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顧青給池勁的很多戰友都帶來了震憾。
怎么著?
被譽為是千年鐵樹的池隊長,現在不僅開花了,而且還馬上就要結婚了,就連喜帖都一塊兒拿過來了,這還不足以讓人震驚的嗎?
在這樣的震驚之下,池勁的戰友們簡直就差將顧青當猴兒看了,那是成群結隊的過來想看看池勁的媳婦兒長什么樣子,要不是池勁一直在驅趕,怕是這些人還能一直看著不眨眼。
池勁剛開始時還覺得有些得意。
畢竟,他現在也是有媳婦的人了!
但后來看著一波波的人涌過來就為了看顧青一眼,他這心里就有些不得勁了,然后覺得自己這真的是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到了后來,池勁倒是成了蒼蠅拍,見人要過來就拍過去,見眾人屢禁不絕,干脆也不再顯擺了,拉著顧青就離開了部隊。
當然了,帶來的喜帖還是都送出去了。
直到兩人重新坐到車上,又開出一段距離來,池勁才總算是松了口氣。
顧青覺得忍俊不禁,“你說說你,這干的什么事兒?”
自己想要顯擺,結果倒是把自己弄得緊張兮兮的。
池勁沖著顧青笑了笑:“這不是有媳婦了,心里高興嗎?”
顧青的心里便也跟著一片柔軟。
其實,不僅池勁,就是顧青,這時候心里也并不是那么平靜的。
她和池勁,就要結婚了,就要成為名正言順的夫妻了,這是歷經兩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結果,顧青又如何能不激動呢?
不過,看著池勁比她還要激動,顧青又忍不住想笑罷了。
她想了想,伸手在池勁那短寸頭上撫了撫,“乖。”
池勁一愣。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咧嘴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好,我乖。”
從這天起,池勁就再沒見著過顧青。
倒不是他不想見,而是顧國章對他開始了真正的嚴防死守,不管池勁想出什么理由來想要見顧青,都被顧國章一律擋了回去,看這模樣,那是差不多將池勁當作了階級敵人一樣在對待了。
池勁試了好些次,最后確認未來泰山大人是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這才真正的老實了下來。
在池勁一天天的數著日子過活的情況之下,半個月的功夫轉瞬即逝。
這一天,就是顧青和池勁擺喜酒的日子了。
還是八十年代,姑娘家就算是結婚當天,頂多也就是穿上一身喜慶點的新衣裳罷了,但楊秀蕓和李淑芬對于顧青今天要穿的衣裳,那是相當的重視的。
現在正是初秋,白天的氣溫可是一點都不低,楊秀蕓給顧青做了一條正紅的長裙,裙子上還由李淑芬親手繡了龍鳳呈祥的圖案。
就為了繡這條裙子,李淑芬可是整整三個月都沒有接其他的活兒,將吃飯睡覺之外的所有時間都花在了上面,才總算是趕在了顧青結婚之前繡了出來。
顧青拿到裙子的時候,自然是相當驚艷的。
等到她換上這條裙子,又將頭發盤起來,還簡單的化了妝,等到池勁過來接人的時候,看得都差點轉不了眼好嗎?
當然,池勁的傻樣兒又引來了顧白等人的哄笑。
為了參加顧青和池勁的婚禮,楊海山一家早早的就到了蓉城,就是林紅英一家也提前幾天趕了過來,還有特意從深市趕過來的林秀,所以雖然顧家在蓉城并沒有什么親友,但顧青家里也同樣是熱鬧非凡的。
有顧白幾個小的在,池勁可著實是受了些刁難,這才能背著顧青上車。
別的姑娘至此就該離家了,家人這時候心里怕也都是酸澀難當,說不定做父母的還會又歡喜又難過地哭出來。
不過,顧國章和楊秀蕓只是稍稍有些感慨,隨后就跟著坐上了后面的一輛車。
兩家的喜酒是擺在一塊兒的,又不需要他們這就把女兒送走,他們就算心里有些復雜,但也不至于這就哭出來啊?
再說了,就算閨女出嫁了,但住的地方也不遠,走幾步也就到了不是?
有這段時間的緩沖,顧國章和楊秀蕓已經接受了顧青要結婚的事實了。
不多時,眾人就到了酒店。
現在已經是八六年,正是改革開放之后經濟發展最快的幾年,這幾年的華國可以說是有著日新月異的變化,蓉城作為省會,自然也是如此。
要放在前幾年,那還是國營飯店一家獨大,就算有了其他的小飯館,不僅規模不大,還只是小打小鬧的,但這兩年,蓉城的各種高檔酒店不斷的涌現出來,國營飯店雖然因為“國營”二字而地位超然,但其他的酒店卻也發展得相當不錯了。
今天的喜宴就定在了這樣一家私營的酒店里。
雖然是私營的,但環境卻相當不錯,不僅寬敞,而且還是一座三層的樓房,最重要的是這家酒店的飯菜相當的不錯,比起國營飯店都還要勝出一籌。
顧青等人抵達酒店的時候,酒店已經開始熱鬧起來了。
雖然吳長安和向晚晴并沒有請多少客人,但他們請的客人都是他們視為真正的朋友的那些人,這些人的年紀和吳長安夫婦也都差不多,再帶上幾個晚輩小輩的,那也就相當的熱鬧了。
等到又過了一會兒,池勁的戰友們到了,酒店里也就更熱鬧了。
再加上顧家這邊的親朋,等到眾人都進入酒店之后,里面的賓客們便也就分成了極為明顯的三撥。
一撥是吳長安和向晚晴的老朋友,以及他們帶來的晚輩。
這一撥人大多家庭條件極為優越,穿著打扮也明顯仍為講究,他們坐在一起,就似自成了一個圈子,讓外人很難融入其中。
一撥是池勁的戰友們,這一部分人雖然都穿著便裝,但都理著同樣的短寸頭,一個個就算坐著也是身姿筆挺,讓人很容易就能猜到他們是軍人。
最后一撥,就是顧家這邊的親朋了。
林紅英一家這是第一次來蓉城,又見著這么多人,最開始時難免會有些拘謹,不過他們一家與楊海山一家也算是熟悉,兩家坐在一起隨意擺談幾句,便也就不再覺得拘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