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南的心情越發難受了,女人二十歲以后基本上就開始接受現實,明白帶著童話色彩的浪漫愛情不大可能出現了,甚至也越發不屑偶像劇的套路,說實在的,就偶像劇里那些男主角的套路,只怕剛剛用出來就會被有心或者無意的某些人警告他,離秦雅南遠一點。
所以秦雅南漸漸有了心理準備,開始琢磨著家里會給自己安排的對象是誰,每每家里人談起一些出挑的,矚目的,有前途的年輕人,秦雅南就會格外留意留意,倒是記下了很多名字。
盡管她對這些人根本沒有任何特殊的好感,勉強而排斥,但是至少有個印象了,知道是些什么人。
這劉長安呢?
卻像猴子一樣蹦出來,指著秦雅南的鼻子哈哈大笑:別挑了,你的真命天子就是我!
然后把秦雅南扛在肩膀上,在父親和曾祖父點燃的爆竹聲中,高高興興地把秦雅南搶回了他那雜物間改成的小臥室里。
自己要不要安慰下自己,這小小的臥室,還會有更溫馨的感覺?
“那你應該算是我的表哥了。”秦雅南勉強露出了一絲笑容,不管怎么樣,女孩子總是下意識的想讓自己是年齡較小的一個,哪怕是面對著劉長安。
劉長安搖了搖頭。
“算表弟吧,我今年十八歲,在湘南師大附中讀高三,下個月高考。”
十八歲!
秦雅南原本有些慵懶的站姿瞬間挺直了身軀。
郡沙街頭巷尾四五十歲的大老爺們常穿的涼衫背心,肥大而有著可以裝上一瓶二鍋頭的粗布大褲衩,還有只在很老的小市場里才有存貨的草藤涼拖鞋,這是一個十八歲的少年?
第一眼見到劉長安,秦雅南就覺得他和自己年紀相若,沒有想過他可能比自己年紀小這么多。
也就是說,完全是自己先入為主的誤會了?曾祖父再怎么在意她的這個遠房表弟,也不可能強扭這樣一個瓜啊!
想到這里,秦雅南松了一口氣,這幾天壓抑在心頭的郁悶之氣終于隨著呼吸泄盡,沒有人知道剛才她用觀察未婚夫的眼光看著劉長安在和一群老頭老太太打牌斤斤計較一塊兩塊時的心情。
未婚夫要真是這樣,秦雅南寧可出家去了。
才十八歲!自己的表弟!
這個小表弟雖然是遠房親戚,但是從曾祖父的情緒看來,毫無疑問他極其重視這個小表弟。
曾祖母犧牲以后,按照當時的慣例和組織安排,一位女勤務兵接到了照顧首長的任務,十年后曾祖父才再次娶妻。
可是誰都知道曾祖父念念不忘的還是曾祖母,他的書桌上永遠放著他和曾祖母的合影,無論是在京城還是在老家或者療養院。
等等……那張照片上有三個人,不止是曾祖父和曾祖母的合影。
那個年代的照片,總是透著一種年代沉淀的優雅感,黑白的色調也遮掩不了他們的意氣風發,曾祖父英氣逼人,曾祖母優雅而溫和,她坐在中間,手掌微微抬起,皓腕素白,纖細的手指輕輕地握著右邊男子的幾根手指,眉目間的眷戀和依賴溢出了畫面。
這個在照片上和曾祖母的親密甚于曾祖父的男子,曾祖父曾經說過是曾祖母的哥哥,但是關于他的更多的資料卻無從得知了,曾祖父也不愿意吐露。
在那個年代,本來就有無數原應風華絕代的人物,在那“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的意愿中,前赴后繼,心甘情愿地成為籍籍無名的革命基石,哪怕無人得知,哪怕沒有留下名字和痕跡,也要壘積起新的國度和民族的未來。
那個男子,大概就是其中之一吧。
秦雅南做出這樣的推測,也是有理有據的,曾祖父當年信奉的是“唯有和我一起革命的才是朋友”,別說賣國求榮的,就是明哲保身之輩都為他所不屑,求學之時,有人撤退到了西南,曾祖父和曾祖母卻是丟掉了筆桿子,拿起了槍桿子的那些人。
能夠讓曾祖父特地留下三人的合影,絕對不會只是因為那個男子是曾祖母的至親。
如今秦家高居廟堂之上,劉長安落魄至此,想必曾祖父心中很是感覺愧對昔日并肩作戰而犧牲的戰友,要秦雅南專程跑來照顧照顧劉長安,也是情有可原的,要求秦雅南態度謙恭尊敬大概也是基于劉長安曾祖父的緣由。
“原來是這樣。”秦雅南的語氣柔和了許多,“真是讓人唏噓感慨,老人們的交情已經是上百年前就開始了,到如今我們再見面,只盼望這份淵源和情分不要斷了才好,以后一定要多多往來。”
劉長安張了張嘴,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認認真真地打量了一番秦雅南,然后搖了搖頭。
秦雅南疑惑于他的反應,她對于眼前這個表弟并沒有從小開始培養的親情,但是她正在努力滿足曾祖父的愿望,自己作為表姐,多和這個遠房表弟親近親近也沒有原來的排斥了。
“我一開始以為你曾祖父讓你來見我,是為了在他百年之后,讓我念著當年的情分,照看你一二,畢竟你長得如此像葉巳瑾,他知道我看在這一點上就一定會用心盡力。”劉長安訝然失笑,“你倒是提醒了我,他的想法看來不止于此,他是想讓你成為我的妻子。”
“你說什么!”
恍如晴天霹靂,心情的跌宕起伏就猶如她波瀾壯闊的寬廣心胸上的起伏跌宕。
“這太荒唐了,我怎么能本章分2頁,當前第1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