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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頭,怎么會突然就斷掉?
別說姜硯之不信,就連閔惟秀也不會被這等說辭給忽悠了。
只不過,那小娘子身首異處,卻是真真的。
姜硯之嫌惡了看了一眼王坤,他如今鼻涕眼淚一大堆的樣子,實在是同之前搖著扇子趾高氣揚的模樣大相徑庭。
這樣一對比,越發的人讓人覺得惡心。
要為這么惡心的一個人脫罪,讓姜硯之越發覺得像是吞了一只蒼蠅似的。
他一進門,就知道王坤是無罪的,只是有一點十分的想不通,好端端的頭,是怎么會掉的呢?
姜硯之想著,問道,“死者姓甚名誰,是何等出身,為何在此?”
王坤搖了搖頭,“我只曉得她叫紅香,乃是這流放的營妓,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啊!”
閔惟秀聽得難受,這人一旦犯罪流放,內眷大多都命運悲慘,為奴為婢是輕,若是成了那軍妓,白日里做雜役,夜里……委實是生不如死。
“難怪王監軍有腰疼的老毛病,一把年紀還晝日宣淫……”閔惟秀想著,忍不住出言嘲諷道。
王坤老臉一紅,“我是中了計了,我一進營帳,她便已經在里頭等著了。”
閔惟秀呸了一口,老流氓還把怎么都怪在旁人身上!然后走到那紅香面前,伸出手來,讓她閉上眼。
人都死了,怎么著也不能夠死不瞑目吧。
姜硯之搖了搖頭,走到了閔惟秀的身邊,強忍著不適,看了看那頭顱的切口處,早知道,就帶著張仵作來了!這樣的場面實在是有些驚悚。
“路丙,若是你拿王監軍手中的刀,你能夠一刀把人的頭顱割下來嗎?”
路丙走了過去,拿起那邊血淋淋的刀,在空中揮舞了一下,“刀身太輕,容易卡住。”
閔惟秀也點了點頭,就王坤手中拿的這種刀,在她瞧來,也就是個削果子的,對著人劃拉一刀,最多出現個口子。
要一刀把頭給砍下來,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得到的,路丙乃是習武之人,但是王坤人家年弱體虛,手無縛雞之力。
他是絕對不可能用這把刀,把紅香的頭切來的。
而且,她同姜硯之經過的時候,只聽到了王坤的叫聲,并沒有聽到紅香的叫聲。顯然是事情發展得非常快,紅香來不及叫喚就死了,而王坤那慘絕人寰的叫聲,絕對是被嚇的。
雖然很不愿意承認,但是王坤沒有撒謊,兇手并不是他。
姜硯之將那紅香的頭滾了滾,撥了撥,看了又看……
“哇”,縮在一旁的王坤險些沒有嘔吐出來……你好歹也是金窩窩里長大的啊,怎么這么……這么有辱斯文啊!
若是姜硯之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八成要氣炸,換做你天天看死人,那也不怕啊!
再說了,也不知道是誰,斯文掃地。
“在這紅香死之前,可發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姜硯之問道。
王坤想了想,搖了搖頭。
姜硯之翻了個白眼兒,“你再好好想想,譬如那紅香的脖子上,是不是帶有什么東西?譬如一條項鏈之類的……”
王坤老臉一紅,支吾了半天,這才說道,“的確是有,她的脖子上,帶著一個狗鈴鐺兒。是用紅繩子系著的……她當時還想取下來,給我戴來著,可是沒有來得及,就死了,我嚇得要命,往后一退,再一看自己的身上,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她塞上了一把刀……”
姜硯之點了點頭,同他想的基本一樣。
他心中有數,也不慌了,指著那紅香的頭顱說道,“岳父大人且看,這脖子的傷口是不是很奇怪,皮肉朝內擠,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么很細的東西,把脖子箍斷了一般。”
“我在大理寺看過一個卷宗,里頭便有這么一樁奇聞。正是那大好春日,有一男子奔馬游玩,其友人在后追逐,不料那男子陡然摔落馬下,一瞧竟然已經被人割了喉。”
“當時只有男子同友人二人,友人自然是被當做嫌疑犯抓捕。但是后來才發現,殺死那名男子的,竟然是一根風箏線。”
屋子里的人都驚奇起來,武國公睜大了眼睛,“那風箏線也能夠殺人?”
姜硯之笑瞇瞇的看向了閔惟秀,“這事兒惟秀應當清楚,女子做針線活的時候,有時候不注意,一根細細的絲線,就能夠把手割破一個口子來。馬跑起來,沖勁有多大,大家都知道,一撞上那繃直了的風箏線,可不就跟碰到了刀刃一樣。”
武國公卻是哈哈大笑起來,“我家惟秀不會做針線活!隨便縫上幾針,都能夠把手指頭戳出血窟窿來,不知道的還以為被高達抓去受訊了呢!”
閔惟秀咳了咳,爹啊,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這審案子呢,咱能不說這個么?
姜硯之立馬補救道,“府上的丫鬟婆子那么多,惟秀當然不用做針線活!總之,就是這么個理兒,一看到這紅香的傷口,我便想到了這個案子。只是不明白,這是在屋子里,不可能有風箏之類的東西,就算是有。王坤沒有騎馬,走進來難道就不會瞧見線?”
“聽了他說的話,我越發的肯定了,這紅香先在自己的脖子上,纏繞好了線,以紅線遮擋。所以王坤并沒有發現,然后在某個契機之下……發生慘劇。”
姜硯之說著,頓了頓,“但是這都能夠把頭顱割下來,顯然那線不是普通的線,而且拉扯的力氣也不是一般的大……”
武國公聽到這里,打斷了他,“你說得這我就糊涂了,那風箏不是一根線繃直了,人撞上去么?這紅香又沒有騎馬,怎么被割死?若是像套馬栓一樣的套住了,那一拉扯,她還不直接被人從床上拽下去,然后撞到營帳墻上去,怎么會在床上呢?”
姜硯之想了想,對著路丙說道,“來,你來演示一下,紅香是怎么死的。”
路丙恨不得拔腿就跑,大王啊,以前都是表演摔死,現在要表演掉頭……
怎么辦,這個我真的沒有學過,演不來啊!
而且就算學了怎么掉頭,那我也沒有學過怎么把頭重新縫上去啊!
這樣下去,他怕是還沒有成親,就要英年早逝了!
“好的,大王!”路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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