誘騙我妹妹,她是我們草原的第一明珠!”
“哈哈,二王子,恕我直言,您不但剛愎自用、自以為是,還不分青紅皂白!”
野樂嘢怒火上涌,腰刀又舉了起來。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是告訴你,十三公主還活著,她現在被你叔叔野樂長奴押著去阿拉湖,你要是回頭,說不定能碰到他們!”
野樂嘢一怔。
“他們去阿拉湖干嗎?”
“萬焱阿獅蘭以三個月為期,讓他們去勸降你父汗,若到時辦不到,就殺了野樂長奴和她!”
“什么,不可能,你胡說!”
“萬焱阿獅蘭現在在幽州,我就是從幽州逃出來的。”
野樂嘢惡狠狠地瞪著肇駒。
“你們漢人只會說假話騙人,你要是真的從幽州逃出來,干嗎不回大崋,往這邊走?”
肇駒恨恨道:“因為我要去找你妹妹,她和野樂長奴往阿拉湖去了!”
“你找她干嗎,你根本就不喜歡她,你們漢人個個是騙子,騙了我妹妹,讓她為你死!”
“不,我沒有騙她,我找她就是帶她回大崋!”
“你敢對天發誓從來沒有騙過她,你到我們大鳥國來娶親是真心真意?”
肇駒一怔,隨即道:“我敢發誓,不錯,我最開始是以為這是一場虛假的和親,但現在我是真心喜歡她,她敢愛敢恨,我要跟她永遠在一起!”
野樂嘢依然不信。
“你們漢人只會嘴上說,你敢和我妹妹一樣,插自己胸口一刀嗎?”
“敢啊,只要公主殿下開口,我這條命就交還給她!”
肇駒的說話十分豪氣,但野樂嘢一陣冷笑。
“你明明知道我妹妹不會開這樣的口,你根本就是個沒誠心的人!”
肇駒有些無奈。
“殿下,您要這么想,那在下也沒辦法,反正我言盡于此,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這時牧壬爬起來在野樂嘢耳邊低語幾句,野樂嘢點點頭,問道:“你說你從幽州逃出來,那你說說幽州有誰,萬焱阿獅蘭是個什么人,身邊都有誰?”
肇駒哈哈一笑。
“萬焱阿獅蘭是個獨眼的大郎主,大郎主這個稱呼是我幫他起的,因為再叫大可汗實在沒意思,他身邊的軍師叫涂單,是個變態,每天換打扮,一會是上人,一會是大師,萬焱立成是他四弟,現在也在幽州,他還有個軍師叫蚩陀滿,正帶人出使大崋,談新的歲貢之事。”
這番話說出來,不由野樂嘢不信。
“好,我暫且信你,若是我妹妹死了,你一定要給她陪葬,若是未死,我再考慮!”
肇駒終于松了口氣,知道自己這條小命算是撿回來,他剛才是一口氣撐著,大京和大鳥人的脾性就是,你越堅強他越敬重,你越軟弱他越看不起。
這時野樂嘢有些奇怪,怎么去追那個野老頭的人還沒回來,自己派了十四個人出去,難道還抓不住他一個?
野樂嘢看著肇駒,問:“那老頭是什么人,他怎么跟你在一起?”
肇駒聳聳肩。
“他就是涿州的直古魯大夫,萬焱立成派人在涿州冒充野樂長奴屠城,他幸免于難,這次我從幽州逃走,是他救的。”
“直古魯?”
野樂嘢皺了皺眉,他好像聽到過這個名字。
牧壬道:“二王子,知道名字就好辦,要不要下個追殺令?”
野樂嘢一腳踹過去。
“追殺你個頭,我們現在下追殺令誰會聽,等我們的人回來馬上離開,萬一被高昌人發覺,只有等死的份!”
“是,是,屬下無知。”
肇駒搖頭道:“直古魯在涿州被萬焱立成屠城,他早已恨透大京,你們卻想著殺他,真是敵友不分,簡直是瞎眼!”
野樂嘢看著肇駒,眼光又銳利起來。
“你們漢人懂個屁,就是滿口仁義道德,虛偽之極,幾百年來被我們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連西春國都打不過,遲早亡國,知道為什么嗎,因為你們不懂當斷則斷,哪怕殺錯也不能漏殺!”
肇駒忍無可忍,譏諷道:“有你這樣的行事手段,所以大鳥先亡國了!
野樂嘢手一下按在刀柄上。
牧壬手執馬鞭,啪地一鞭兜頭抽在肇駒身上,肇駒側臉上留下一道鮮紅的鞭痕。
“放肆,你竟敢對二王子如此無禮,還不跪下來認錯,不然老子抽死你!”
肇駒不屑地瞥了一眼牧壬,問野樂嘢道:“在下說錯了嗎?”
野樂嘢殘忍地一笑,對牧壬道:“將九皇子的衣服扒光,抽他,抽到求饒為止!”
肇駒沒想到野樂嘢這么侮辱人,不由雙眼通紅,罵道:“你們簡直是一幫畜生,大鳥國為何頃刻間土崩瓦解,就是因為恣意妄為,你們強大時無人敢惹,但這些賬都記在別人心里,一旦虛弱就遭遇毀滅!”
牧壬冷笑著上來撕肇駒的衣服。
肇駒忍不住叫道:“二姥爺,您怎么還沒弄完啊,再不出來,我要罵您啦!”
這話一出,牧壬等幾個聽得懂漢話的騎士哈哈大笑。
牧壬譏諷道:“剛才逃走的那個野老頭是你二姥爺,你們漢人真沒骨氣,誰給他點好處就給誰做外甥!”他以為肇駒是被這個野老頭救了,才認的二姥爺。
肇駒恨恨道:“不錯,就是他,你們得罪了我二姥爺,都等著好看吧!”
牧壬抓住肇駒的腰帶用力一抽,惡毒地道:“嘿嘿,你不討饒,老子就先抽得你變閹人!”
這話一落,遠處忽然傳來馬蹄聲。
牧壬點點頭。
“你二姥爺被干掉了,我們的人回來了!”
肇駒聽得只有一匹馬的馬蹄聲,知道回來的只有一個人,那必然是直古魯無疑,不由譏笑道:“是你們的人被干掉了!”
說這話時肇駒有些狼狽,因為他的腰帶被抽掉,褲子直往下掉,只能雙腿夾著。
那匹馬奔跑得極快,猶如一片云,片刻后就出現在十數丈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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