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兵之時,圣上鼓勵過勛貴子弟赴北境守衛邊關,也的確動員了一些,但相較于熱血激昂的平民子弟,勛貴子弟算是少數。
拋開蔣慕淵這樣原就在軍中歷練過的人不說,公候伯府的本家之中,也就是程晉之跟著肅寧伯來了,其余的,幾乎都是族中子弟,而并非本家大支。
段保戚雖啟程晚了,卻是抵達裕門關的子弟里,身份數一數二高的了。
他與蔣慕淵一樣,不僅僅是國公府嫡支,且是世子,萬一有些狀況,底下都沒有一個能承家業的親弟弟。
這樣的公子哥來了,肅寧伯心里是憷的。
蔣慕淵好歹是有過經驗的,段保戚根本是頭一回上戰場,而且成國公那人與寧國公不同,肅寧伯能不慌嘛。
肅寧伯跟著蔣慕淵一塊迎出去,見段保戚風塵仆仆而來,暗暗嘆氣:算了,來都來了,總不能把人趕回去,再說了,有這份心,不比在京中無所事事要強多了嘛。
段保戚只帶了兩個親隨,行李束在馬背上,只看那大小就知道是輕裝簡行。
他拱手與眾人見禮,與肅寧伯道:“我是來投軍的,還望伯爺收下我。”
肅寧伯清了清嗓子:“國公爺知道嗎?他答應了?”
段保戚頷,從衣襟里取出一封信來,道:“這是家父手筆,托我交給伯爺。”
信封上,成國公的字挺拔有力,肅寧伯接過來,取出信一看,眼神一點點沉了下來。
他原以為,成國公哪怕不明說,也會暗示著讓肅寧伯看顧一番,對段保戚做一份歷練,卻不希望他去涉險。
但事實上,那樣的授意,成國公一個字都沒有寫。
成國公的意思很明白,他老了,又有舊疾,無法再征戰,也就不能親自帶段保戚感受戰爭的辛勞痛苦。
但兒子想為了百姓、為了朝廷做一些事情,就他去好好去做,國公府不求著他光耀門楣,只希望他莫要讓祖宗面上蒙羞。
即便段保戚身受重傷,甚至是馬革裹尸,成國公府也斷斷不會事后遷怒。
成國公的這份信,誠懇至極,同樣是作為父親,肅寧伯感同身受。
他如今,不也是把程晉之帶在身邊歷練嗎?
一如幾年前,寧國公最后一次出征時,把歲數不算大的蔣慕淵帶上了戰場。
肅寧伯把信收起來,看著段保戚,道:“在京中,你是國公府世子,在這里,你只是一個第一次接觸狄人的兵士。”
段保戚恭謹道:“我明白。”
話是這么說,肅寧伯也不敢讓剛剛抵達裕門關的段保戚去打仗,后日的駐軍前壓,要如何安排段保戚,他還要再琢磨琢磨。
一行人之中,只蔣慕淵、程晉之兩人與段保戚年紀相仿,又同樣是公候伯府出身,不管以前是不是一路人,好歹逢年過節都會打照面,便由兩人安頓段保戚,再接風洗塵。
一來,今兒個大年初一,二來,給初來乍到的段保戚說一說北境如今狀況。
顧家兄弟與段保戚彼此見了禮后,又往軍中去。
眼看著就要出了,多準備些,總是沒有壞處的。
只到天色大暗,他們才回到院中。
顧云映這會兒倒沒有起熱,就是不曉得半夜里會不會有燙起來,她靠坐在炕上,眼神怔怔的,似是在琢磨事兒,又似是沒有。
施媽媽端著藥進來,伺候顧云映服了,看她整個人心不在焉的,不免嘆氣:“姑娘,當真不能說嗎?”
顧云映轉眸看著施媽媽。
施媽媽道:“說句不當說的話,奴婢這一整日,腦袋里都是四爺昨兒晚上問的那幾個問題。翻來覆去的,沒法揮開。”
顧云映的眸色暗了暗:“媽媽是不是也覺得,二伯父的身上流著狄人的血?”
“這……”施媽媽遲疑著,又點了點頭。
顧云映苦笑:“那媽媽也覺得,只要流著狄人的血,哪怕是在北地長大,最終也會選擇幫狄人?”
這下子,施媽媽猶豫地更久了,半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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