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有毒923 銅都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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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3 銅都


更新時間:2019年04月07日  作者:第十個名字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第十個名字 | 大宋有毒 


市場上絕大部分鄱陽湖大閘蟹都是掛羊頭賣狗肉的存在,可惜明白也沒用,不買就別吃,讓消費者自己去分辨螃蟹的具體產地,難度太大了。

這次無意中路過鄱陽湖,洪濤打算好好過過嘴癮,管它應不應季先吃上再說。但是在鄱陽縣城里一打聽,當地人知道湖里有螃蟹,酒樓也有售賣,但并不怎么出名,只是少數人的偏好。目前還不是吃螃蟹的季節,想吃得事先預定,讓酒樓的伙計去湖邊找漁家捕撈。

這頓大閘蟹把洪濤吃的,溜溜兩天沒從床上爬起來,差點沒把腸子拉出來。后世的人吃螃蟹,無非就是蒸煮炒,間或還有腌制的,可宋人在吃上面太生猛了,他們吃生的,螃蟹刺身!

當伙計把兩份螃蟹和幾種作料端上來之后,洪濤半天也沒搞明白生螃蟹咋吃。這也怪他不學無術,如果能多讀讀蘇老頭的詩,估計就不會這么驚訝了。

《丁公默送蝤蛑》:溪邊石蟹小如錢,喜見輪囷赤玉盤。半殼含黃宜點酒,兩螯斫雪勸加餐。

丁公默也叫丁騭,是個進士出身的州官,是蘇軾的朋友,據說當年也去王詵的西園里鬼混過,但洪濤真想不起來了。

蝤蛑,梭子蟹的古稱。詩里面說的是丁公默送了幾只梭子蟹給蘇軾,蘇老頭吃的挺香。其實這都不是關鍵,關鍵就是第三句,半殼含黃宜點酒。

啥意思呢?這是宋人吃螃蟹的一種吃法,活螃蟹洗凈劈開,用酒或者酒釀腌漬半個時辰,然后就生吃了,名曰酒潑蟹生。還有一種更簡單的吃法,連腌漬的工序都省了,直接把螃蟹切成塊,用橙子搗成泥拌拌上桌,名曰洗手蟹。意思就是制作時間短,洗個手的功夫就做好了。

洪濤對吃還是挺大膽的,只要別人敢吃他就敢吃。看到王十吃的挺香,于是先酒潑再洗手。味道嘛……除了有點腥味之外,倒是也還湊合,勝在新鮮兩個字。

嘴湊合了,腸胃真受不了,不到一個小時洪濤就嘗到了鬧肚子的滋味兒,好在還有個王十在一邊細心照顧,真沒看出來女特務頭子還有當丫鬟的潛能。

二天之后洪濤終于不拉了,于是他又去了一趟鄱陽鎮的酒樓,預定了一簍大閘蟹。但是沒讓酒樓的廚師再弄什么酒潑蟹和洗手蟹,而是拿回了永平監駐地,讓一庫上鍋蒸,沾著醬油、米醋、橙汁、姜末,大快朵頤!

“蟹子居然能如此好吃,主人可否把此法傳授于我?”要說傳統,酒潑蟹和洗手蟹才是正宗,洪濤的吃法反倒成了創新。以太吃的比一庫蒸的還快,吃完了還不忘討要蘸汁的配方。在他看來,這又是主人的絕技,必須特別神秘。

“你要它作甚?”洪濤倒不是不想給,只是覺得以太拍馬屁的功夫有點退步,在這四個貼身日本浪人中,他的武藝最稀松、膽子也最小,能留下來完全靠那張嘴,拍起馬屁來口吐蓮花,毫無廉恥。

“小人打算在瓜洲鎮開間酒樓專賣駙馬菜,還缺一味招牌菜,此蟹最合適不過!”看到沒,這才是以太的真本領,他開個屁的酒樓,涼拌胡瓜都不會做。但他能說得讓人信以為真,不著痕跡、結結實實的拍上一擊,想不舒服都不成。

“來,拿銅鏡好好看看自己是當東家的料不!”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句話真是太對了,即便如洪濤這么理智的人,聽到以太的變相恭維之后,明知道是假的依舊無法指責。隨手拿起一面銅鏡扔過去,說是懲罰不如算獎勵。這面銅鏡是當地制鏡名家的傳世之作,價格不菲。

鄱陽鎮這種小地方里的小地方,還有制鏡名家?這事兒剛開始洪濤也不知道,他只是覺得饒州不在湟州會控制范圍之內,永平監又有新軍駐扎,相對更安全,才選擇以此為會議地點。

但抵達之后才發現,別看鎮子不大,卻是臥虎藏龍,尤其是距離鄱陽鎮五里的永平監,在新政實施之前它是大宋最權威的四個鑄錢中心之一,即便新政鋪開之后,湟州金幣逐漸取代了原本的貨幣體系,但在完全廢除銅錢之前,永平監依舊是大宋最大的銅錢鑄造中心。

為什么會這樣呢?有銅礦的地方也不止饒州,甚至比它交通便利的也不是一處。原因很簡單,饒州銅匠把膽水煉銅法用于大規模煉銅,從唐代起就讓饒州成了鑄造銅錢的中心,此后一代又一代的鉆研煉銅和鑄造技術。

正是靠著這些絕技讓饒州這個小地方始終在鑄銅領域里占有一席之地。最輝煌時期每年由此鑄造的銅錢數量高達六十多萬貫,整個鄱陽鎮、甚至是半個饒州同時受益。

目前永平監下屬的兩個主要銅礦興利場和鉛山場已經被兵部接管,每年銅產量的一大半用于鑄造大炮。永平監的鑄幣工坊也大部分關閉了,昔日輝煌不再。

不過除了鑄造銅錢之外,鄱陽鎮還有一個產業比較發達,也可以說是鑄幣業的副產品,鑄造銅鏡。一面精致的饒州銅鏡在玻璃鏡子被高俅搗鼓出來之前,很早就是大宋的馳名品牌了。

對于饒州東南部的很多百姓而言,新政的到來、科技的創新恐怕并不是好事兒。鑄幣業因為新的貨幣體系凋敝,制鏡業暫時還能支撐,但隨著玻璃鏡制造技術的提高,很快也會日薄西山。

第一個抵達的并不是從開封來的委員,但規模最大的必須是。王二她們即便一路上不曾招搖也沒有提前通知當地官府,可一個營的新軍護衛隊在內地行走已經算陣容很龐大了,除了邊境地區之外,內地很少有如此大規模的駐軍,通常每個省、每個路都只有兩個排左右,只起到震懾和快速反應控制事態發展的作用。

直到看見了攝政王,饒州知州才明白這隊人馬到底是來做什么的,然后就后悔了。本想和中央大員套套交情展示展示功績,要早知道攝政王就在永平監,打死也不會追來的,這位是出了名的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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