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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祁點點頭其實全都理解,就是覺得不開心,好容易盼著家里來親人了,想和親人多待一會而已,但大哥還是走了,滿心的期盼又一次落空,心里空落落的有點委屈。
“別難受,等我們打贏了仗就能回家了。”
文祁突然投進他懷里,哽咽著說道:“我想家了,我想祖母想母后,想父皇,我想他們了。”
她在這里已經快二年了過了這冬天就整整二年多了,她一次也沒回家過,只靠書信和親人回來說幾句才能了解親人的近況。
她也是人,也長了人心也會想家想親人,也有情緒崩潰難受的時候。
趙輝嘆口氣,這孩子是因為戰斗太激烈,出現了一些不好的情緒,身邊的人不斷地在受傷死亡,對她的沖擊是很大的,日日如此這對一個將領的考驗遠比受傷死亡還要讓人崩潰。
在座的都是老將軍了,心里全都明白,文祁終于出了戰場上常見的負面癥狀,這是心里上的,和身體無關,卻也能壓倒一個人。
“你退下來休息兩日吧。”
趙輝看了眼文祁,孩子也太年輕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已經不錯了。
王釗和王將軍這幾日也開始喝酒了,不然都睡不著了,脾氣大的像炮仗一點就著,大家都出現了些不好的狀況了。
“我沒事,這次應該能稍微緩幾日,我不要緊。”
文祁抬起頭表情平靜淡然。
“不要勉強自己,該休息還是要休息的,讓人給你燒點水泡個澡吧。”
趙輝嘆口氣眼里有些擔憂。
文祁知道自己情緒有點不好了,但此時此刻她是不能退下來的,豈止是自己在咬牙堅持,難道別人就不辛苦不委屈了么,大家都是一樣的人啊,她沒有理由不繼續堅持下去。
“沒事我緩一陣就好,別擔心,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我也不比別人多個眼睛鼻子的,別搞那些特殊不太好,我好不容易和兄弟們一條心越來越默契了,此時萬萬不能退出。”
經過了一場又一場的實戰,騎兵徹底融合在一起,在實戰中從鮮血中磨礪了出來,如今排兵布陣也有所小成,和以前大不一樣了,這個進步是飛快的,讓人欣喜的要命。
他們的配合都越來越好了,比以前默契了很多倍,改換了旗子后也越發順溜,布陣轉換速度更快了,一次次壓制住了韃靼國的鐵騎,他們平日的苦練功不可沒,大家的士氣大漲了。
成績是顯而易見的,但此時也是關鍵時期,文祁是不可能退出來自己休息的。
“好吧,你沒事練練字靜靜心。王釗幾個也在練字了。”
練字可以靜心,這也是在這里最簡單最好的辦法了,大戈壁灘沒啥景色,天天看也不稀奇了,心情不好就練字吧。
“我知道了,我會堅持下去的。”
文祁認真點頭乖乖聽從安排。
“嗯,多注意休息,不行就讓王爺爺給你開點藥。”
“可別,睡過去醒不過來可完蛋了,我睡眠還是挺好的,比王哥他們強多了,我不用喝酒都睡得著。”
文祁趕緊搖頭,喝了安神湯一覺就醒不過來了,很耽誤事的。
戰爭持續著,可文祁卻沒找到機會和李昭單獨對陣,大概是上一次讓李昭受傷,他心里也害怕了吧,出戰的有韃靼國的將士也有北魏的人手,但李昭一直沒露面,實在讓文祁引以為憾啊。
這場戰爭持續走到天冷的時候都沒能結束,卻呈現了膠著的態勢,彼此誰也不肯服輸,雙方各有輸贏,但總的來說西北軍扛住了韃靼國的鐵蹄,并且還有微弱的贏面。
托木真幾次親自上陣都沒能打贏文祁,二人越打也越熟悉,文祁成長的也很快,彼此陷入了平衡的局面。
天冷了,他們已經打了好幾個月的仗了,真的是恍如隔世。
在冬天下雪的時候,托木真突然退兵了,北魏的人走了,糧草支援自然也斷了,只剩下韃靼國自己在支撐,自然撐不了太久,為不讓軍力損失太多,托木真果斷決定退兵簽訂和平協議。
這樣對他很有好處,不算是投降還有很多可以談判的機會,同時也能減少自己這方兵力損失,托木真的算盤打的可是噼啪響呢。
文祁氣得在屋里一腳踢飛了一個凳子,整個人是暴怒的狀態,這個結果對西北軍對他們來說,真的憋屈極了,太不公平了。
“憑什么和談?憑什么和談?我可以打贏,我們兄弟白死了么?憑什么,我們快要贏了呀。”
文祁在營帳里怒吼,氣得眼淚都掉了下來。
王釗等人也是一肚子氣,臉色黑沉,十分難看,誰也沒想有托木真會如此狡猾,率先上本給韃靼國皇帝第一時間遞交了和談的文書,讓他們連繼續打下去的機會都沒了。
趙輝也無力的坐在那,長嘆一聲,“現在發脾氣也沒用了,和談就和談吧,再打下去我們也要損失,如今這樣將損失減到最小也是必須要考量的,不管怎么說他們先開口就是認輸了。是我們贏了的,這不容抹殺。”
文祁捂著臉情緒十分激動,“好不甘心啊,明明可以大大方方凱旋回京的,明明我們的兄弟那么優秀那么英勇,這是他們應該得到的榮耀啊,混蛋!”
大家全都不吭聲,心里都是沉甸甸的。
最后秦熙也長嘆一口氣,抹了把臉說道:“總要從大局考慮,多拖幾日都要耗費無數的糧草錢財,百姓也不容易,我們個人的榮辱其實不算什么了,終究要以朝堂大局百姓民生考慮。”
文祁捂著臉長嘆一聲,“行吧,就這樣吧已經成事實了,不甘心也沒法子了。大家表現這么英勇待我回京一定會跟父皇為而等慶功的。”
轉過身面對所有的將士鞠躬行禮,表情嚴肅真誠,“謝謝你們愿意和我一個女人一起并肩作戰,大家對我的照顧我都銘記在心,能和大家一起共同作戰,是我蕭文祁的榮耀。”
“嗨!這丫頭客氣了啊,別難受,不管怎么說我們就是打贏了的,長寧你表現很好,當之無愧坐這個將軍的位子,我們服氣的,能和你一起作戰我們也很開心。”
林將軍等人全都站了起來回以軍禮,能夠感受到她真誠的心意,發怒生氣掉眼淚全都是為了他們這些大老粗抱不平,這份真心他們懂。
“我準備提前回京了,這里交給大家了,我必須要回去討一個公道,起碼賠償上不能少一個字,我還等著拿錢安撫死難的英烈呢,我得趕緊回去。”
文祁急在這了,為的是和談的條件要給西北軍要些好處回來,不能讓我們白流血犧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