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有福氣,娶了東施這么能干的妻子。”
文種看著他笑道:“你當初可說了東施配不起我的。”
范蠡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我當時確實有些膚淺了,以貌取人,失之子羽。想不到東施如此能干。”
想到西施是東施的堂姐,范蠡不由期待起來。東施會的,西施應該也會吧。
文種看到他期待的小表情,心中暗笑。西施哪里能夠和他的愛人相比?范蠡怕是要失望了。
兩人喝著桃花酒,享受無比,過了好半晌,范蠡方才開口:“少禽,我要離開了。”
“哦。”文種很平淡地應了一聲。
范蠡對他的反應很是把握不定,問道:“你不驚訝?不勸我留下?”
文種笑道:“你暗中策劃了那么久的退路,我又怎么會不知道你要離開?又為什么要勸你留下?”
范蠡驚:“你竟然早就知道了?飯勾踐——”
文種安慰他:“放心,勾踐不知道。”
范蠡道:“少禽啊,你是深藏不露啊。”
文種謙虛地道:“我不過是碰巧知道的罷了。”
范蠡道:“既然你知道我要離開,也該知道我為什么離開吧?”
文種點頭:“勾踐此人,只能同甘苦不能共富貴。”
范蠡也點頭:“我們見過了勾踐太多屈辱的畫面,他不會放過我們。文種,你也離開吧。”
文種道:“我會的。”
范蠡驚訝:“咦,我以為以你的脾氣不會離開,會誓死做個忠臣呢?”
文種含笑道:“若我是一個人,我會按你口中的選擇做,但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我還有東施,我可舍不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留在世上。”
范蠡聞言拍著大腿笑:“好啊,好啊,少禽竟然了情種了,連性情都變了不少。這個改變好,這個改變好。”
文種沖著他翻了個白眼:“說我是情種,那你呢?西施還好好地活著吧?”
范蠡笑道:“這也瞞不過你。”
文種端起酒杯:“我就以這杯酒祝你和美人相親相愛,白頭到老。”
“謝謝。”范蠡也端起酒杯,道,“婚禮的時候,邀請你和東施出席。算起來,我們兩個可是連襟。”
文種:“一定出席。”
兩人同時將酒杯中的酒一干而盡。
東施還沒有回來,范蠡就離開了。他沒有回自己在會稽的府邸,直接騎馬出了城門。
“我們也該離開了。”文種對從王宮回來的東施道。
“那就離開吧。”東施點頭。
不久之后,兩個人乘坐著一輛改裝后的馬車離開了會稽。等到勾踐處理完雅魚的事情,想著該處理文種和范蠡后,他發現這兩人都不見了。
“文種——”
“范蠡——”
勾踐咬牙。這兩個人竟然跑了!不愧是做謀士的人,他們是算到了自己的想法吧?
勾踐深恨兩人,可惜兩人已經離開,天下這么大,不知道他們跑去了哪里。
文種和東施第一站去了范蠡給自己安排的住處,在那里,他們參加了范蠡和西施的婚禮。東施能來,西施很高興,畢竟東施是她的親人。成親時又親人在場,她心中也有些底氣。
婚禮過后,東施就和文種離開了。她和西施實在沒有共同語言,這么多年過去,西施依然在心中瞧不起她這個丑人妹妹。
東施和文種走遍了春秋時期的各個國家,最后前往宋國探望已經成為巨富的陶朱公范蠡。
范蠡沒有改變多少,倒是西施,改變很大。按理說,陶朱公身為巨富,西施的生活肯定過得比她當夫差的妃子好才對,應該依舊美麗,穿著絲綢的衣服,吃著美味的食物,保養得年輕漂亮。但東施看到西施的時候,發現西施整個人暮氣沉沉,仿佛老了十多歲一般,哪里還有當初傾覆吳國的大美人的風采。
東施疑惑,向知情人打聽,此知道西施是自己做的。
所謂相愛容易相處難。西施與范蠡終于能夠在一起了,剛剛開始,兩人的生活還很甜蜜,但時間久了,各種各樣的摩擦就出來了。
范蠡期待西施像東施一樣賢惠能干,但怎么可能?東施可是獨一無二的,她所會的本領,這個世界獨一份。而西施只會跳舞唱歌,原本在家時還會一點兒縫補做飯的技能,許多年不做,早就生疏了。一個花瓶,時間久了也會膩味吧?
范蠡可不像夫差,眼里只有美色女人,范蠡還要做生意,有自己的事業,沒有精力哄西施,導致西施大為不滿。她一向被夫差捧在手心中,自然認為其他男人也該這么捧著她。但如今范蠡重視事業更多過她,西施不滿了,開始跟范蠡鬧矛盾。
范蠡開頭還哄著西施,但次數多了,他對西施也不耐煩了,何況他對西施也很失望的。就這樣兩人之間的矛盾越來越大,范蠡不是文種,是真正的古代男人,他不會只守著一個女人。除了西施,他還有其他女人,那些女人雖然沒有西施美麗,但比西施賢惠貼心,漸漸地,范蠡更愿意跟其他女人一起,不再見西施。
沒有了愛情的滋潤,西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衰老,如今在東施眼前的只是一個衰老的中年婦女,不是當初風采照人、讓所有女人自慚形穢的大美人了。
“為什么你能夠得到文種一心一意的愛?為什么你還這么年輕?明明你長得那么丑,明明你只是我的陪襯,為什么你會過得比我好?”西施表情猙獰地問東施,她接受不了東施比她過得好。憑什么以前只是她陪襯、她的跟屁蟲的人能夠越過她去?
“因為我比你能干。”東施淡淡地道,“我會釀酒,我會縫衣服,我會煮飯,我識字,我善解人意,我跟文種有共同語言,我不會再文種需要安慰的時候無理取鬧。”
“你,你怎么可能識字?”西施不可思議地問道。
“因為我去學了,我努力充實自己。”東施道,“西施,你當初不也是努力充實自己,才讓自己成為能夠迷住夫差的人嗎?跟范蠡在一起后,你怎么就沒有努力過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