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從自己的妹妹葉陽后這里什么也沒問到,內心既失望,卻又感覺在情理之中。
想來自己身邊的寵妃,也不知道楚國的國策。
所以,這問也是希望或許有收獲,若是沒有也正常。
并非是葉陽變了,也不是葉陽心中沒有母國,這天下便是這樣,想想宣太后,再想一想燕易王后。那個不是為了夫國在拼,在戰斗。
楚王將葉陽送回曾經葉陽年少時住的宮苑。
這宮苑為了葉陽過來,重新修繕過。
之后,楚王請了熊子蘭、項汕同車。
“趙王,死了嗎?”
熊子蘭沒回答,自從成為楚國令尹之后,熊子蘭也有所長進,不再是草包一個,但趙王這件事情對于剛剛成長為棉花包的他,依然還是看不透的。
而且這消息是剛剛聽到,熊子蘭也沒有機會去詢問自己的門客。
倒是項汕說道:“應該是死了。”
楚王再問:“這田文,膽子也太大了。”
“王上,這怕不是田文膽子大,而是大勢所趨。”
“怎么講?”楚王很有興趣的側過身來看著項汕。
項汕說道:“這話要從十幾年前趙武靈王說起(此時,趙武靈王已經死了有兩年,可以用這個稱號了。)”
“那就不用急,等會坐下來慢慢講。”
楚王有舉聽,項汕自然是會細講的。
楚王又吩咐把自己的兒子熊渙找來,還有黃歇。
楚宮之中,眾人坐定,項汕開始講自己對趙國眼下發生這些的事情的一些個看法。
“當年趙武靈王還是公子的時候,為結盟韓國而成親,生一子,便是當今趙王,趙章。趙章之母是韓國的公主,這個身份非同小可。”
“而后,趙章之母故去。趙何之母是趙女。”
項汕說到這里的時候,黃歇請求講話。楚王一指黃歇:“黃大夫有何見解?”
“王上,臣聽到一些傳聞,想補充兩句。”
“講來聽聽。”
黃歇說道:“王上,有傳聞說,趙何之母原本就是趙國宗室推出來的,其貶太子而立趙何,以及趙武靈王依舊身強體壯之時就讓趙何登基為王,便是趙國宗室的陰謀。”
項汕也說道:“本將也聽過這個傳聞,只是無法求證。”
黃歇對項汕一禮:“將軍,不如套用秦國大河君的一句話。結果就是過程,誰才是最終受益者,誰才是利益所得者。”
“妙!”楚王大聲稱贊了一句。
黃歇趕緊說道:“非臣之語精妙,而是秦國大河君看的透,以前所說是傳聞,但眼下這一切看來,傳聞或許就是真的。”
“黃大夫的話本將以為很有道理。”項汕支持了黃歇的理論。
“謝將軍。”黃歇對項汕施了一禮,繼續說道:“此時就秦國大河君與田文之間有對話,臣有理由相信,這一切讓秦大河君也深感意外,甚至是震驚,但秦大河君很快便冷靜下來。”
楚王問道:“為什么呢?”
黃歇回答:“臣大膽猜測,理由有二。一是大河君必研究過趙國,趙國宗室想把權力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趙章這個韓國公主之子,加上韓國已經附秦,所以趙章的死亡只是時間的問題。”
眾人都點了點頭,這話在理。
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感覺趙章活不久,自趙章正式登基以來,已經兩次血洗異己,趙國當年是三晉分家,其中有趙氏公卿一族的力量,也有依附的宗族之力,趙章不可能殺盡所有人,過度的殺戮只會有更大的反彈。
楚王聽懂了這其中的意思。
楚王說道:“也就是說,趙章一定會死,不是今天死,就是明天死。殺他的是趙國公族,田文也只是為趙國公族在出力。”
“我王英明!”
楚王再問:“那么,此事與我楚國有何干系?”
眾臣子相互看了看,項汕開口說道:“回我王,沒關系,至少在近幾年內,沒什么關系,趙國也不會急著與我楚國交好,更不會與我楚國為敵。趙國只會先把內部的混亂解決。”
“沒關系嗎?只是不知,這新趙王會執行何種國策?”
楚王依舊感覺很緊張。
項汕說道:“我王請不用擔心,趙國眼下無論是誰為王,首先要作的就是安撫文武,安撫貴族。就算要殺,也要有個分寸。臣倒是在意,這一年或是兩年后,趙國的權力在誰手。”
“將軍何意?”
“田文、趙奢、廉頗、樂毅、田單。”項汕只說了五個名字,沒有再說別的。
熊子蘭聽的一頭霧水,原本講的東西就讓他有種不明覺歷的感覺,這會只說五個名字是什么意思。
但,為了顯示自己的存在感,為了顯示自己這個令尹已經不是草包。
熊子蘭輕呼一聲:“將軍,高見。”
黃歇也說道:“將軍,趙國誰最終掌權,才是我楚國決定態度的時候,此事是否去探一探秦大河君的態度?”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熊子蘭身上。
熊子蘭的內心哆嗦了一下,可一想到自己是令尹,這事硬著頭皮也要上,所以熊子蘭微微一點頭:“明天本令尹會去請白暉踏青。”
熊子蘭可以稱呼白暉的名字,黃歇就不行。
這就是身份等級的差別。
楚王又說道:“子蘭,別忘記商討一下,關于白暉親赴泉州之事。還有,我楚國暫時需要秦國的幫助,所以這次白暉出海,你務必要安插一人隨白暉出海。”
“臣愿帶公子出海。”黃歇立即站了出來。
公子渙有些緊張,他不明白出海是什么,出不明白會遇到什么危險。但有一點他可以肯定,他會遇到白暉。
天下列國所有公子的克星,白暉。
項汕也站出來支持:“報我王,白暉此人見識不凡,讓公子隨行增漲見識,若是能得白暉指點一二,必是好事。而且秦國公子芷會同行,魏國公子無忌已知也會同行,韓國公子啟也在。”
楚王伸手一指熊子蘭:“恩,子蘭,此事你看著辦。”
“是,王兄。”
熊子蘭嘴上答應了,可心里卻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