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是！”
靈芝搓了搓手指硬著頭皮道：“楊婆子說這件事情一大早便驚動了老太太，老太太將大房的主子們都叫了過去，據說在詢問的時候大小姐站出來說……說看到小姐您昨日傍晚時去找過素秋……”
紫汐和紫蘭同時瞪大了眼睛！！！
大小姐這話究竟是什么意思？明明——
“紫汐，過來替我梳頭。”
紀夭夭的聲音聽起來依舊與平時無異，這讓三個小丫環的情緒也跟著平靜了下來。
紫汐拿著梳子慢慢替她梳理著烏黑如瀑般的秀發，心思卻仍在素秋之死這件事上。
“小姐，昨日咱們好像并沒有遇見大小姐呀？”
“嗯。”
紫汐見紀夭夭依舊淡定從容，心下又有些意外。
“小姐，您一點都不擔心嗎？”
紀夭夭微微一笑，道：“擔心什么？”
紫汐看了一眼銅鏡中的人兒，想了想說道：“奴婢覺得大小姐那話里的意思倒像是懷疑兇手是您……奴婢擔心老太太信了她的話也冤枉了您。”
紀夭夭伸手取了一枝簪子拿在手中把玩，眸中卻是暗藏一絲冷光。
“如果是從前的話，多半怕是要被你猜中了，可是現在么……”
鎮南王世子親自登門來給她撐腰，別說這些沒影的事情了，即便這事兒真是她做的，老太太怕是也不敢拿她怎么樣！
更何況，素秋一個丫環的身份，難不成，江菁還有本事讓她這個堂堂江家二小姐給她抵命不成？
想來想去，多半不過是因為江菁心生嫉妒想趁機給她使拌子罷了！
紫汐許是因為想到了對自家小姐關照有加的鎮南王世子，心下一定，臉上的笑意便重新露了出來。
“小姐，您這一頭秀發真是漂亮，奴婢覺得怕是再沒人能跟您比的了！”
紀夭夭嗔了銅鏡里的紫汐一眼，道：“你今兒的嘴巴是抹了蜜嗎？”
見紫汐不再追問，紀夭夭便曉得她已經想得通透了，心下對紫汐這個丫環倒是更加的看重幾分。
紫汐抿嘴兒一笑，道：“奴婢說的可是實話，更何況奴婢今兒早上還沒有吃過東西呢！”
紀夭夭等她梳好了頭，吩咐道：“擺好早膳你便和紫蘭去吃飯，雖然咱們問心無愧，不過祖母那里還是要過問一番的。”
“奴婢明白！”
主仆三人吃過了早膳，老太太身邊的香荷便已經進了二房。
白氏率先知道了大房的事情，只是她倒沒有想到，這件事還跟自家的寶貝女兒有關。
“這件事情跟夭夭肯定沒有什么關系，菁兒是不是搞錯了？”
白氏說完這話，禁不住咬了咬后槽牙。
那天送東西給江菁女兒一臉的不情愿，自己還有些不高興，要讓她學會維持這表面的姐妹情誼，誰料到東西才送過去不到兩天，這個江菁便給自家女兒添堵來了！
一想到這些，白氏便覺得懊悔不已！
早知道，她就該聽女兒的，什么東西也不給她！！真是氣死人了！
香荷深吸了一口氣回頭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垂首回道：“夫人，老太太自然是不會懷疑二小姐的，原本大太太是想立刻讓人來傳二小姐過去的，是老太太說要等二小姐吃完了早膳讓奴婢過來，奴婢覺得，老太太還是相信二小姐是無辜的！”
白氏微愣了一下，明白過來香荷這是在暗中示好，她不動聲色地命人取了些碎銀子塞到她的手里，香荷暗暗一松，接過來藏好道了聲謝。
丁香見狀附在白氏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白氏了然。
等到紀夭夭帶著江柔過來，白氏又反復詢問了一番，知道確實跟女兒無關，她這才坦坦蕩蕩地帶著兩個孩子去了榮安堂。
榮安堂里，老太太正閉眸慢慢地捻著手里的佛珠，胡慧蘭站在老太太身旁，而李氏和江菁則坐在下首的右側椅子上，屋里除了鼻尖縈繞的淡淡檀香之外，分外的安靜。
白氏的腳步聲在門口處停了下來，她左右看了一眼，丁香便帶著紫汐等幾個丫環退到了門外面。
“兒媳給母親請安！”
“給祖母請安！！”
白氏帶著紀夭夭和江柔一并上前見了禮，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子，‘嗯’了一聲，說道：“坐下說話吧！”
江菁柳眉輕蹙，眸光下意識地望了老太太一眼。
祖母似乎并沒有要深究的意思？
白氏道了謝在左首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這才掃了李氏一眼，問道：“母親，聽香荷說大房這邊出事了？母親您有沒有受驚？父親呢？”
老太太聽她這般關切地問話，臉上的神情倒是緩了緩。
“不過是個丫環出了些事，不打緊。”說完這話，她將視線落在了紀夭夭的身上。
“二丫頭，聽說，你昨天傍晚去找過素秋？”
紀夭夭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回道：“昨晚我帶三妹妹來向祖母請過安后便打算回去了，后來突然想起祖母一向喜歡墨菊，便同三妹妹商量去花房瞧一瞧它究竟開了沒有。到了花房的時候，孫女瞧見素秋正在花匠那里給三哥屋里挑花，于是隨意問了她幾句，之后我便帶著三妹妹回二房那邊去了。”
老太太眸中微光一閃，問道：“這么說，之后你便再沒有見過素秋了？”
紀夭夭道：“正是！”
江菁瞥了紀夭夭一眼，道：“二妹妹回去的時候怕是要經過那處荷塘的吧？”
李氏跟著說道：“說的是啊，要回二房那邊，倒是常走的就是荷塘邊上的那條路。”
江柔一聽這話便有些著急了：“祖母，我和二姐姐昨日傍晚走的不是荷塘邊的那一條路！”
紀夭夭扭頭看了江柔一眼，示意她稍安勿燥，這才說道：“昨日我瞧著天色不早了，于是帶著三妹妹挑了條近路，確實不曾走荷塘那邊。”
李氏撇了撇嘴角，臉上閃過一抹譏笑：“你說你沒有走荷塘那邊，你可有人證？”
紀夭夭定定地望著她：“這個自然！”
李氏心頭一跳，忍不住扭頭看了自家女兒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