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十一點半!
人頭攢動,男人,女人,大人,小孩,簽到處名字已經寫滿了,還有人在往里面走。
大人們互相談論著,臉上帶著笑容,小孩兒拿著喜糖零食,你追我趕,后面還有家長追趕。
“新人來了!”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聲,轟!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齊齊眺望,終于,首先出現的是一輛迪比頭車,車子上扎著禮花,九十九朵玫瑰花組成了大大紅心,車頭布偶相互依靠。
隨著它的出現,后面一條看不見尾的車隊緩緩駛來。
“禮炮,響!”
砰砰!
上天了,車子開得并不快,但也不慢,三家人的車隊是在成河高速路口匯聚。
迪比車頭上面有馬標德和田舒的字樣,所以很好認。
其后跟著的是張東來和王伶音的車隊,雖說放在同一日結婚,不過車子上的裝飾顯然不同,兩人的喜車上有喜鵲搭橋,最后的才是陳文杰和覃霓裳。
馬標德和田舒下車了,男的帥,女得靚,不過兩人身高差有點大,當然,如今說起來便是最萌身高差了。
馬標德是老帥老帥的,這種可以打扮修飾了的樣子對于年輕女孩孩子的殺傷力還是挺大的。
兩人下車的時候有歡呼掌聲,哪怕是已經住在一起了,甚至平日性子潑辣,田舒的臉上也染上了一抹天然的紅霞,抿著嘴,時不時看向身邊人,至于馬標德,除了別人朝他打招呼,眼睛幾乎全在田舒的臉上,因此田舒看他的時候,兩人對視一眼。
馬標德笑得很開心,田舒滿臉嬌羞,更是美艷幾分。
跟著下車的是張東來和王伶音,不是西裝婚紗,選擇了大華傳統的婚服。
大華的傳統婚服隨著朝代變遷,每朝每代都不盡相同,數來大約有三四種,其中影視劇出現最多的大概是明禮的九品官服加鳳冠霞帔。
這也是如今大華結婚最喜歡的婚服,只不過這一套一下來價格太高,而且不單單是鳳冠霞帔造價高,那九品官服的造價也不菲。
張東來本就長得風流倜儻,這一身九品官服加身,面如冠玉,刀砍斧削,目若朗星,再加上嘴角上的一幕竊喜,當真是吸睛。
但最吸睛的,還是他身邊的王伶音。
王伶音的古裝扮相在女明星之中本就是冠絕群芳,褪下白裙的女鬼換上了鳳冠霞帔,當女鬼都充滿著仙氣,如今這一裝扮,端莊中帶著飄然,和風吹過,衣裙飄飄,好似要隨風奔走,宛若畫中仙,西子在世,真是美艷的天理難容。
二人相識一眼,寵溺愛憐,脈脈含情,真的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歡呼聲再起!
陳文杰和覃霓裳下車,二人年紀最輕,不似前兩對端莊嚴肅,陳文杰下車聽到歡呼聲,臉已經漲紅,竟是連邁腳都有點不會了。
不過他一身定制西服,緊貼身線,線條硬朗,身材挺拔,一雙黑色的眸子充斥著純潔。
身邊的新娘子古靈精怪,聽著歡呼聲還在朝著來賓揮手,臉上滿是雀躍好動,似乎是察覺到了身邊男人的緊張,小手兒如魚兒一樣,鉆進男人的大手中,小心翼翼的扣扣手心。
相識一眼甜甜一笑,解了緊張。
禮炮足足響了十五分鐘。
三對新人各自踏上了紅毯,慢慢朝著禮臺走去。
陳安歌過來的時候,三對新人已經要上去了,拉著白蓮花尋到了坐在角落里面楊飛飛。
“楊姐臉色不太好!”
“她這種人,這種場面鐵定思緒萬千!”
自艾自憐的人不喜歡熱鬧的場面,總是喜歡把自己藏起來的,他們不是見不得別人好,只是見到別人好了,總喜歡把自己想的很慘,就像現在這種情況。
“楊姐!”
“你來啦!”
楊飛飛如此,根本不給別人和她交朋友的機會,她躲在角落里面,再加上多年不在公眾面前露面,能認出她來的,或許也沒多少。
偏偏就是這種自己不愿意出去社交,卻總感覺別人都對她不好。
這是病,得治。
主持自然用不著所謂的司儀,有專業的主持人在場,啥都省了。
“在今天這個大喜的日子……”
一上就上去了三位專業主持人,還有C臺的主持人,來頭都不小,看得自然大都是張東來的面子,臺上六個人,現在最活躍的只有張東來和覃霓裳。
至于田舒王伶音幾人,大都不怎么喜歡媒體鏡頭,更別提陳文杰多年不拍戲了。
覃霓裳畢竟年紀小,名氣自然是比不上張東來,因此今天來的娛樂圈名人,幾乎一大半都是奔著張東來的名頭來的。
大華早年的婚禮絕非喜慶,早年的時候基本上是莊嚴肅穆,臉上連笑意怕也是沒有。
一直到了唐,才或多或少增添了喜慶,到大明朝之后,喜慶占據上風。
至于現在,自然是怎么熱鬧怎么來,至于所謂的流程種種,只要不犯長輩心目中的禁忌即刻。
靠近禮臺的一排坐的是六人的家長,哪怕是圈內人身份高的也得靠后。
專業的主持人,嘴上功夫了得,畢竟就是吃這口飯得,哪怕是張東來這種圈內老油條也被好幾次套路,當然,都有分寸。
“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C臺姓董的主持人開始夸王伶音了。
陳安歌掃了眼身邊的白蓮花,眼中滿是羨慕,湊了過去,小聲道:“你穿上鳳冠霞帔肯定比她還好看!”
白蓮花愣了愣,笑著白了眼陳安歌。
女人對于鳳冠霞帔似乎都有一種情結,尤其是花高價定制的,哪怕是只有一剎那的璀璨,她們也不后悔。
白蓮花也不例外。
這不是鬧的時候,所以主持人把握分寸,調動了全場氣氛,也調動了新人氛圍,幫助他們驅散緊張之后,家長就開始上場了。
張東來的父母對于這個兒媳婦是一百分的滿意,兩人顯然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婆婆長得慈眉善目的,有點西游記觀音菩薩的樣子,說了很多夸贊王伶音的話。
幾乎就是世上只有我兒媳婦最好了。
說完新人,也著重感謝了幾位重要來賓。
其中就有趙友珍。
陳安歌大概聽了一下,感謝的是趙友珍的父母,張東來的父母和趙友珍的父母竟然有點關系,這足以說明張東來父母也不簡單,陳安歌以前竟然也不知道。
馬標德是農家子弟,他這個年紀,在農村孩子估計都已經十幾歲了,早年因為闖蕩的因故,可把父母害慘了,雖說雙親都在,但是已經年過花甲的父母頭發早已經花白,也就是這幾年過了點好日子,面容看著多了些許富態,不過哪怕是兒子現在已經是大明星了,雙親還是著急得不行,直到有田舒在身邊,雙親這才安心。
如今結婚,老母親喜極而泣,當爹的倒是呵斥起來了,笑罵道哭什么,當媽的一句我高興啊。
這種對話才接地氣,惹得馬標德眼眶也紅了起來。
當爹的給兒媳婦田舒一句‘以后他要是敢對你不好,我打斷他的狗腿!’
惹得眾人又笑了起來。
倒是田舒這邊,無父無母了,只有一個弟弟上來,雖說不上有太大的成就,但至少大學畢業,有工作,也即將面臨著結婚了,日子有盼頭才是最好的。
作為田舒最好的姐妹,秦慕春也做妹妹了,不然田舒這邊還真的湊不出親友。
兩姐妹雖說天天見,但這種情況下,還是抱了一下,田舒眼睛紅紅的,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過臉上還是滿臉幸福。
覃霓裳雙親也早早走了,來得是姐姐覃音音和姐夫王天來。
至于陳文杰,自然是陳安歌和白蓮花了。
“安導,我們這也算是一家人了啊!”
王天來笑得牙后槽都能看到了。
“白總!”
覃音音已經退圈了,過著相夫教子的清閑日子,好不快活,她以前和白蓮花只見過一兩面,而且還要追溯到五六年前了。
“既然是一家人了,用不著這么客氣!”
白蓮花笑著,拿捏的很準。
“那是安導?”
“那是白總?”
“陳文杰是安導的弟弟?”
有人肯定是不知道的,畢竟陳文杰已經多年不拍戲了,娛樂圈里面日新月異,六年的時間天翻地覆也不是稀奇,冒出了太多太多新人,當然,六年也足以讓一個新人變成老人。
因此對于陳文杰事情知道的其實也不多。
當然,陳安歌和白蓮花畢竟是太招人注目了。
一個是娛樂圈的神仙手,蓮花娛樂里面出了太多太多的一線明星,那可都是出自這位之手。
而白蓮花,蓮花游戲世界聞名,雖說一直沒有發過統計,但很多邊角數據顯示,這位女老總恐怕已經成為國內最年輕的千億富豪了。國內女性千億資產的,明面上只有五個人,但這五人年齡全都五十以上,而且很多都是幾輩子的累積。
資本對娛樂圈的吸引力是致命的,而名導對于新人的吸引力也是致命的,這夫妻兩一旦出現在禮臺上,那基本上三對新人的來賓除了親戚之外,全都落在兩人身上了。
“結婚了,成家了,該負的責任一定要承擔起來,我不會太摻和你家里的事情,哪怕我是你哥,路要自己走,婚姻要靠兩個人經營,任何人對你們的私下勸說以及所謂的良言,都比不上你們敞開心扉、促膝長談。”
婚姻這種事兒,哪怕是父母也摻和不得。
冷暖自知,誰也不可能理解你在婚姻之中犧牲了什么,又或者付出了什么,更不知道你老公(老婆)犧牲了什么,付出了什么。
“我會的!”
陳文杰拉起覃霓裳的手,很認真的說。
父母這一環終于過去了,不過陳安歌卻沒下去,因為到證婚人這一環了。
三對新人,證婚人就他一個,陳安歌覺得這六個家伙早早商量好為難他。
“你們玩我呢?”陳安歌拿著話筒,看著眼巴巴望著他的六人。
一言所有人笑了起來。
“不過既然我站在這里了,那多少就說點吧!”
“那些所謂的公式化的祝福我暫時就不說了,你們六個人,和我相交六七年了,如今能夠看到你們結婚,我很開心。我是個過來人吧,不過我告訴你,結婚之后絕對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美好!”
一群人訝然。
“柴米油鹽,我相信這四個詞你們或許覺得距離自己很遠,但這四個字絕對是生活,家里都有阿姨吧,如果你的飯總是阿姨做,你們的婚姻絕對不完整。”
“生活習慣,談戀愛的事情大家應該都注意到對方的小習慣了,熱情似火的時候,我們總能看到別人的優點,但是當這股子熱情下去之后,肯定會注意到別人的缺點,而這個時候,缺點就會無限放大,人之所以是人,那是因為善惡相伴,你看到了他(她)的優點,并且迷戀上,我恭喜你,你看到了她(他)的缺點,那我更應該恭喜你,因為只有這個時候,你的老公(老婆)才真正屬于你,所以不要怕看到對方的缺點,那是只有你才知道的秘密,就像我老婆!”
“我最早看出來的,應該是你兩吧,一個聶小倩,一個寧采臣,郎才女貌的,多么般配啊,你兩能在一起,我很開心,畢竟這兩個角色于我而言,也是有特殊意義的。”
“人生若只如初見!”
“也不知道你兩是不是彼此的初戀,哪怕不是,當時愛戀怕也是甜如蜜,燙似水,第一次偷偷約會恐怕能記一輩子吧,都想著永遠留在那個時刻吧!”
“而后我知道了你倆,一個東邪,一個黃蓉!好嘛,我當時還挺驚訝的,不過田舒大概是被馬標德的穩重和成熟攻略了吧。”
田舒臉一紅。
“還有你倆,恩,我沒話說,畢竟霓裳厲害的能夠讓文杰凡心大動!”
“對當時確定關系的時刻,你們大概都記得很清楚吧!”
“可是,人生不止如初見!”
“那些美好的時刻值得回憶品位,但糟糕,拌嘴也是婚姻的一部分,當然,我所說的拌嘴可不是傷人,所謂惡語傷人六月寒,在語言上面,要多多控制,矛盾有了,解決就行,千萬不能憋著,在心理想你是我老公(老婆),難道還不懂我為什么生氣?又不是彼此的蛔蟲,你眉眼一動指不定還以為你抽筋了呢,所以交流是你們婚后一大重要任務,每周一小結,每月一大結,是不是有點像工作,要不怎么說婚姻需要兩個人經營呢。”
“壞的有,但總得來說,好得肯定有,都瞧過我那一雙女兒了吧,田舒羨慕的老往我家跑,現在不用羨慕了,以后有你受得,你會發現剛生出來的嬰兒就手掌大小,連力氣都不敢用,它會用每天張一點點,一個月后你會發現,喲,丑丑的一個小孩兒竟然這么好看,睫毛長,眼睛大,她要是一笑,哇哦,心都化了,要是張嘴來一句爸爸(媽媽),估計樂得幾晚上都睡不著,不用懷疑,我家閨女叫我爸爸的時候,我就兩夜沒睡著!當然,肯定皮啊,總想著從搖籃里面爬出來,那小短腿還越獄,有時候自己折騰的藏在什么地方睡著了,你找都找不到,把孩子她媽氣的,都快哭了,能怎么辦,你只能心里默念親生的親生的。怎么樣,和婚姻是不是一樣,畢竟你老公老婆惹你生氣的時候,你總不能大打出手吧。”
“家和萬事興!”
陳安歌話匣子開了,說的有點多了,不過大家倒也不著急。
只是下面的白蓮花黑著臉,但旁邊還有人,別人看她的時候,她也只能笑著點點頭。
“你不上去拿繩子把他拴住?”
楊飛飛一臉古怪的看著陳安歌,隨即沖著白蓮花小聲說著。
“回去要他好看!”
有些話怎么能在這里說呢。
禮臺上田舒突然拉著陳安歌哭了起來,哭得很傷心,話都說不出來。
一下子就慌了。
“安導,謝謝你!”哭了都開始打嗝了,憋了半天,就憋了這么一句。
陳安歌有點慌了:“哎哎,你繼續說啊,說清楚!”
田舒突然拉著他哭了起來,而且話都沒說清楚,這要是被現場別有用心的人拍攝出去,那還得了。
“她說不了我來吧!”馬標德拉著田舒,很認真的看著陳安歌:“我早年是個群演小頭子,當然,那個時候年紀就已經很大了,我現在還能記得初見安導你,就在江南影視城,那個時候還以為您和我一樣呢,說起來,是您改變了我的命運,不然我肯定要回家了,畢竟雙親年齡大了,也不會現在的成就,更不會遇到田舒。至于田舒,要不是您撈出來,更加沒有如今,所以我和田舒能夠走到一起,關鍵點還是在您!”
當了明星,私生活基本上就沒有了,田舒、馬標德以前是干什么的,查過的都很清楚。
但在場很多人不清楚,馬標德算是說清楚了,一句撈出來,說得很簡單,但這都是圈內人,都清楚撈出來是什么意思。
“行了,大婚之日,說這些干嘛,我肚子都餓了!”
陳安歌趕緊打斷了馬標德的話,這要是說得收不住了,指不定能說一天一夜,已經一點多了,飯點早就過了,也幸好早早通知酒店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