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極藍分類:
小暖笑著搖頭,“讓他們玩吧,只要開心就好,輸贏沒什么關系。”
賀風露頗為遺憾地把手里的石子扔在地上。小暖看了忍不住一臉黑線,在大周,道士和和尚真是相互看不順眼,便是這么可愛的小和尚也不行……
綠蝶靠近小暖耳邊,“姑娘,路邊的青棚馬車上似乎是方挽離。”
小暖的目光掃過,對上方挽離怨婦般的目光。方挽離見小暖終于看到了她,立刻將車簾放下表示不屑,然后才吩咐丫鬟紫汐叫小暖過來說話。
小暖聞言,便笑了,“方姑娘若是有事,就過來說。”
“以我家姑娘的身份,實不宜在此地露面,還請陳姑娘屈尊移步。”紫汐話雖說得客氣,但話里的意思卻一點也不客氣。綠蝶立時就瞪了眼,不過是個挖空心思琢磨著給三爺做小的女人罷了,竟然敢在姑娘面前擺架子!
小暖臉色一沉,“既然知道不宜,還出門來干什么?”
紫汐無言以對,只得返回馬車回話。方挽離咬牙,“那就讓她到城內的清雅田居一坐。”
“清雅田居?”這又是個什么地方?
紫汐驕傲地解釋道,“清雅田居是我家侯夫人的茶肆。“候夫人素慕田園,所以才在城中開了一家鬧中取靜的田園茶居。”
綠蝶冷哼一聲,“城中叫田園的茶肆也是假田遠,我家姑娘有圣上御賜的田園,若是方姑娘想飲茶,請移步我家的第四莊。”
紫汐跟這幫沒見識的鄉下人無理可講,只得轉身又回了馬車邊回話,然后勸道,“姑娘還是回吧,您身份高貴,何必在此被一個村姑羞辱。”
方挽離咬碎滿口的銀牙,“你告訴她,三日后巳時我在清雅田園等她,我有晟王的秘密要告訴她。若是她不來,我定叫她后悔終身!你再告訴她,晟王娶她根本不是因為喜歡她,若想知道是為什么,就來見我!”
紫汐看著姑娘癲狂的眸子也不敢再勸說,只得再跑過去傳話。
小暖忍不住笑了。方挽離一個閨閣女子,能掌握三爺的什么秘密。小暖若想知道三爺的事兒還需要通過她的口,她直接問三爺就是。這女人真是太拿她自己當回事兒了。三爺喜歡不喜歡自己,小暖還不知道,需得她來告訴自己?她耍這樣的小心眼兒以為自己就會過去?
真當她陳小暖閑著沒事兒么,她忙著呢!
三日后,方挽離信心滿滿地在田園雅居等候陳小暖。在她看來女人都是多疑善嫉的,她不信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小暖還能忍住不來。只要她來了,自己定叫她……方挽離撥弄桌上的香爐,冷幽幽地吩咐道,“你去守好門戶,待陳小暖進來后,不許任何人靠近此處。”
一直忐忑的紫汐屈膝應是,轉身走了出去,這間喚做梅園的雅間是雅居內最為安靜的角落,防人靠近倒也不是難事。
沒一會兒,梅園的房門開了,正在安靜煮茶的方挽離抬頭一看就愣了。進來的不是紫汐更不是陳小暖,而是一個她沒見過的女人。這女人已過花信之年,眉眼雖不算精致卻露著一股女子少有的灑脫和英氣,看穿戴打扮應是江湖女子。
“你是何人?”方挽離并不慌張,反而有些興奮。這是她家的地盤,她已安排了人在暗處,只要她高喊一聲就會有人沖進來救她,如果這女子是陳小暖找來嚇唬她的,那真真是再好不過!
玄舞正經八百地在方挽離對面一坐,凌厲地開口道,“挑了方家的鋪子,選了最精致的雅間,以金玉為飾、綾羅為幕,方姑娘是為了向陳姑娘顯示你家的財勢?”
玄舞心中暗笑,拿這些壓小暖,真是不知道小暖有多少銀子!莫說別的,就方挽離身后這綾羅,沒準就是小暖的布莊出來的。真真是可笑!
方挽離含笑,“姑娘何出此言,挽離是真心實意地請陳姑娘過來喝茶的。”
“煮的是白團茶,燃的是加了料的揭布羅香,方姑娘是要干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玄舞已經冷厲,這女人莫說三爺,她看著都厭惡。
她是如何知道香是加了料的?方挽離覺得不安,高聲道,“你是何人,休得在此胡言亂語,來人——”
玄舞任她大嚷大叫嚷幾遍,才冷笑著道,“方姑娘,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莫以為你這些小把戲能騙過所有人,你還是聽某一句勸趁早收手,你長著這么張禍國殃民的臉又是一肚子的詭計,還愁嫁不出去,何苦死巴著晟王不放。”
方挽離站起身,居高臨下地喝道,“你是陳小暖花銀子雇來的?本姑娘告訴你,我此生非晟王不嫁,你能奈我何?莫說陳小暖還沒進晟王府,便是她進了又如何,她算個什么東西,晟王府的事由不得她做主!若她敢阻我,本姑娘定叫她粉……”
“啪”!
還不等方挽離說完,玄舞就將手中的瓷杯捏碎了,嚇得方挽離立刻閉了嘴。
“粉身碎骨,就是這樣?”若非三爺有令,玄舞真想立刻宰了她!玄舞張開手,碎成幾片的被子落在桌上,閃著森然白光,“方姑娘似乎很喜歡讓人分身碎骨呢,某記得你同父同母的親姐姐方挽歌死生前最喜的香就是揭布羅香吧?”
方挽離驚出一身冷汗,嚇得聲調都變了,“你是何人,為何知我寧侯府中事?”
“我是誰你不無須知曉,你只要記得自己干過哪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就成了。”玄舞捏起桌上最大的一塊碎瓷片,一塊一塊地往下掰著,“晟王不是你這等人能肖想的,某勸你盡早死心,否則……”
玄舞忽然將掰成三角形的碎瓷片猛地彈向方挽離,方挽離覺得臉上一熱,她抬手摸了摸,待看到滿手的鮮血時,立刻嚇破了魂兒,“啊——”
臉是女人最寶貴的東西,若是臉毀了一輩子就完了!方挽離捂著受傷的臉,失心瘋一樣地尖叫著,連玄舞何時走的、紫汐又是何時進來的都無未發覺。
“傷了三妹的人來無影去無蹤,無從查起。”寧侯長子方子安快步走入方挽離的閨閣,看也不看哭泣的方挽離一眼,只向父母說著雅居內的情形,“桌上沒有碎瓷片,也根本找不到傷了三妹的暗器。”
紫汐屈膝道,“大少爺,那桌上的碎瓷片紫汐也看到了。”
方子安皺眉,紫汐叫來人救下三妹,這些人又將屋子團團圍住,在如此情況下那些碎瓷片是怎么不翼而飛的?
方挽離尤帶余驚,在不扯動臉上的傷口的情況下,低聲道,“傷挽離的就是瓷片,那女人掰瓷片如同掰點心一般,爹爹,她當時想殺了我!”
“若是她有這樣的本事,要要殺你的話,你焉有命在!”方子安冷聲道。方挽離輕輕咬唇,大哥一向不喜歡她,便是她被人傷了,他還是這樣的態度!方挽離咬唇,委屈道,“陳小暖,一定是陳小暖要殺我!爹爹去告知晟王,是陳小暖那個毒婦要殺我!”
寧侯夫人拿著帕子幫女兒擦淚,低聲哄著,“莫哭,莫哭,傷口沾了淚珠子怕是要留疤的。謝天謝地,這傷口看著嚇人卻不深,養個一月兩月再讓伏天的日頭曬一曬,冬天便能好了,得仔細養著……”
方挽離輕輕捂著臉,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