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個早上，白霜霜直到程老太太休息下后，才從花廳走了出來。
才剛走出花廳，她便看見了等在花廳門口的那一個熟悉的藍色身影。
是他，是程若昀，他等了很久了嗎？
白霜霜原本恢復的心跳又急劇的跳了起來，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才走上前，對著程若昀的背影輕輕呼喚了句：“程大哥。”
“霜霜。”程若昀轉身，依舊是那抹熟悉的笑容，依舊是那溫柔的聲音。他看著她的腳，說：“身體，好了嗎？”
“嗯，已經沒有大礙了。”白霜霜點了點頭。此時的花廳外已經沒有旁人，春桃等在了更外頭，旁的下人并不允許在這里多呆，唯有兩個人。
“昨日進宮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程若昀溫和的笑著，道：“霜霜不必害怕，這并不怪你。”
“嗯。”白霜霜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眸，讓人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程若昀只是輕輕的看了一眼，便笑著轉向了一旁盛開正好的花朵，道：“那你如何打算？”
白霜霜躊躇了一會兒，堅定的道：“華貴妃的事情，我知道一定不好辦，但我會盡力而為的。畢竟，這不僅僅關乎著白家，關乎著我。”
“是因為你的娘親？”程若昀挑了挑眉頭道。
“嗯。”白霜霜并不意外程若昀能夠看透自己的心思，道：“娘親的模樣，我已經快要記不得，這花房，是她唯一留給我的東西，若不是如此，不要說花房保不住，恐怕，我的內心也會不安吧。況且，華貴妃就是為難我而來，大不了讓她為難一番，難看一番，也就罷了。”
程若昀看著如此認真的白霜霜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那醇厚的聲音讓白霜霜有些臉紅，道：“你，程大哥你笑什么？”
“我自然是笑你可愛啊。前一句你拼命想要保護娘親的花房，后面卻如同孩子一般。若是不成功，你的花房可能真的會被拆去了吧。不過，天無絕人之路，玨王爺恐怕現在也在想著辦法把。”程若昀看著天空道。
“我并不想倚靠他，程大哥，每個人都是獨立的。誰也沒有辦法許給誰永遠的承諾，不如靠自己來得實在點。”白霜霜道。
“說的不錯，沒有誰可以給誰永遠的承諾。”程若昀輕輕的道：“霜霜你長大了，這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白霜霜抬眼看向程若昀。
程若昀輕輕的搖著頭說：“沒什么。你放心吧，華貴妃昨日說的那些事情，不會太讓你為難的，當然，包括了我們的婚事。”
“你，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我自然有辦法幫你解決這一切，讓這門婚事取消。”
“嗯。”白霜霜咬著嘴唇，低下了頭，許久的沉默之后才突然道：“若是這門親事取消了之后......程大哥，以后，是否會娶親？”
程若昀看著庭院中的花草，笑著說：“也許，不會吧。”
“為什么？”
“就像你說的，誰也沒有辦法給誰永遠的承諾，既然我連短暫的承諾也做不到，為什么還要連累別的姑娘呢？”程若昀道。
白霜霜看著程若昀揚起的側臉，原來，是這樣，所以上輩子的程若昀才沒有婚配，就因為，他沒有辦法給出的承諾嗎？
既然這是他的選擇！那么自己就會尊重他，這樣，才是真正的對他好吧。
“既然如此，小妹就不打擾了。”
“好。”
程若昀靜靜的看著白霜霜遠去的身影，沒有去送，也沒有動，就這樣靜靜的看著。直到身后那拐杖駐地的聲音，傳來。
“若昀啊。”
“奶奶。”
“我都聽見了，霜霜是個好孩子，奶奶也看得出來，你是喜歡霜霜的，你能告訴奶奶，為什么嗎？”
“奶奶，我的身子，你也是知道的。程大夫說了，幸運點，能活個三四年，不幸運的話。這樣的身子，我如何能去拖累霜霜呢？”
“若昀啊，霜霜并不是那種會計較的人，若是你愿意，奶奶愿意將程家的財產都給了她，讓她過上不被旁人欺負的日子。”
“奶奶，我知道你疼霜霜，我也不是做不到，只是，我不愿意，辜負她，讓她傷心罷了。王爺是個很好的人，我相信，他能夠帶給霜霜幸福。”
“唉，傻孩子啊，都是傻孩子。都怪奶奶，若是當年奶奶早點。”
“奶奶，都過去了，這一切，都是命！既然已經無法改變，不如趁著現在，多記住點人間美景，多給自己留點回憶吧。”
“唉，你算是我們程家看得最通透的人了。”
“人之將死，自然要活的通透點。”
“好了，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吧，奶奶支持你，只要，你不后悔便是了。”
“多謝奶奶。”
程老太太拄著拐杖，輕輕嘆著氣，搖著頭，轉身慢慢的離去，邊走邊道：“看樣子，我也該回老家安心養老了，孩子們，都長大了。”
程若昀嘴角仍舊掛著清淺的笑容，看著程老太太遠去的身影，又輕輕的抬頭，看了眼正盛的日光，還有那溫和的天氣。鼻尖偶爾散過那花香草味，偶爾還能聞到那白霜霜身上淡淡的脂粉味。
程若昀輕輕的笑著，活著，真好，不是嗎？
希望，你能夠活的比我好，比我幸福，這樣才對得起我，白霜霜！
李元博此時也看著窗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身后的護衛崔護則是上前一步，道：“王爺，那片花海燒得干凈。一點也沒有留下。”
“......”此時的李元博才知道沖動是后果是什么。也許那華貴妃便是沖著這個才讓白霜霜做了哪件事情吧。
李元博回頭道：“這皇城之中，還有別處能夠找出蝴蝶蘭嗎？”
崔護搖了搖頭，說：“并沒有。”
“王爺，若是有的話，華貴妃會沒有準備嗎？”一旁式不歸的聲音響起，他看著李元博，平靜的道。
“不過王爺也不用著急，這件事情，白大小姐可以搞定的。”
“你可知道華貴妃的那地有多大？”李元博瞇著眼睛看著式不歸。
式不歸卻笑著說：“王爺是不愿意承認吧，這件事情，你的確會輸給程若昀。不過，王爺別忘了，王爺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恐怕，他們會趁著這個時候，露出自己的狐貍尾巴吧。”
李元博哼了一聲，卻是沒有回答，只是轉開了頭。
是的，他不愿意承認，這件事情，的確只有程家這樣遍布各地的商人才能做得到。
這樣也好，自己便可以開始自己的計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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