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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背著挎包進來,剛好聽見程曼這么一句話,不由有點好奇,“怎么不對勁兒了?”
“還能怎么樣?前幾天那倆回來之后,果兒就眼有兩三天就過年,她著急,昨天出去門口幾次。”程曼一邊說,一邊給林果穿鞋,“按理說你們回來,她應該一聽見動靜兒就出來的,結果卻沒出來。要不是你過來到吃飯喊她,估計還得燒一陣子。”
“還有啊,咱村子里有自行車的不愿意借給別人騎,也別去費那個功夫,咱拉著架子車過去。”
聽程曼這樣說,林澤趕緊去收拾架子車。
林微想著帶回來的軍大衣,也兩三步跑到堂屋翻找出來。棉被不是那么厚,外面又冷,抵御寒冷的程度有限,軍大衣算是又加一層御寒保障。
林澤把架子車上面打掃干凈,上面鋪了一層席子,然后抱了床棉被過去鋪好。
“媽,把這個給果兒穿好。”
程曼正要接過去,一的顏色款式,頓時愣了一下,不過還是迅接了過去。
臨要出門,孫芳主動要求留下林微怕她無聊,告訴她一聲她們倆的臥室里有書可以后就和程曼一起出了門。
林澤推著車子,林微和程曼各在一邊跟著車子走著。
七點半,鎮子上的診所還沒開門。
正要敲門,卻見有人推開門走出來,雙方都楞了一下。還是那大夫反應比較快,掃了一眼車子上的人,趕緊把另外一間房門打開,“快抱進來。”
說著,已經甩好體溫計遞了過來。
程曼抱著林果,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接過體溫計塞到她咯吱窩,這才吁了口氣。
林微下手上的表,記下現在的時間,這才去。
這里說是診所,其實并不準確。因為它和村子里的診所不同。這里的診所,準確來說應該叫鎮衛生所,里面的人屬于公家人員,跟村子里的大夫在身份上有著明顯區別。
“孩子叫啥名字?幾歲了?啥時候現燒的?這幾天吃啥涼的沒?晚上睡覺老實不老實?有沒有拉肚子?有沒有咳嗽過?”
這大夫有些歲數,頭都已經花白了大半,一邊問,一邊攤開桌子上的本子。
聽著程曼的回答,老大夫在那本子上刷刷寫著東西,正當林微要提醒他體溫計的事兒的時候,老大夫已經伸出手,說道,“體溫計給我。”
好吧,林微不得不承認,自己還不如人家多年積累下來的經驗反應迅。
“三十九度五。”
老大夫抬起眼皮子人一眼,聲音沒有波瀾,但卻讓幾個人心虛不已,垂著頭,像是被老師教訓的小學生。
“你們誰先去付錢,我去準備一下給這孩子先打一針。”老大夫說著起身,把寫好的東西遞過去,“等會兒在包點藥你們帶回去,回去就吃一包,如果還是不退燒,那就過來掛吊瓶。”
林微接過那張薄薄的紙,“我這就去。”
說著,轉身就往收費處走。
鎮衛生所的房子在外觀上跟大家住的磚瓦房沒什么區別,里面卻不一樣,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該有的收費處和標牌都有,只是沒有所謂的護士臺和別的比較少見病癥的科室。不過這里的收費處就相當于護士臺,你要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問收費的人。
拿好交費的條子過去,就見林果已經醒了過來,正含著淚哭得抽抽噎噎。
過來,眨眨眼睛,癟癟嘴,“哇”地一聲又哭了出來。
這個樣子,有點可樂——
林微見狀,很不厚道地笑了出來。
林果見自家姐姐不僅不過來安慰自己,還笑成那樣,心里委屈的不行,“哇”地一下哭得更傷心了。
那大夫人一眼,有些想說什么,最后又咽了回去。
林微憋笑憋了一會兒,終究還是沒忍住,邊笑邊說,“果兒,可別哭了。你再哭一會兒,我得笑暈嘍!”
從鎮衛生所出來,已經是八點多。
林果打了這一針,精神了許多,這一精神,頓時想起來自己托付的事兒。
“姐,書包文具盒鉛筆鋼筆包書紙還有奶糖,都買回來嗎?”
說罷,緊張地盯著她。
“這個啊?”
林微皺著眉毛,有些難以啟齒的樣子瞥了林果一眼。
林果心里咯噔一下,目瞪口呆地,姐姐該不會忘記了吧?
書霞姐這次回來,都給林書浩買了好多東西……
林果一想起林書浩得意的樣兒,繃著嘴,眼里淚花閃現,突然覺得自己好命苦!
盼了好幾天,都盼燒了,結果姐姐回來啥都沒給她帶……
“果兒,你會不會怪我?”
“……不怪!”
話是這樣說,結果話音剛落地,人就鉆到軍大衣里,哭的痛徹心扉。
程曼去了,“好了,別哭了,你姐逗你玩呢!”
林果認定了林微沒給她帶東西,哪里會相信程曼的話,撅著屁股,趴在車上哭得傷心。
“果兒啊,除了你說的這些,我還買了更多東西,這可咋辦?難道要把你沒提到的東西都扔了?”林果見程曼嗔怪地,忙正了正臉色,頗有些憂愁地說道,“還是把你沒提到的都給林書浩?”
“不行!”
林果一下從軍大衣里鉆出來,橫橫道,“他姐給他買的東西,他都沒有要給我,我憑啥給他?”
說得著急,口水還把自己給嗆了一下,一陣咳嗽。
林果上前,幫她把軍大衣拉好,又把腳那邊用被子包了一下。“好了好了,你的東西就是你的,你自己做決定。趕緊鉆進去,別再著涼了。”
幾人往回走,林微便把自己買的東西說了一遍,問程曼該怎么分配才合適。
上學之前,她曾說過要在今年年底還給那些借給他們錢的人利息,然后再送點東西的。即便是人家說了不要,但話說出去了,總還是要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