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祁這次沒有出面,而是在家里調養,她仔細想了一下,該讓文麟去歷練一下,這不僅僅是自己被刺殺的私事,也牽連到朝堂的問題,一個小小的劉家竟然敢養私兵,自己次派出的人手實力都不亞于一個正經的軍人了。
你拿大齊的將士做你的私家殺手么,簡直豈有此理!
從朝堂的角度講這也是一件不可容忍的事情,一定要查出個所以然來。
既然文麟愿意替自己好好的查一查,該交給他歷練一下,自己正好在家休息一回。
太后也知道了這件事,十分擔心,因此文祁和秦熙做了馬車去了皇莊看望太后和皇后,另外也是讓章爺爺診脈看一下。
“好孩子,你們沒事吧,我知道了消息一個勁擔心,讓章御醫給你們看看,千萬別留下隱患啊。”
太后抓著他們的手,滿是擔憂的眼眸藏不住。
“祖母,您別擔心我沒事,都是熙哥哥護著我受了點傷,死了一個車夫,其他沒什么事,您別擔心我。”
文祁趕緊扶著老太太坐下,一疊聲的回報著。
“真的,你沒騙我,讓章御醫給你診脈啊。”
太后還是不太放心。
“好,我來就是要診脈的,忘不掉。”
“哦,那就好,你打算怎么辦啊?”
太后嘆口氣,劉家成了頑疾,一時半會還不能挖掉,熟悉南疆環境和戰斗形勢的將領并不多,因此才是個麻煩,一但開戰又是勞民傷財,連續打仗對大齊可不見得多好。
“我打算清查劉家,先讓劉家還了國庫的欠款再說,他家欠了不少銀子呢,怎么也得吐出來不可。”
文祁坐了下來拿了一個蘋果給太后削皮。
“也對,國庫的銀子必須還,誰都不能例外。前兒茜兒來了,問我那些古董頂了賬了,要不要搬過來,我沒要給了他們吧,人家掏的錢呢。”
老太太嘆口氣,那些古董也是父親的最愛,是她的回憶,但還是選擇不要了,和那些身外之物相比,要緊的是楊家的名聲。
“文祁啊,等我百年后就賜死我嫂子吧。”
太后長嘆一聲。
文祁拿刀的手一頓,輕笑一下,“不至于,她這么大歲數,也活不了幾年了。怎么地也是父皇的母族,這點臉面該給的。”
太后搖頭,“給的夠多了,我對不起你母后啊。我仔細思量了很久都不敢承認的一個事實,那消息誰敢放出去的,誰拿到的捷徑,被活活打死的宮人里有我的陪嫁人手,我不敢承認不敢相信啊!”
其實老太太什么都明白,只是不愿意面對現實,太寒心了,一面是家族一面是親兒子,她被扎的遍體鱗傷。
文祁嘆口氣放下東西,握著她的手,“祖母,你都知道了,誰告訴你的?”
“沒人告訴我,都瞞著我,兒子孝順我裝傻這么多年,是不忍心楊家落個悲慘的結局,文祁,侄兒沒有參與,你信我。
楊家留最后的臉面吧,剩下的看他們自己吧,我對不住你母后,對不住趙家。我有愧啊,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楊家百年基業毀在那個女人手里啊。”
太后哭的泣不成聲,老了,到了不面對過不去的時候了。
“祖母,都過去了,這件事和你無關,并不是您的錯。”
文祁心痛的看著祖母這樣傷心難過,越發的憎恨楊家老太太。
“我老了,不想管那么多事了,楊輝的世子位他自己去爭吧,我跟皇帝說了,該降就降吧,楊家有一塊丹書鐵劵我死后一定要收回來。
趙家的已經悄悄的交了,是我讓你外公交的,算是我一點點彌補之心吧,那東西是先帝爺高興了給的,這些年卻成負累了。
我擔心會有麻煩所以讓他們全都交上來吧,我給楊家說了幾次都不接我的茬,實在無奈。”
老太太是慈心的人,一心一意想著挽留忠誠的世家,把皇帝忌諱的事都提前給抹了辦了,奈何不是所有人都領情的,例如楊家嫂子就是不樂意。
“祖母,您做的夠多了,其實我外公早就知道,他并沒有怪您,我母后不知道,您別說了,時隔多年沒必要了。
沒有楊家也會有其他人泄露,劉家當年正得用,是最威風的時候,怎么樣也是一定要弄死我大哥才能心安的。”
文祁其實看得開,也許是更清醒一些的緣故,沒有楊家也會有別人也會在其他時候,其他地點,總是不會拉下的。
“道理我懂,但萬萬不該是她做這樣的事啊,這也是那么多年我不愿意搭理楊家事的緣故,要不是你提出來照顧楊茜,我真的心冷了。
我很糾結,一面是痛恨,恨不得撕碎了她,一面又覺得委屈和舍不得,我不是舍不得她死,我是舍不得我楊家百年忠誠的名譽啊,那是我用我楊家兒郎的鮮血鑄就的忠心啊,都被她玷污了。”
太后的糾結猶豫痛苦別人是體會不了的。
“祖母,您說想怎么樣孫女都給你辦了。”
“我死后送我嫂子下地獄,她活的也夠久了,讓她陪著我吧。”
老太太嘆息一聲,心腸又硬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
“楊家人有才就用,沒本事的就不要提拔了,楊家人不可在重要位置上,這算是對他們的懲罰吧。”
老太太決定讓楊家沉寂,再度起復就要靠兒郎自己的本事了。
“祖母。”
“我必須要給個交代,縱然楊家其他人是無辜的,但這些年的確是偷來的了,是我的一點私心,如今該走正軌了。
我這輩子唯一太抬不起頭的私心就是這一樁事了,其他的我對得起楊家對得起天地良心,也對得起先帝爺的囑咐了。”
太后長嘆一聲。
“祖母,我會照辦的。我中午留下來陪您吃飯好不好。”
文祁輕聲哄著老太太開懷一點。
“好,好孩子。”
太后淡淡的笑了,拍拍她的手,眼里多了很多慈愛和釋懷。
中午陪著老太太吃了飯安頓她午睡,文祁長嘆一聲,“這事可千萬不能讓我母親知道,不然又是風波了。”
“當時的情況不全是太后的私心,而是楊家的力量在當時是很強盛的,如果真的推到敵人那邊去就更麻煩了。
選擇隱忍其實是對的,這并不是太后的錯,只是楊家老太太太可恨,左搖右擺占盡了好處。”
秦熙理性的分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