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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這個小院子里,信王忍住了對姚美倫的不滿,并沒有繼續指責什么,甚至還安排她離開,也許連信王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心情有些復雜。
姚美倫則像個勝利者,她應該就是個勝利者,在她看來,東主對她就是離不開。
“也許我也不用急著離開。”
姚美倫看向信王:“東主安排我走,沈冷也會覺得我馬上會走,所以我不走才更安全,為了對付薛城我們在安城這邊籌謀了那么多,有藏身之處,有可用之人,未必不能斗一斗,爭一爭。”
信王看了她一眼,像是看一個怪物。
姚美倫走到信王身邊,抬起手抓住信王的手,她蹲下來親吻了信王的手掌。
“東主,你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個男人還能讓我死心塌地甚至粉身碎骨,那就是你,東主身在此地而我卻離開,我做不到。”
信王皺眉。
姚美倫蹲在那微微搖頭:“我知道,我有些時候確實放浪形骸,我也很任性,我甚至還做出過對不起東主的事,可是請東主相信我的真心。”
信王嘆了口氣:“你什么都做過,然后讓我相信你的真心?”
姚美倫的眼睛里像是充滿了淚水,抬著頭看他的表情委屈的讓人心疼,這是一個讓任何男人都不忍心責備的女人,哪怕明知道她確實是一只狐貍,表演是她的天賦。
“你起來吧。”
信王把她扶起來:“你走與不走,你自己做主,我現在要去追查薛城的下落,我不信他真的死了,你不用跟著我,紅怒留給你保護你,青鸞我會帶走。”
姚美倫:“東主,真的這么心狠?”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那淚珠兒就在眼睛里轉著。
“你去休息吧。”
信王道:“這樣的小院在安城一共有七個,每一個都有藏身之處,就算沈冷的人查過來你也不用太擔心。”
姚美倫搖頭:“我不,我只想留在你身邊,哪怕是到了末日,我唯一的愿望也只是死在你身邊。”
信王的眉頭再次皺起來。
“你喜歡的是這種感覺嗎?”
信王問了一句。
姚美倫一怔。
信王舉步往外走:“你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帶給你的這種感覺,你只要還能留在我身邊,你就像是個掌權者,你迷戀的是你自己的欲望,而不是哪個男人。”
姚美倫張開嘴:“非要我以死明志嗎?”
信王笑了笑:“女人千萬不要輕易尋死覓活,那是最后一招了,這一招如果再不管用便沒了退路,所以收了你的神通吧,不歡喜,也別兩相厭。”
他回頭看了姚美倫一眼:“別讓我厭惡你,不然的話,我對你連欲望都沒了,你還有什么用?”
姚美倫站在那,看起來可憐的像是一棵在風中搖擺的小草,孤零零的。
“你如果去演戲的話,一定名揚天下。”
信王笑著離開,姚美倫則長長吐出一口氣。
出了小院,信王登上馬車,比他還要高一些的青鸞也跟著上了車,而紅怒因為之前暴露了所以留在那個小院里沒有出來。
青鸞這個女人看起來大概二十幾歲
年紀,永遠都不會笑似的,但她絕對是一個讓人過目難忘的女子,她的高,她的身材,她的那兩條大長腿。
如果她和紅怒站在一起就會把一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敗涂地。
紅怒是一個面容嬌美可愛的小姑娘模樣,而且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那么高,但是身材卻玲瓏有致,她那張臉也像是十幾歲的小女孩一樣,而且還梳著雙馬尾,身材比例完美又是這般乖巧模樣,誰能想到她殺起人來回那么兇悍。
可是和青鸞站在一處,便不會有多少目光落在她身上,青鸞的那兩條腿似乎都比她高。
長,筆直,而且形體完美。
她的臉說不上有多美,但看臉的話絕沒有紅怒精致,也比不得姚美倫的嫵媚,她冷冰冰的像是帶著面具,臉上沒有表情,而且臉型也稍顯長了一些。
可是這種冷冰冰的模樣加上如此令人挪不開目光的身材,讓她有了一種獨特的氣質,冷艷性感。
“安排人去盯著沈冷和他身邊的人,尤其是那個叫陳冉的人。”
信王坐在馬車上吩咐道:“陳冉是沈冷身邊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他最親信的人,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沈冷的秘密陳冉都知道。”
青鸞問:“我親自去?”
“你盯著沈冷,安排你手下的人去盯著陳冉。”
信王沉思片刻:“派人去告訴白凰,讓她死盯著薛城的家附近,薛城如果假死,他的手下一定也會死盯著他的家,發現有什么不對勁的人,讓白凰把人抓了。”
“是。”
青鸞應了一聲,然后不帶著一點語氣的問:“如果薛城是設計引沈冷來的呢?也可能是設計引東主來,他假死也許不僅僅是想徹底藏起來,而是想把對于他來說的隱患一網打盡,薛城在京畿道經營多年,他有這個實力。”
“確實有。”
信王閉上眼睛:“這里是他的地盤。”
他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如果他真的是想把我和沈冷一網打盡的話,我倒是對他有些敬意了。”
與此同時,安城縣縣衙。
沈冷看了一眼托著兩塊護心鏡回來的陳冉:“這才多一會兒沒見,你怎么有了些許嫵媚?”
陳冉笑道:“咱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才發現?”
沈冷:“讓你跟著我看來是錯了,我回頭寫份奏折,把你送進宮去吧,廣闊天地,大有可為。”
陳冉:“你信不信我爹能把拐棍打斷了?”
他坐下來:“一個女人,大概只到我肩膀一下,但是武力大概相當于幾個我加起來那么強,用巨鐮。”
沈冷點了點頭,看了看陳冉那胸口:“看你這樣子就知道遇到的人很強,把你真身都逼出來了。”
“翻不翻?”
陳冉問:“如果現在調集所有人手搜城的話應該還能把人翻出來,她們不會那么快逃出去,最合理的做法是先躲起來。”
沈冷點頭:“當然要翻,而且大張旗鼓的翻。”
他看向澹臺草野:“下令封城,所有進出城的人都要嚴格排查,讓你的人挨家挨戶去搜。”
澹臺草野點頭:“我這次帶來一個標營的兵力,封城困難了些,但是挨家挨戶排查還不是問題,可如果把人都派出去的話,
如果再出意外,很難防備。”
“也許......”
沈冷自言自語似的說道:“對手就是希望我們這樣做呢?”
安城縣,城墻上。
一個老卒持長槍站在城門上方看著城外的原野像是在發呆,他雖然已經年邁,可是身體依然拔的筆直,這是一種深入骨髓的習慣,很難改掉。
他站在那,再老也是一把刀,出鞘便有寒芒。
城墻上一隊巡邏經過的士兵在他面前走過,隊伍最后邊的那個年輕士兵留下來站在他身邊,壓低聲音說道:“將軍,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朝廷派來的人都到了,沈冷,澹臺草野,還有葉流云,同存會那邊姚美倫暴露,所以我猜著東主也到了。”
老卒點了點頭:“姚美倫暴露了,沈冷一定會封城挨家挨戶的搜,澹臺草野只帶來一個標營的兵力,不夠用的,按照計劃繼續下去就好,什么時候行動等我的命令。”
“是。”
年輕人行了個軍禮,老卒也行了個軍禮,兩個人像是正常換崗一樣,年輕人留在城墻上,而老卒則從城墻上下來往營房方向走。
這里是他的地盤,這里的一草一木,一兵一卒,任何人都可能成為他的武器。
營房里,老卒進了房間后躺下來,已經等在屋子里的人上前,恭恭敬敬的俯身施禮,然后為老卒打開衣服換藥。
“將軍,同存會的東主會比沈冷更急著把你找出來,他們都不會輕易相信你已經死了。”
說話的人看起來三十幾歲,穿著普通的廂兵軍服,但這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桿標槍一樣,鋒芒畢露。
“刑天。”
薛城看了看面前的這個男人,叫了一聲后似乎陷入沉思沒有立刻說什么。
刑天是他最得力的手下,也是他十三個義子之中武藝最強的人,剩下的十二個人加起來也打不贏他,可以說刑天是薛城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他有十三個義子,但這些義子對于他來說不是全部,他控制京畿道那么多年,如果只靠十三個人怎么可能做得到,他控制京畿道要追溯到很多年前,從陛下對他動念開始。
在那之前他還只是貪,只是跋扈,只是覺得自己功勞巨大陛下也不會拿他怎么樣,所以在京畿道他儼然就是這里的土皇帝。
后來楊皇后派人給他送信,說陛下要動他,他立刻想辦法把當時的很多事掩蓋起來,這才沒有被辦。
從那時候起,薛城就知道自己必須要培植親信,如果真到了關鍵時候,他還能有反抗之力,一個到了他這個位置的人,不會輕易放棄自己已經得到的一切。
他對手下的控制其實也是按照大寧對于戰兵配置而設,十三個義子分別掌控一支力量,那就是大寧的各衛戰兵將軍一樣,除此之外,還有四個人分別替他守著京畿道的四個方向,他稱之為四方將。
當然,學的是也大寧四疆大將軍。
刑天垂首道:“將軍,請吩咐。”
“計劃已經成了一大半。”
薛城緩緩道:“我用假死把同存會的東主引來了,也把沈冷葉流云引來了,接下來就是怎么讓陛下去相信,是同存會的人把沈冷葉流云殺了。”
他吐出一口氣:“關鍵就在你,你去吧。”
刑天俯身:“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