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健語氣很平常，很誠懇。
但底下一群人，不論哪所學校，嘴角都在抽搐。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好像很平常，但怎么總讓人有種感覺，好像兩邊都被他嘲諷了？
“你果然比較容易招人恨啊。”方笑語取出自己元極大學的校徽，亮給同學們看，同時悄悄朝旁邊挪開一些位置。
如果不是警備隊的人已經到場，方笑語真的懷疑，自己的同學會跟兆辰的人先聯合起來一起揍沈健一頓。
警備隊帶隊的中年修士，一看見易星羅、狄震就皺眉：“又惹事。”
狄震嘻嘻笑道：“我們跟你走。”
易星羅看著元極的人冷哼一聲，然后又瞇著眼睛看了看沈健。
那帶隊的中年修士顯然也認識倪飛，看著他，嘆口氣：“應該跟你沒關系吧？”
倪飛苦笑：“來勸架的，可惜效果不太好。”
“一起回去吧，做份調查。”中年修士說著，又看向元極大學那邊。
元極的幾名老師說道：“我們跟你們走，一起說明一下情況。”
大家都不想徹底把事情鬧大，于是就此大事化小，聚集的人群也漸漸散去。
“元極的校風這么硬，說不定會犟到底呢，不過那不是學生操心的層次了。”沈健說道：“當然，鬧這么一遭，兩邊學生關系更差了，接下來應該沖突不斷。”
方笑語撇撇嘴：“也許吧。”
兩人一起下了樹，走幾步后，就遠遠看見帶著口罩的林嵐，正望著倪飛等人被警備隊帶走的方向。
感受到他們這邊的目光，林嵐轉過頭來，看著沈健就笑：“你把兩邊都得罪了。”
沈健說道：“我確實只是路過看熱鬧的。”
“這種時刻，墻頭草的中間派，本就同時不受雙方待見。”林嵐說道：“你當時的語氣與表情，也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感覺。”
“怎么說？”沈健問道。
林嵐答道：“不管走哪條路，你都能走得通。
同時走也沒關系。
所以完全不理解他們爭什么。
怎么？他們做不到你這樣？
哦，這充分說明人與人之間差距太大了。”
她努力模仿沈健說話的神態語氣，看得一旁的方笑語笑個不停，連連點頭，第一次覺得林大山看起來這么順眼。
沈健則搖頭失笑：“坦白說吧，前半部分沒錯，我確實有類似想法，不過后半部分，我沒想過。”
他轉頭看了看元極大學的校園：“易星羅或者厲輝他們的觀點，其實也不是非此即彼那么極端，更多是一種路線方針上的抉擇吧？
不僅僅是個人觀念沖突，而是咱們炎黃聯邦近些年來兩種思潮一直在碰撞，關于整個炎黃日后的發展道路。
元極和兆辰，正好是這兩種對立觀念的橋頭堡。”
厲輝等人并非真的頑固到徹底排斥靈能法寶武器甚或者排斥現代修道文明，他們更多是為了堅定表達一種以自身修行為主的態度。
元極大學，其實同樣有靈能射擊系等院系，只不過相對武修系來說孱弱得多，大多數時候也發不出自己的聲音。
反之，易星羅、狄震等人也類似，只不過站在對立面上。
兆辰大學，一樣有武修系。
他們反應的是彼此背后，炎黃兩大思潮的對立。
頂尖強者各有理念，形成兩大集團，并因此聚集各自的擁護者、追隨者在身邊，教育系統和學生群體只是其中一方面體現。
“有理念對立，也很正常，資源是有限的，而每一個高階修士，都是吃錢大戶。”林嵐說道：“要不然，諸天萬界，也不會都把探索星空當作當前第一大要務。”
探索未知領域，完善自身對天地大道的理解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就是發現占據未知世界，獲取新興資源和各種天材地寶。
“所以我一直都比較同意大天尊和上天尊的路子。”沈健笑道。
“可惜大天尊和上天尊的心思都在宇宙星空，有幾百年不曾返回炎黃大世界了，如今留在這里的人們，思想觀念漸漸又出現分歧。”林嵐說道：“只要不內訌，其實都還好，但最近幾十年，矛盾越來越尖銳了。”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
林嵐本身家庭背景就是軍警方面，耳聞目染，她大致知道，如今觀念矛盾對立日益加劇的一大原因，其實便在于軍方不甘心自身影響力消退而做出的強硬反應。
當然，軍方內部本身觀念也不統一。
“我輩修士的未來，終究在廣闊無垠的無盡星空，這一點并不會改變。”沈健說道。
方笑語對這些話題無所謂，她更關心八卦：“林嵐姐，那個兆辰大學的倪飛學長，看五官長相跟你有些像？”
“這么明顯嗎？”林嵐一笑，干脆的承認：“是我表兄，他的媽媽是我姑姑。”
方笑語點點頭。
也就是說，同樣是林幽的表兄。
“先前他聽說有兆辰的學生在這邊出了事，他人趕過來不認識地方，所以傳音給我，讓我去接他。”林嵐嘆口氣。
這種事兒，她夾在中間不好做。
所幸只需要給倪飛帶個路就好。
對自己的表兄，她還是很了解的，性情溫和，與人為善，經常充當和事佬。
雖然易星羅、狄震一個驕傲急躁，一個唯恐天下不亂，但最后總算沒有鬧出什么大亂子。
“對了，說起來，我認識萱姐，還是通過飛哥呢。”林嵐想起什么，對沈健笑道。
沈健眨眨眼：“他們是男女朋友？”
“那倒不是，飛哥還有的追呢，倒是我跟萱姐混得更熟。”林嵐笑起來：“難道你也盯上萱姐了？”
沈健搖頭：“并沒有，只是好奇問問。”
“少見男人這么八卦。”林嵐打趣道。
“男人也可以很八卦的。”沈健道。
三人聊了一陣后，分手告別。
兩天后，一月十日，兆辰、天海兩校聯合實習的集合日子終于到了。
沈健讓小黑龍吞下碧海華晶、云髓晶、玄武重鐵等寶貝，然后帶著它一同前往元極以外，京華城另一大超級名校，兆辰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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