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五節老軍之怒
第一八五節老軍之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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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起想的沒錯,事實上,白暉確實是這么計劃的。
但白暉的要求沒有那么高,他的要求就是讓林胡害怕,遠離一些,幾年內不要騷擾秦國就可以了。
數日后,文蘿回到了咸陽。
這時,距離義渠王進咸陽還有兩天。
白暉的那份計劃白暉在細節上修改了一些,同時增加了兩項讓白暉及秦王配合的內容,可以說,從純戰爭的角度,白起這個成長期的戰神,絕對不辱沒戰神之名。
但,白暉卻不在咸陽。
白暉去了一個不算遠的地方,這里被命名為冷泉谷。
白暉去冷泉谷真正的原因只有秦王一個人知道,事情要從某一次晚上的小宴說起。
從蜀地重整完蜀地秦軍、以及簽署完秦與百濮盟約的司馬錯回來了。
這自然要有一場接風宴。
宴會就在白暉的府上舉辦。
酒過三巡之后,司馬錯突然說道:“此戰,雖然我老了,但可否讓我與贏和將軍各領一軍。”
坐在一旁的贏和看了司馬錯一眼,默默的點了點頭:“那是二十三年前。”
“對,二十三年前。”司馬錯在一旁附和著說道。
這時,司馬錯與贏和都笑了。
那一年發生了什么?
白暉不知道,可老秦人那個不知道。
魏國犀首用計,結果就是魏、韓、燕、趙、楚五國聯軍攻秦,然后義渠在秦國背后狠狠的插了一刀。
秦,敗了。
死傷無數、割地求和!
司馬錯、贏和身上,還有許多當年活下來的老秦軍,那一個身上沒此戰留下的傷疤。滅義渠之戰,若不上司馬錯上戰場,說不過去。
白暉這時說道:“兩位老將軍,我秦國眼下戰將無數,還用不著讓兩位老將軍帶著我秦軍老兵們上戰場拼命,他們是時候頤養天年了。此戰,相信我部下一萬精銳會消滅義渠貴族帶來的所有的護衛。”
“胡說!”司馬錯怒了。
可以說,自從白暉與司馬錯第一次見面開始,司馬錯就是一副非常溫和的樣子。
卻聽司馬錯說道:“你見過那個秦軍老卒是在臥榻上等死的,見過沒有?”
“你可曾見過?”贏和也吼了起來,就連老邁的贏嶺也沖著白暉喊著:“秦軍老卒,為我大秦敢戰!”
這場面,莫說是白暉,就是秦王贏稷都驚呆了。
贏嶺這時緩緩說道:“白暉,你和老叔公最初聽到的白暉不同,你變了,你怕了。”
“太叔公……”白暉都不知道如何接話。
贏嶺說道:“最初聽說你,是你們兄弟二劫了楚國往聯軍那里運的糧草,這事辦的漂亮。打聽過,我聽到的白暉,十六歲上戰場,一人一劍敢往敵國中軍大旗那里沖,血染戰袍,一劍一劍的,從一個士兵升到了大夫爵。”
白暉沒有這一段的記憶,這是之前白暉的。
確實是靠人頭堆起的爵位。
“你,白暉。在秦軍當中初稱為最勇的軍候,軍營之中連敗七十三位秦軍軍候,威風,威風啊!”
“現在呢,你怕了。”
白暉甚至不敢看贏嶺的雙目,白暉確實不敢上陣殺敵了,不敢砍人了。
贏嶺說到激動處咳了起來,贏和在一旁輕輕的拍著贏嶺的后背,好一會贏嶺緩過勁來繼續說道:“白暉,這兩年你們兄弟二戰績彪炳。但你可有一次站在陣前過?你還握得劍嗎?也罷,秦楚之戰讓你丟了半條命,老叔公能理解,但是。”
贏嶺猛灌了一口酒。
“但是,你不能怕到見不到人死。我們這些老骨頭圖什么,你怕我們這些人有個意外,會軍心不穩。你敢不敢扛著老叔公的尸首,高喊報仇,帶秦軍沖鋒,敢不敢?”
秦軍不同于六國軍隊,秦軍一直就有主將在陣前的習慣。
秦獻公沖鋒過,秦孝公沖鋒過,秦惠文王遇襲,不逃,提劍與敵軍作戰。這就是秦國。
秦國的將軍們,沒有任何一個人站在軍陣后面的先例,白暉是頭一人。
就是魏冉,武藝平凡,身領軍為將之時,依然站在軍陣前列。
唯有白暉。
若說白暉手無縛雞之力也就算了,可白暉偏偏聞名秦軍有最悍勇軍候之稱的武勇之人。
失魂癥可以是一個借口,但不能是理由。
你白暉還在阻止這些老家伙們上戰場,這事不能忍,贏嶺作為參加過當年秦國對魏國河西之戰的老秦卒,他要為這些老兵們說句公道話。
秦王這時猛的抽出劍來:“待那時,寡人摔杯為號后,必與我秦國老軍共斬義渠。”
秦王的血被點燃了,他也是自幼就開始練劍的,沒上過戰場,但這點血性是有的,他要親自動手,至少殺一名義渠貴族,這是他身為秦人的責任。
司馬錯這時緩緩說道:“依義渠人與咱們秦人打交道的過往經歷,宴會之中必定會比武,白暉你悍勇之名在外,所以必然是被挑戰的人。”
要砍人了,難道這事躲不過嗎?
司馬錯笑了:“當然,你也可以在義渠王一進城,就動手。”
“白暉,你是不是忘記了,如何用劍?”贏和絲毫也不客氣的將了白暉一軍。
“各位!”贏驪叫停了這場爭論:“白暉有功嗎?白暉有才嗎?白暉配得上秦將之名嗎?白暉領軍,秦軍上下可有不服者?”
四問。
答案是肯定的,白暉領軍,秦軍上下無不效死命,這是一個統帥的魅力所在。
“白暉,我等秦國老卒不怕死。你受傷丟了半條命,沒辦法再握劍了,這沒事。”贏驪勸慰著白暉,然后還親自給白暉倒了一杯酒,并且示意其他人不要再刺激白暉。
眾人也理解,白暉挺可憐的,是值得同情的對象。
贏嶺也說道:“握不了劍沒事,但你不能阻止我等老卒為秦而戰。”
白暉緩緩的站起來,一字一句的說道:“這要比武?”
“恩,雖說是比武,但依眼下的情況,怕是一場生死戰。老夫看你的計劃,此戰必會在王上設宴之時,所以……”司馬錯沒繼續說,他相信白暉懂。
白暉站在那里足足發呆了一刻鐘,突然抬頭:“王上,我離開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