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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飯團桃子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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閔惟秀被閔惟思一連串的秘密,砸得有些腦瓜疼。
但是她大概能夠明白他的想法。
若是他十分的出眾,科舉出仕,日后身份曝光了,官家會如何想武國公府?
嘿,你們這一家反賊!精心培養前朝遺孤,這是想干什么?想造反啊!
若是他是個草包,便是官家發現了,也不會引為心腹大患,說不定瞧著臨安長公主的面上,就這么蒙混過關了。
就算是要治罪,他也可以跳起來大罵:武國公一家子沒有安好心啊,故意把我給養廢了啊!
閔惟思肯定就是這樣想的。
一旁的安喜已經將蔡忘放在了小榻上,蓋好了被子,她警醒的四處里確認了一下,發現四周的確沒有人偷聽,又對著閔惟秀點了點頭,輕聲的走出門去,在外頭守著了。
閔惟秀看了看閔惟思,又看了看自己。
之前不仔細看不覺得,如今被閔惟思這一說,她也覺得,他們兄妹二人,根本就是不像的。她之前總想著,她同二哥是雙生子,是同一年紀,身高差不離,是應當的。可閔惟思是小郎,她是小娘。
閔惟思生得白凈俊美,她只想著,全天下的書生不都是這德性么?
可能書中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弱雞屋,但凡是讀書人,最后都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柔柔弱弱,一摁就死的樣子。
現在想來,她想的也是不對的。
閔惟秀想著,對著閔惟思又是一通亂錘!閔惟思被她打懵了,“你為什么又打我?”
閔惟秀又氣憤的打了他一巴,“我打醒你這個傻子!你就算爛成了泥巴,人家也嫌棄你礙眼,巴不得你變成臭狗屎。你自甘墮落,除了阿爹阿娘擔心,你的仇人,會擔心你半分么?”
“你見過刀聽魚肉的話嗎?他要什么養廢了?他只要養死了!”
上輩子閔惟思就是一個草包了啊,閔家還不是死得干干凈凈的。
閔惟思揉了揉自己被捶疼的肩膀,悶悶的說道:“那個是你舅舅,他待你很好。”
閔惟秀沒有接話,又接著問道:“你不是我哥哥,同你才十四歲就有了兒子,有什么關系?”
閔惟思一愣,沒有想到閔惟秀還揪著這個事情不放,“我這一輩子都注定碌碌無為了。我閔惟思活在這個世上,也就只有給柴家傳承香火這么一個用處了。我遇到蔡鳶的時候,年紀很小,正是心中不忿之時。”
“那時候蔡鳶也需要一個兒子,方便自立門戶。而我,也想著,若是日后身份曝光了,必須去赴死,好歹也在外頭,給柴家留下了一點血脈。不枉費阿爹千辛萬苦的,把我救了下來,又冒著殺頭的危險,將我當做親兒子撫養成人。”
“所以,我同蔡鳶變生下了蔡忘,她一個人撐起了那個小布坊,帶著蔡忘。打那以后,我再也沒有去找過她,就連忘兒,我都沒有去瞧過一眼。我不去,他們才安全。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
“我可能天生就是一個災星,蔡鳶到底被我給害死了。”
閔惟秀舉起手,看著閔惟思紅腫的眼睛,到底沒有打下去,“你平白無故的,干什么搶我同三大王的封號?”
閔惟思實在是沒有忍住,噗呲的一下笑了出聲。
明明就是很沉重的事,閔惟秀卻說得如此輕松,好似這一切,她削瘦的肩膀輕輕一挑,都能夠扛起來一般。
“你沒有見過蔡忘,怎么知道這個孩子就是他?”閔惟秀問道,不怪她多心,實在是敵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她同閔惟思這么親近,都不知道這些事,但是謀劃這一切的人,卻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就是不知道,那個人,是只知道閔惟思在外頭置了外室生了兒子,還是他也知道,閔惟思是柴家后人。
若是后者,那麻煩就大了。
閔惟秀深吸了一口氣,望了望窗外的雪,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明年她阿爹就要出征,然后閔家的大難就來了,這兩件事發生的時間如此靠近,不得不讓她十分的警醒起來。
再加上前不久,她阿娘也是古古怪怪的樣子。
她想著,又深吸了一口氣,怕是一場針對閔家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而她還赤手空拳的,什么都沒有準備好,她無一兵一卒,拿什么去打這一場仗。
唯一能夠幫得上的忙的姜硯之,還在這個時候被人送出了開封府。
姜硯之被人送出了開封府?在快要年節的時候?閔惟秀神情一凜。
“我給他留了一塊玉佩當憑證,他脖子上掛著的紅繩子,是我親手編的,錯不了。而且你仔細看的話,那孩子長得有幾分像我,而且我看到了蔡鳶。”
“之前蔡鳶的尸體被扔下來的時候,我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閔惟芬,今日她進了府,要尋祖母說話。這事兒同她脫不了干系。”閔惟秀說道。
“你的身份,除了阿爹,還有旁的人知道嗎?”
不等閔惟思回答,閔惟秀又自顧自的說道:“生了幾個孩子,當娘的自己不可能不知道,是以阿娘肯定知道,大兄那會兒年紀還小,肯定知道。阿奶……”
閔惟思一愣,猛的拽了拽自己的手,咬牙切齒道:“阿奶肯定知道。阿娘有孕在身,府中是誰主持中饋?肯定是阿奶!你還記得嗎?當時姜硯之要治二叔的罪,阿奶說了什么,她說十四!”
閔惟秀恍然大悟,閔老夫人當時說的十四,肯定就是這個意思。
她同閔惟思今年十四歲。
那么當年那件事情,就發生在十四年前,她提這個數字,就是在威脅武國公同臨安長公主!
難怪他們最后妥協了,連生下野種的老夫人,都留了下來,養在府中好好的讓人伺候著。
“那你同蔡鳶的事情,阿奶知道嗎?”
閔惟思搖了搖頭,“這事兒除了我,沒有人知道,我同石二郎還有王八郎,好得穿一條褲子,我也從來都沒有同他們說過。”
他一說完,又低下了頭,“是我做事不謹慎。現在看來,已經被人知道了。”
“事情已經發生了,咱們懊惱也沒有用。但凡做下的事情,沒有不留痕跡的,說不定不久開封府的人,就會上門來尋你了。你去尋阿爹阿娘,說清楚這個事情。我去尋閔惟芬,蔡鳶不能白死。二哥,打起精神來,敵人已經打上門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