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的房間門，外面靜悄悄。
楚蘭歌像是料到他心中所想，“外面的人被我遣散了。”
元帝不太信，除了下人，還有暗衛。
暗衛只聽命于他，不是那么容易被調走。
果然，楚蘭歌補充，“你那些暗衛中藥了……正昏迷當中。”
“你下的？”元帝目光凌厲了幾分。
楚蘭歌忽然淡淡一笑，“嗯，是我讓人下的。這人，還是卓一瀾交給我的人脈。這是不是很有趣？”
元帝：“……”
當年，他因為卓一瀾而殺她。
如今，又因為卓一瀾而落到她的手里？
現在的元帝只覺得心堵，非常心堵！
只不過，元帝表面上還是沒有流露出過多的表情，有時冷面具戴久了，想脫下來并不容易。
元帝皺眉道：“我不怕死，可我現在還有未了的事。”
“是一統天下嗎？”楚蘭歌問。
元帝：“這是我和你父親，一生的夙愿。”
“你死了，自有人會替你們完成。”楚蘭歌又握了握匕首的把柄，“……我就比你更擅長行兵打仗。”
“……”元帝面上的表情僵住了。
人只要能活著，誰會想死？
元帝也不能例外。
可當年之事，又確實是他欠了她一條命。
兩個人對峙著，氣氛格外凝重。
一個想要殺人，一個不想死。
元帝道：“你今日來這里，瀾兒可知曉？”
“不知。”楚蘭歌不屑撒謊。
元帝又說：“如果日后，瀾兒得知你今日所為，他會如何想？你可有考慮過了？”
“……”楚蘭歌沉默。
這是想借著那人，讓她放下仇怨嗎？
以前，她覺得自己能放下的。
事實上，也只是一時放下，心中終究是怨恨難平。但是不能否認，元帝在卓一瀾心中的分量不輕。
元帝的死，肯定會讓他傷心難過……
元帝道：“其實我們之間，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只要你能放下過去——”
“我放不下。”楚蘭歌打斷了他的話。
一把匕首，咻的一下子。
篤的一聲，刺入了元帝身旁的木榻。
元帝雙唇緊抿，眉頭皺死了死結，“此事真無回旋的余地嗎？”
楚蘭歌面上有著肅殺之色。
其實她的內心，絲毫沒有面上的平靜。
她在掙扎。
來之前，明明就決定了報仇。
只有仇人的血，才能平息她的怨恨。
血債，只有血償。
只是想到了京城中那個人……
楚蘭歌突然問：“我父親的死，你可有插手？”
問完頓了頓，她補充說：“我想聽實話。”
元帝：“沒有。”
沉默了半晌，元帝又道：“我一直敬重楚大哥的為人。”
有一些隱秘，只有楚父和元帝知曉。
當年楚父的聲望，遠勝于元帝。然而楚父的胸襟又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自知自己的短板，不擅長玩弄權術，為了能讓天下窮苦的百姓早點過上好日子，楚父推舉了元帝登上了帝位。
皇位，說舍棄就舍棄了。
天下有幾個人能做到？
因此，元帝對楚父的為人，十分敬佩。
楚父的死，真是一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