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安羽寧他們還在家中議論,今后該怎么行事的時候,那只從縣衙飛出的信鴿,卻已經抵達了岳州府。
當然也這只信鴿倒霉。
在飛進岳州府,眼看著就要飛入安王府,奔向自家主人的院子時,將將抵達王府圍墻,卻被早已守候在它必經之路上的人給摘了桃子。
安王府前院,安王世子書房內。
此刻安王世子正坐在一張大書案后,而在他正面下首,則是依次坐著,看著就像是武將的一老一少,看樣子他們此刻正在議事。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傳來一聲稟報聲,里頭本還說著話的世子,立刻停下了嘴里正議論的話,微微抬高聲調,“進來。”
門外手抓鴿子的下屬,得了里頭主子的首肯后,忙就推門進入。
進門后,這人先是恭敬的給書案后的主子行禮,接著就是想著下首坐著的一老一少行禮。
“見過世子,見過曹將軍,見過顧小將軍。”
“說吧,有何事”
下頭的人是自己的心腹侍衛,很得自己的意,他自然也知道,此刻自己正在跟他的得力手下議事,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侍衛不會貿然的前來打擾自己。
可既然已經來打擾了,那么就說明,此刻他要稟告的事情很重要。
侍衛聽到主子的話,先是看了眼這位曹將軍,以及曹將軍下首坐著的顧小將軍一眼。
世子見狀,微揚下巴示意,“說吧,曹將軍與顧小將軍都是自己人。”
侍衛聞言,這才雙手捧上手里的鴿子回稟。
“啟稟世子,屬下剛剛截獲了這只,正要飛往二爺院子里的信鴿。”
話到此處,剩下的自然無需多言。
世子聽后,勾唇嗤嗤的冷笑兩聲,這才頷首,“呈上來。”
“喏。”
領命的侍衛,當即取下鴿子腳上綁著的小竹筒,恭敬的把竹筒交給了起身走過來的顧小將軍,由他呈給了世子。
當世子看完竹筒內取出的字條后,不由的,世子眼中冒出了濃濃的怒火以及諷刺。
對著下頭的侍衛揮了揮手,“你且退下,該怎么辦,你知道的。”
“喏。”
侍衛恭敬的行禮告退,直到他退出了書房帶上了房門后,看著手里提溜著的信鴿,他只能在心里說了聲抱歉,今晚他有烤鴿子下酒了。
直到書房的門關上,安王世子已經忍不住的連連冷笑出聲。
“呵呵呵……真是本世子的好弟弟!真是本世子的好父王!”
“世子可是有什么不對”
下頭的曹將軍,見到自己主子,同樣也是自己外甥的世子如此模樣,不由的他急急關切的詢問。
“舅父大人,可憐我的母妃一心惦記著父王,可惜啊,她的一腔深情,終究是錯付了啊……舅父大人,你說他的承諾有什么用母妃委曲求全的犧牲又有什么用自來這王府的后院,都是只見新人笑,哪見舊人哭的更何況母妃她還早早的棄我而去了……”
“世子,您莫傷心,您還有我,還有我!”
“是啊,幸好我還有舅父大人,如若不然,我今日還不知道要淪落到何種境地啊……”
世子苦笑。
在這偌大的安王府中,說好聽點他是世子,說難聽點,他這世子,指不定哪天就做到頭了……
就如眼下這般,明明一直是屬于他主理的差事,如今他那好父王卻偏偏給了二弟。
而這二弟,說好聽點是嫡次子,可實際上呢不就是個側妃扶正后的庶子么
一個憑著宦官獻媚,自己沒個真本事的庶孽,憑什么跟自己來搶
搶父王的關注;搶嫡子的地位;搶他手上的資源差事;甚至是想搶奪他這個世子之位……
只可恨,他那好父王明明就知道,老二他狼子野心!可他偏偏還是給了老二出頭的機會,給了老二站在他頭頂上拉屎撒尿的機會。
有時候他就想不明白了,父王他到底還記不記得,自己是他的嫡子,是他承諾過的女人的唯一兒子
父王心中的大業,他知道,可正是因為知道,所以這錢糧的事情,他才一定要抓在手中,決不允許讓老二分一杯羹啊!
不過呵呵,即便是眼下他拿去了又怎樣
只要他想,他隨時都可以拿回來!
他得讓老二知道,誰才是世子!誰才是這安王府,甚至是將來整個天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這不機會不是來了嗎
看著嫡親的外甥這幅模樣,曹將軍還待安慰,不想這位世子倒是先冷靜了下來,直接進入正題。
“舅父大人,我們拿回收管錢糧稅銀的機會來了!”
“哦”
聽說是這等大事,曹將軍也不由的來了精神。
要知道,他一個當將軍的,在意的不僅僅是士兵,更在意的就是這錢糧大事!
因為,只有手中有了充足的錢糧,他手底下的士兵才會給他賣命!
只有自己的親外甥手里掌握了錢糧,手底下的這些人才會看好他,聽他的調遣。
同樣的,只要外甥手里掌控著錢糧,就不愁干不了大事,謀劃不到江山!
畢竟只有掌握了命脈,他們這一邊,才能有底氣去謀劃未來不是么
安王要收復南地,要爭江山,甚至是雄心壯志的要揮師北上,這背后都不能缺的就是錢跟糧啊!
一想到這些,曹將軍心頭火熱。
“世子您快說,是何機會”
世子露出個譏諷,卻又勢在必得的笑容道:“前陣子,父王把收繳稅銀錢糧的事情交給了老二。
結果老二是個窩囊廢,自己辦不了這事情,便把這事情交給了他的狗腿子去辦了。
按照老二這狗腿子以往的脾性,本世子先前還真有點忌憚,可這一回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狗腿子在鹿陽縣征繳糧、稅之時,為了收拾一個叫顧長年的秀才,居然拿糧稅此等大事,與那鹿陽縣縣令作為交換條件,呵呵……舅父大人你說,這不是送到咱們手里的把柄么”
“哈哈哈,正是,正是!世子,只待我們好生籌謀一番,不愁不能把今后這糧稅收繳的大事,牢牢的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