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其他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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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班如今的生意很不好。如今戰亂四起,南北交戰,雖然縣城這邊沒有被戰火波及到,但影響還是有的。人心惶惶,誰還有閑心看人唱戲呢?戲班子已經三四個月沒有演一出戲了,沒有收入,又如何應對支出?柳伴月是個有成算的班主,之前每個月的收入中都會拿出一部分存著應對像如今這樣的狀況,只不過戰爭沒有停止,糧食的價格越來越高,柳伴月存下來的錢全部買了糧食。只不過糧食越吃越少,而戰爭還不知道什么時候結束,柳伴月只能控制所有人飲食。原本每天三頓都能夠吃到干的東西,現在每天三頓只能喝稀粥。
平安路過院子,看到多福和多康正在練習對戲。他們早在兩年前就已經上臺表演了,春齡四人也逐漸退居二線,將大部分演出機會讓給他們。原本他們都已經打出了知名度,哪里知道戰爭忽然來臨,再沒有人來聽戲,他們無法上臺,只能在臺下繼續唱,免得技藝和唱功生疏了。
多福唱的是小生,也兼了武生,多康唱的是青衣。多康眉眼清麗,舉手抬足間全是女兒的柔美,多福相貌英俊,兩個人一起,看起來郎才女貌,仿佛真的是一對一般。
平安齜了齜牙,她總感覺多福和多康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仿佛自成一格世界,別人都插不進去。她好奇地問過柳伴月,柳伴月讓她不要管兩人。她記得當時柳伴月聽了她的話后嘆了很長一口氣,說了一句話。..
“希望他們兩個能夠相扶持到最后吧。”
平安表示她不懂。
平安繞過兩人,前往前面的戲臺子。他們所住的地方分為兩部分,后面是所有人的住處和一個大院子,用來練功,后門用來進出;前面則是一個戲臺子和觀戲的院子,有進出的大門。雖然現在不演戲了,柳伴月和部分人每天還是會去前面待一段時間的。
平安繞到前面,看到多壽在臺子上翻跟斗,多祿在一旁耍大刀。兩個人一個是武生,一個是武凈,身手是所有人中最強的。
多禧的身手也不錯,他是刀馬旦,或許是訓練累了,此刻正坐在底下的椅子上休息。看到平安跑到前面,還跟平安打了個招呼。
平安環顧左右沒有見到柳伴月,問多禧:“多禧,我爹呢?”
“班主出門去了。”
“我去找他。”平安說完從前面大門跑了出去。
街上的人很少,連開著門的鋪子都很少。柳伴月和柳隨風兩人在街道上走著,邊走邊嘆氣,兩人的眉毛都緊緊地鎖著,為了未來擔心。
“戰爭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結束?”柳隨風道,“咱們儲備的糧食只能再吃半個月了,又沒有進賬,之后要怎么辦啊?要不我帶著多福他們去城外挖野菜吧?”
柳伴月嘆氣道:“只怕城外的野菜都被人挖完了。”
沒錢買糧食的人更多。
“那我們豈不是要餓著肚子等死?”
柳伴月道:“讓李嬸煮粥的時候少放點兒米,多放點兒水,大家湊活著吃吧,應該能再撐半個月。唉,希望戰爭趕緊結束。”
柳隨風道:“即便戰爭結束了,糧食也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短時間內糧價還是上漲。”
柳伴月道:“至少戰爭結束了,咱們能夠到遠點兒的地方去找吃食野菜,不用擔心路上的安全。”
只要沒有軍隊,以戲班子眾人的身手,尋常的劫匪路霸不會是他們的對手。
柳隨風認可柳伴月的話,嘆息道:“希望戰爭趕緊結束。”
“爹,二叔。”平安在身后叫兩人。
兩人轉身回頭,停下腳步等平安跑到他們身邊。
柳隨風問道:“平安啊,你跑出來做什么?”
平安脆生生地道:“我來找爹,有重要的事情跟爹說。正好二叔也在,我跟你們兩個說。”
“什么重要的事情?非要追出來說。等我們回去再說不行嗎?”柳伴月道。
平安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道:“人家太激動,等不及了嘛。”
說著,一手一個將兩人拉進一個隱蔽的胡同中,伸頭往外看了看,街道上沒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們后,轉過身,從懷中掏出了金條和銀條,捧在手下:“爹,二叔,你們看這是什么?”
“金……”
柳伴月和柳隨風全部吃了一驚,柳隨風差點兒叫出來,被柳伴月用手捂住了嘴巴。
“平安,趕緊將它們收起來。”柳伴月小聲喝道。
“哦。”平安將金條和銀條收進懷中。
柳伴月方松開捂著柳隨風嘴巴的手。
“平安,這兩樣你是從哪里得來的?”柳伴月小聲問道。
平安道:“我撿的。”
“撿的?”柳伴月明顯不相信。
平安昂著腦袋道:“真的是我揀的。就在我住的屋子里。”
她說出在路上編的瞎話:“我屋子里面進了老鼠,我去追打老鼠,發現了一個隱蔽的老鼠洞。我去挖老鼠洞,結果挖出了這兩樣東西。”
柳隨風和柳伴月對視一眼,他們相信了平安的話,因為平安一直在院子里,這幾天就沒有出去過,自然美機會去偷盜金條和銀條。所以說,她這是有奇遇了,才得到這兩個金條和銀條的?
柳伴月道:“說不定是屋子的前任主人藏在屋子里的,結果被老鼠拖進了自己的老鼠洞。”
柳隨風哈哈大笑:“咱們平安從小運氣就好,也只有她才會掏個老鼠洞都能掏出寶貝。”
平安聽到夸贊也笑了,平安過關了啊。
“爹,二叔,有了這些錢,咱們可以買糧食了,不用再挨餓了。”
柳隨風高興地笑:“對,對,買糧食。天天喝粥喝得我難受,托你的福,終于能夠吃上一頓干飯了。”
柳伴月也露出了笑容:“行,咱們這就買糧食去。”
平安高興得一手一邊挽住柳伴月和柳隨風的胳膊:“爹,二叔,我們這就去糧店,免得去晚了,糧價又漲。”
“哪里會漲得那么快。”柳伴月說著,任平安拖著自己,三個人大步走向糧店。他們確實害怕糧價再繼續上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