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就這么被勾著下巴，與他盛滿笑意的眼睛對上，視線糾纏間，她看到他喉結急促地滾動了幾下，稍稍平靜之后，又是如此。
“媳婦兒”
唐慎渾然不覺，湊近了在她嘴巴上啃，眼神兇狠跟野狼有得一拼。
怕再啃下去會一發不可收拾，他艱難地起身，深深呼吸，最后卻還是無可奈何，“本想帶你出去走走，現在……大概不能了。”
長途往返很累，前兩天想讓她修整一下，就沒說帶她晚上散個步。今兒被莊叔臨時喊走，他速戰速決地回來，原本是打算著走走路，說說話，結果卻被他自己給攪和了。
“那，”林微坐直，站起身，忍笑，“要不你去洗洗？”
唐慎拒絕得毫不猶豫，“不要。”等會兒就要睡覺了，他不想自己解決。
林微推過去一把椅子，輕咳一下，消去喉嚨里的笑意，“要不我陪你說說話？”
唐慎坐下，視線緊緊纏著她，“說什么？”
“你想說什么？”林微拖著自己的凳子往他身邊去了去，“時事新聞，民間逸事，家長里短，我都能跟你聊一些。”
這些東西應該很快就把火氣消下去了吧？
唐慎：“……沒有別的嗎？”
“陪你外語對練？”林微眼睛都笑得瞇起，“或者，我給你按摩一下？”
“按摩？”
唐慎看向她，眼里的火光明明滅滅，聲音不自覺暗啞下來，“怎么按？”
林微懵了一瞬，羞惱地瞪他一眼，“就是正常按。”
“咳咳。”唐慎咳一聲，笑道，“要不要去床上？”
見林微點了頭，立馬利索地換了短袖短褲上了床，趴好，道，“來吧。”
那語氣，叫林微牙癢癢。不過真上手去給他按摩肩頸了，整個人也就嚴肅起來了。
按著按著，她覺著手下觸感不對，想都沒想，就準備掀開他衣服，結果卻被他反手按住。
“松開！”
“媳婦兒，我這——”
林微惱了，“你放不放開？”
這半年功夫沒見沒聯系，又弄了一個傷疤回來！
“媳婦兒”唐慎放軟聲音，討好道，“真沒啥，別看了唄。”
林微抿唇不語，就這么看著他。唐慎裝傻充愣，對著她笑，就是不愿意脫了短袖給她看。
林微服軟，喉嚨像是被掐住，長長嘆了口氣，才說道，“我只是想看看嚴重不嚴重，不會說你的。”
這是他的職責所在，也是他得信仰所屬，她沒有辦法去指責他什么。
“嗯。”唐慎聽出林微的不對勁兒，見她竭力維持表面上的平靜，不愿拆穿她，于是背過身，利落脫下短袖。
背部靠近右邊腰部的地方有一道五公分左右的傷疤，因為是新傷，長合在一起的肉還有些粉嫩，跟他別的地方的膚色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林微驀然紅了眼眶，呼吸里帶著說不清的凝滯，想說點兒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眼里腦子里都是那一道傷。
唐慎沒敢回頭，笑著道，“你知道我的，平時跟李時老鼠他們切磋，一個挑幾個不成問題……”
一個人的時候，是真的沒問題，但是帶上沒什么身手的人，那就是另外一說了。林微怎么會不知道這個？
“疼不疼啊？”她手放到他背上，鼻子都有些酸澀，“你都不說一下。”
照這個傷口的嚴重程度，肯定得臥床靜養，卻沒聽到一點兒消息傳出來……
唐慎轉過身，抱住她，輕輕拍了拍，“沒事兒的，都過去了。”
當時四九城里還有一窩間諜沒處理，這邊兒是不敢有一點兒消息傳過去的。
“對了，”唐慎開始轉移話題，人卻還沒有松開她，“季局把那些人都抓住了？”
“不太清楚，不過我覺得應該是的。我來這邊兒的時候，汪洋已經跟他看上的姑娘搭上線了……”既然都能光明正大的處對象，四九城間諜的事兒應該暫時告一段落了。
林微任由他抱著，開始跟他講四九城里的事兒。
唐慎聽著，偶爾問上一句，引著她把話往她身上放。說到最后，林微掙扎了一下，“你，你還是松開我吧，太熱了。”
雖然有點兒煞風景，可這么熱也不是回事兒。
唐慎定睛看去，她腦門上果真有一層細汗，有些額發黏在白嫩的臉頰上，看起來很是……可口。
好不容易平復下來的欲望，唐慎也不準備現在把它弄上去，把人松開不假，手卻還是牽了上去。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大院兒有什么事兒發生嗎？”
“大院兒？”林微怔了一下，隨即有了個聯想，“你問的是蘇怡他們一家？”
該不會這次的間諜案還跟蘇怡一家有關系吧？
“算是。”唐慎笑笑，“他們一家怎么樣了？”
“你這是知道他們家有問題？”林微驚訝，“什么時候知道的？”
蘇怡他們家調到首都，也不過幾個月的光景。
唐慎笑笑，“他們家的問題很容易就看出來了，只是他們自己以為沒什么問題罷了。”
按照蘇怡父親的津貼級別，不應當有那么多本不該在他這個消費水平的東西。可因為有蘇怡舅舅的存在，一切就變得合理很多。
只是，蘇怡舅舅的底子太好查了，找個熟練的會計，幾個小時的事兒。而蘇怡搭上了她父親的線，便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一有點兒不順心，就想著讓人給自己出氣……
“可是我看著蘇怡父親并沒有什么問題啊。”林微眨眨眼，“真要說有問題，也就是蘇怡和蘇怡舅舅吧？”
“真是他們兩個的問題，蘇怡父親就不會有事兒。”唐慎把玩著她的手指，“一是一，二是二。”
林微品著他話里的意思，了然。
正想著什么，忽然聽到一聲脆響，低頭一看，不知道唐慎什么時候掏出一把指甲鉗，正在給她修指甲。
林微：“……”
這也就是她不太愛留指甲，要是換個人，比如說林果，今兒得得鬧起來不可。
看著他還用銼刀給她把毛邊兒修整好，林微一時間啞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