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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白)
沈冷站在東海岸看著遠處茫茫大海,朝著大海長長吐出一口氣,孟長安站在他旁邊,雖然沈冷一直都沒有說過什么,他也沒有問過什么,可是沈冷長長的吐出這一口氣,便是宣泄不出來的宣泄。
“陛下也是為了保護你。”
許久之后,孟長安看向沈冷說道。
“我?”
沈冷轉頭看著孟長安:“我根本就不是在因為自己被降爵降職而煩惱啊你知道的,那些對于我來說并不重要,從一開始我就沒覺得這些有多重要,我在擔心的不是我自己。”
“擔心誰?”
孟長安微微皺眉,然后反應過來:“陛下?”
“是。”
沈冷有些話連對陳冉都不能說,不是不信任陳冉,而是陳冉的心境遠不如孟長安那么強大,很多沈冷的推測一旦告訴他的話,他會惶恐不安,會擔憂,沈冷不想讓陳冉因為擔憂這些而變得整日愁眉緊鎖。
“你擔心陛下身體出了問題?”
孟長安從來沒有想過這些,他在東疆,距離長安那么遠,并且已經很久沒有見過皇帝,他又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去想陛下的身體怎么樣了,他只是因為沈冷剛剛的那一句話而敏銳的想到了這個問題。
“是。”
沈冷道:“陛下沒必要這么心急,卻明顯心急了,而且他還在用為二皇子解決隱患的方式來掩飾自己的心急,掩飾的不算高明,陛下從來不會做事這么粗糙不精致。”
孟長安看向沈冷:“如果陛下身體真的出了問題呢?”
沈冷回答:“那自然是二皇子即位。”
孟長安張了張嘴,把想說的話壓回去,然后點了點頭:“你做主。”
沈冷呸了一聲:“我做主?胡說八道什么。”
孟長安沒解釋,他才懶得解釋。
“你安排人去了沁色那邊?”
孟長安問。
沈冷點了點頭:“請流云會的人幫忙,派了一些高手去她那邊。”
孟長安沒再說什么,難道他還會和沈冷說一聲謝謝?他們兩個人之間,謝謝是何其多余的兩個字。
“將來得接回來。”
沈冷說。
孟長安搖頭:“那是將來的事。”
沈冷心里微微一疼,他知道孟長安沒有表態說一定會把孩子接回來是因為什么,孟長安雖然不是個專情的人,但也不是個那么無情的人,對于沁色來說,孩子是她唯一的心里安慰了,如果孟長安真的把孩子接回來,沁色可能會瘋掉。
“你最近也做些準備吧。”
沈冷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不管陛下是做做樣子還是真的,既然壓了我,就可能也會壓一壓你。”
孟長安當然更無所謂,他有所謂的是如果控制不住刀兵對于沈冷來說就失去了一個最穩固的保障,只要皇帝不把他調離刀兵,壓就壓,若是把他調離刀兵的話孟長安也不是那么在意,只要他手里有兵就行,以他的能力用一兩年時間死死抓住一支隊伍不是難事。
“來呀。”
沈冷把褲子解開,孟長安瞥了他一眼。
沈冷哈哈大笑:“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來呀,好久沒有比過誰尿的更遠了。”
孟長安嘆道:“不比。”
沈冷:“這么慫的了?”
孟長安還是搖頭:“不比。”
沈冷:“為什么?”
“逆風。”
沈冷:“”
遠處,海面上一片船帆歸來,那是遠征渤海道海域的東海水師艦隊回來了,辛疾功帶著艦隊橫掃渤海道四周的桑國海盜船,茶爺讓李不閑派人通知大軍返回,正好趕上沈冷也到了。
“我總是在想一個問題。”
孟長安看向沈冷:“陛下為什么一直讓你在水師?以你的能力,四疆任何一地交給你都應該放心,你陸戰的能力也自然比訓練水師要強。”
沈冷一怔,這個問題確實沒有仔細想過。
孟長安皺眉,想到的話卻沒有說出口,他不太確定自己心里的答案對不對,皇帝把沈冷按在水師,難道是害怕將來某一天會有誰對沈冷不利?只要沈冷在水師他隨時都可以走,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說明皇帝是真的在乎沈冷,只是這種在乎讓孟長安覺得有些淡淡的不爽,皇帝的意思如果真的是將來有人想殺沈冷而沈冷隨時可以跑,憑什么?
憑什么只能跑?
“我得回去了。”
孟長安從懷里掏出來小獵刀的刀鞘,朝著沈冷比劃了一下,沈冷嘆道:“你那個刀不好使,沒有我的刀鞘修腳舒服。”
“修腳?”
孟長安一怔,看了看刀鞘:“不是刮胡子用的嗎?”
沈冷:“啊?哈哈哈哈哈”
桑國。
須彌彥看著面前桌子上的一堆藥丸發愁,雖然說沈家醫館的藥肯定是神效,但是這么下去的話自己也快吃不消了,為了打探出更多關于桑國新建水師的情報,他不得不頻繁接觸那幾位夫人,須彌彥覺得要是一對一自己沒問題,可這就不是一對一的問題,況且那幾位夫人是大活兒,還有零活兒呢。
他在牧野道的名氣越來越大,不少桑國的貴族都主動派人來接觸他,安排自己的孩子來他門下學習刀法武藝,而且他這個人模樣又不丑,還是那種吊兒郎當的性格,所以很有女人緣,最主要的是桑國的男人普遍比較矮,他這般高高大大還健壯的人就顯得那么出類拔萃鶴立雞群。
把一顆藥丸送進嘴里,用水沖下去,須彌彥嘆了口氣,轉頭看向那邊的銅鏡,鏡子里的自己是如此的風流倜儻,這真是沒有辦法的事,好難過。
就在這時候外邊的徒弟快步跑進來,壓低聲音說道:“三夫人回來了。”
須彌彥的肩膀不易察覺的顫抖了一下。
三夫人最近一段日子一直住在水師那邊,畢竟她是最得寵的那個,桑國為了新建水師可謂傾盡舉國之力,桑國皇帝英條泰帶頭勤儉度日,整個桑國都在為了這支將來要征服大寧的水師而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可能整個桑國境內的男人也就須彌彥褲腰袋松。
可正因為三夫人得寵,須彌彥才不能與她疏遠,每隔一段日子三夫人都會借口想念家人而從水師那邊返回,每次見到須彌彥都是一臉幽怨,埋怨他為什么不去水師那邊,可須彌彥又沒傻到家,他去了水師那邊全都是桑國士兵全都是將軍眼線,他一旦暴露還不得被人閹了。
所以每次三夫人回來他還是得盡心盡力,呸,盡心罷了,盡力是真的。
“知道了。”
須彌彥應了一聲,起身,對著銅鏡收拾了一下自己,嘆了一聲人帥真的好煩惱,然后離開他的武館。
將軍府。
三夫人應該是剛剛洗過澡,身上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衣服,那種桑國女人特殊的衣服,用須彌彥的話說就跟披了一件床單似的感覺,斜靠在窗口的三夫人衣服領口敞開的有些大,所以便有雪白外溢,須彌彥看到之后咬了咬牙,默念了三聲大寧萬歲。
一個多時辰之后,須彌彥躺在木榻上看著天花板發呆,三夫人則連動都動不了了,又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爬起來,頭枕著須彌彥的胸口說道:“讓你去那邊你又不去,總是害的我來回跑。”
須彌彥:“我才不去,我去了被將軍大人知道,殺了我你就開心了嗎?”
三夫人哼了一聲,但是想了想如果將軍真的殺了須彌彥自己確實會非常難過,而且須彌彥如果死了難道她還能活的下來?
“不過,我倒是想去看看。”
須彌彥翻身坐起來,抱著三夫人低頭親了一口:“我聽聞這次咱們桑國打造的戰船都很了不起,我還沒有見過可以征戰用的海船是什么樣子,真想去看看啊。”
“我帶你去啊。”
三夫人笑著說道:“回去的時候你假扮我的隨從,沒有人會查問,等到你看夠了就找借口離開,我的人,水師那邊不會阻攔。”
須彌彥立刻笑起來:“還是你待我好。”
三夫人哼了一聲:“我待你不好,還能待誰好?”
須彌彥覺得得適可而止,在這方面女人恢復過來可比男人快多了,他好歹想了個借口先告辭離開,從將軍府的后門溜出去,揪了一根路邊的野草叼在嘴里,想著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把龍龜戰船的圖紙搞到,傳聞龍龜戰船可以橫掃現在已知的所有海船,再強大的戰艦在龍龜戰船面前也不堪一擊,雖然他不確信,可這種事還是寧信其有的好。
溜溜達達的到了武館門口,一眼就看到有個個子不高背著個背囊的家伙站在那正在抬頭看著門匾,須彌彥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然后就咧開嘴笑起來:“小閑閑。”
李不閑回頭一眼就看到穿了一身騷粉色衣服的須彌彥,這身衣服的色彩把李不閑嚇了一跳,他往后退了退:“你這”
須彌彥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訕訕的笑了笑:“還不是為了大事而犧牲自己。”
李不閑一聽就心里有些難過:“怪不得來之前茶公主殿下告訴我說你是在為國捐軀,委屈你了,那些該死的桑國男人居然好這口!唉也怪不得茶公主殿下說我不行,我還真不行。”
須彌彥一聽這話有些不對勁,反應過來后罵了一句:“你大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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