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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里面的女音,任索眨眨眼睛,跟古月言對視一眼。
他很重視古月言,不僅僅是因為他答應過要保護她,更重要是古月言是他能抱到的最大大腿——說不定古月言等下就會抽到一個讓人直升四五六七轉的超級奇跡呢?
當然,除去功利的想法外,古月言要他遵守八榮八恥等公民道德,任索也不會拒絕。他沒有那種‘我比你大所以你要聽我的’這種老不死想法,既然古月言說得比較有道理,那他就聽古月言的。
其實他也就比古月言大幾歲,古月言在夢境里好像還變成熟了一點,相貌身材都發生輕微變化,看起來和他幾乎是相同年齡段的人,跟任星美完全不一樣——任索每次看到任星美的胸部,都會下意識當她還是小學生。
古月言嘆了口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起進去吧。”
私湯里首先是一間小的換衣間,穿過換衣間后才來到溫泉。
溫泉處于野外,除去泉邊的數盞石燈,最大的光源莫過于頭上的下弦月了。
這片區域里正下著細雪,無風,雪花輕盈地從天而降,落到炙熱的溫泉里燃起一縷輕霧。
任索兩人看過去,便看見……一個大型電視屏。
是的,一個約莫65寸的液晶電視屏,就這么豎在溫泉中央,電視屏旁邊還有兩個透明的玻璃揚聲器,里面正傳出‘敵將吾去脫他衣’之類的喊殺聲。
他們兩個沿著溫泉邊繞過去,便看見電視屏正面對著的方向,有一張處于溫泉里面的水沙發,水沙發旁邊放著兩個飄在溫泉水面上的架子,一個架子放著薯片、薯條、炸雞翅、烤羔羊肉、烤牛肉、烤雞胗、一盤剝干凈的小龍蝦等等,另一個架子放著飲料,看顏色應該分別是可樂、雪碧、果粒橙和抹茶奶蓋紅茶。
一個黑發女孩慵懶地躺在水沙發上,一邊泡溫泉,一邊打游戲,一邊吃零食,一邊喝飲料。
真是看得任索眼都直了——
“不許看!”古月言狠狠戳了一下任索的腰,任索馬上轉過頭看月亮,語氣尷尬地說道:“啊,今晚月色真美。”
如果換個時候,古月言說不定還會以為任索很有文化,但她現在卻是滿腔怒火,大聲喊道:“羨魚,你給我穿上衣服!”
沒錯,正在泡溫泉,赫然是一絲不掛的林羨魚!
別看林羨魚平時蠢兮兮的,但身材卻是閃得任索都睜不開眼睛。她兩只手握著手柄,手臂夾著胸前的兩只大白兔,擠得大白兔臉都鼓起來了,而且大白兔恰好就在水面上,一滴滴晶瑩的水珠在大白兔上點綴流淌。
上次任索看見這么勁爆大象部落的畫面,還是從趙火的手機屏保里看到。
正慵懶地躺在溫泉里的林羨魚,視線依然緊緊盯著屏幕上的游戲,雙手敏捷地按動手柄,長長地‘哎’了一聲:“泡溫泉穿什么衣服啊,我泡的是私人溫泉啊”
“因為我們在看著你啊!”
“看就看唄,我又不會少塊肉。而且班長你的胸比我下流多了,你肯定不會因此嫉妒我的”
“但任索也在啊!”
“任大哥想看就看唄,只要不是我看任大哥就行了”
“你快點穿衣服!”
“穿衣服好麻煩哦”
“那你過來!”
“我不想動,太麻煩了”
無論古月言怎么說,林羨魚就是不肯過來,也不肯穿衣服,說話還拖長聲音,話語里的咸魚懶意幾乎要滿溢而出。
古月言恨得跺腳,她知道林羨魚很懶,不知道會懶成這樣!
“我們走吧!”古月言拉住任索的手,說道。
任索將視線從月亮收回來,“不跟她聊一下嗎?說不定她可以幫我們……”
“她能做的,我都能做!”古月言氣鼓鼓地說道。
真的?她現在不穿衣服泡溫泉……任索當然沒那么白癡說出這種話,只好撓撓頭被古月言拉著離開。
這時候反而是林羨魚忽然說道:“哎我有事要告訴你們”
古月言停下腳步,問道:“什么事?”
“你過來我這里,我就告訴你。”林羨魚懶洋洋地說道。
古月言和任索對視一眼,然后她讓任索待在原地,自己沿著溫泉邊走到林羨魚身后——林羨魚的水沙發是靠著岸邊的。
古月言蹲下來問道:“你想告訴我什么?”
“我想告訴你……這個!”
只聽得噗通一聲,任索用眼角余光瞥見古月言被林羨魚拖下了水,然后林羨魚嘻嘻傻笑著抱住了古月言,說道:“班長一起泡溫泉嘛”
古月言回過神來,撥開眼前濕漉漉的頭發,看著近在咫尺的林羨魚,生氣地說道:“你——”
“離開他吧。”
林羨魚忽然湊近古月言耳邊,低語道:“別沉淪下去了,離開他吧,班長你傷心的時候我會陪著你的,我會一直安慰你的,直到你在心里蓋起一座墳,葬著那個未亡人之前,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古月言微微一怔,瞄了一眼遠處正背對著她們的任索,臉上的憤怒迅速消退,抿緊嘴唇,神色復雜。
“果然不愿意嗎?”林羨魚嘆了口氣:“我果然不該說這種話……太麻煩了。”
古月言:“謝謝。”
林羨魚坦然接受了古月言的感謝,低聲說道:“我一直覺得班長你值得更好的……不是說任大哥不好,但你應該成為唯一,而不是……哎,算了,那兩位也是很好很好的,我不該這么說,沒意義。”
“對不起。”古月言感覺自己辜負了林羨魚的期待。
“道什么謙,我會一直幫班長你的,哪怕對手是可以一只手指就能碾碎我的強者,動動腦子就能讓我萬劫不復的陰謀家,但我……哎,算了,我就不該摻和到里面,我自己都自身難保……”
古月言:“你以前從來沒對我說過這些話。”
“是嗎?但我看見你就想說了,想說很久很久了……”林羨魚搭住古月言的肩膀,語氣慵懶地說道:“可能是因為我怕麻煩,所以才沒說吧……”
雖然沒有驗證,但古月言知道面前這個林羨魚是投影,而不是本體。
林羨魚在現實里從來都只是鼓勵她,幫助她,而不會勸阻她——可能是因為林羨魚知道,她根本不甘心放棄。
夢境里的林羨魚,是現實的投影,因此少了一分顧忌,多了一分沖動,便想辦法騙自己下水,也要跟自己傾訴她那份憋得慌的勸言。
“放心吧,我相信自己,也相信他,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幸福的結局。”古月言說道:“當然,我也相信你,無論我是幸福還是悲傷,你都會跟我一起分享的吧?”
“當然。”林羨魚微笑道。
“那么能不能放開你的手,你摸了好一會兒了。”
“啊抱歉抱歉不過班長你的又大了呢,軟彈軟彈的,摸起來好舒服,任大哥肯定愛不惜手——”
又聽到一聲噗通聲,任索微微側頭,用余光看見林羨魚好像被古月言打進溫泉里了。
他稍微離溫泉邊遠一點,免得等下也被人拉進溫泉里。
看著林羨魚從溫泉里浮起來,古月言沒好氣說道:“那我回去了。”
“等等,我有事要跟你說啊。”
“你不是說了嗎?”
“剛才是我的心里話,我說的事是哪個。”
隨著林羨魚的指向,古月言這才注意到溫泉的有一小塊隱匿在墻壁的陰影里,只有些許水面倒映的光影。而就在這一小塊溫泉里,赫然有一個人漂浮在水面上,而且一動不動的。
古月言立馬走過去,便發現這個人就是任索剛才追蹤的藍發少女,露娜!
“剛才她從天上掉下來了,動都不動,可能是死了,你幫忙抬走她吧。”林羨魚懶洋洋地說道。
“你為什么不自己來?”
“我又不會治療,她看起來好像也要死了,我就懶得動她。”林羨魚重新躺回水沙發上,說道:“幸好你們來了,不然的話溫泉都可能染紅了……”
古月言一邊脫下斗篷包裹住露娜走上岸,一邊問道:“但旁邊有個死人……你難道不怕嗎?”
夢境投影雖然與現實不一樣,但基本思維應該差不多的,古月言無法想象林羨魚居然因為懶惰這種理由,可以任由旁邊躺著一具生死未知的人!
反倒是任索可以理解林羨魚。正如林羨魚所說,她又不會治療也不會急救,她的‘夢’就是一邊泡溫泉一邊打游戲,并不是救人。
“活人比死人恐怖。”林羨魚拿起手柄,繼續玩游戲:“班長你很容易被大眾的價值觀帶著走,例如恐懼死者,例如追逐愛情,例如看重成績……”
“別為你不學習找借口!”古月言說了她一句,便連忙抱著露娜到任索面前,任索早就準備好了治療法術,迅速為露娜進行簡單治療。
露娜受到的傷害是槍傷,恰好剛才任索就進行了槍傷治療,手還熱乎著呢。
他嫻熟地處理完露娜所有傷口,止血,止痛,愈合傷口,抱起露娜說道:“沒問題了,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有些傷口要脫衣服進行治療,我們回去吧。”
古月言點點頭,她雖然不明白任索為什么這么看重露娜——哪怕任索是因為露娜而發情,也絕不會努力到這個地步,他的懶惰足以壓制他的荷爾蒙分泌——但她也不愿意眼睜睜看著露娜死去。
“羨魚,我走了。”
“任大哥再見。”
“羨魚拜拜!”
“班長,有空來找我玩。”林羨魚懶洋洋地躺在溫泉里,繼續打游戲。
回家很快,事實上他們其實也沒走多遠,銀白光柱消失后他們都是隨便亂逛的。
到了診室,古月言為露娜脫下衣服,順走了露娜的第二枚銀月之晶(任索要求的),遮掩住她的關鍵部位,再讓任索深度治療露娜的傷口,然后用毛巾擦干凈露娜全身,幫她換好干凈的病號服,足足弄了近一個小時。
古月言累得坐下來休息,忽然身體一陣哆嗦,但同時又感覺室內溫度很高,很溫暖。她想了想,問任索:“你在散熱?”
任索點點頭:“你衣服不是都濕了嗎?我一回來就開始散熱了,不過速度好像有點慢……”
剛才古月言被林羨魚拖進溫泉里,衣服全濕了,回來的時候和治療露娜的時候完全沒留意,她這時候才發現衣服還是濕濕的。
幸好護士服不透明,濕了之后也只是更加貼身,但古月言都穿成這種勾人小護士的模樣了,也不介意這點小小的誘惑力增加。
不過古月言此時卻是心里一動,搬著凳子坐到任索旁邊,迎著任索疑惑的眼神,她說道:“衣服濕的穿起來好不舒服,我現在又沒有衣服換,只能靠著你來讓衣服趕緊干透。”
然后她從后面抱住任索,靠在他背上,輕聲說道:“提高一點溫度。”
對于成為暖爐很有自覺的任索馬上提高溫度,不過他此時的注意力已經全在他的背上了。
林羨魚說的沒錯,古月言的胸比她下流多了,連帶著任索腦海里都循環播放著下流的內容……
古月言完全不知道自己對任索正在進行‘精神鞭笞’,她很享受地躺在任索溫暖的背,心里卻是回憶著林羨魚對她的勸告。
你值得更好的,你值得成為某人的唯一。
但其實,此時此刻,此地此景,我就已經是他的唯一了啊。
如果……
古月言心里驀地出現一個念頭。
她當然不是想讓他們兩人永遠留在月之暗面,試煉終有結束的時候,而且她期待的愛情也不是這種恍如逃避的私奔。
她內心深處比誰都渴望獲得認可,她渴望自己的戀情能獲得所有人的祝福,而且她也沒有逃避的習慣。
現實里她連連退讓,但月之暗面,卻幾乎是她的主場,而且客場沒有對手。
她這一次,優勢極大!
病床上的藍發少女忽然坐起來,雙手抓住任索的肩膀,顫著聲音淚眼汪汪地看著任索問道:“我的銀月之晶呢?我那么大的銀月之晶呢?”
古月言瞬間被嚇得站起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胸口——兩枚銀月之晶都藏在里面。
她咽了口唾沫,顫聲問道:“你,你想干什么?”
任索一點都不緊張,甚至伸手幫露娜理了理劉海,歪著腦袋笑道:“銀月之晶是什么?我不知道你說什么啊。”
原來,幫游戲機坑主角的感覺,是這么愉悅的啊。
我就是拿了你的銀月之晶,但你完全不知道,甚至還以為我只是一個NPC呢。
“你又被人丟到診所門口,是護士幫你換的衣服……月言,你在幫她換衣服的時候,有發現什么東西嗎?”
古月言搖搖頭,推開露娜搭在任索肩膀上的手。
露娜也冷靜下來,但表情卻是小虎牙咬著下唇,眼睛噙淚,耷拉著腦袋,雙手抓起被子蓋著身體,委屈巴巴地看著他們,看起來可愛又可憐。
她看了看窗外的月光,說道:“給我衣服,我要離開了。”
露娜換好衣服后,忽然靠近任索用力嗅了嗅,說道:“我會回來的。”
“一路順風。”任索笑道。
看著露娜離開的背影,古月言心里對她擁有的‘唯一’優勢的絕對自信,已經開始搖搖晃晃了。
任索不知為什么非常在意露娜,但他兩次與露娜的互動都是為了救露娜,而且都為古月言拿到了可以大幅增強古月言實力的銀月之晶,古月言根本沒法指責他。
露娜剛才明顯是也在意起任索了,只是不知道她還會不會回來——在她眼里,任索應該只是一個原住民才對,她不會投入更多感情吧?
對于一個路人,她這樣的美少女,平時都不知道見過多少,怎么會因為一兩次救命之恩就喜歡上了呢?而且她在試煉之中,怎么會有時間喜歡一個閑人?她跟任索只認識了這么短時間,也完全不了解平時的任索,她怎么可能喜歡這個陌生人?
嗯,沒錯,露娜以后還得去爭奪銀月之晶,沒有時間回來找任索,剛才肯定只是隨口一說。
我這一次,優勢極大!
重新振作起來的古月言,聽見任索問道:“我們還出去嗎?”
“不出去了!”古月言馬上說道。
要是出去遇到東承靈、喬木依,或者又撿到露娜,古月言絕對會懷疑人生的。
“這樣啊……好吧。”任索想了想,忽然摩擦起手掌,舔了舔唇,眼神游移,不太好意思地說道:“那月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可以……脫下衣服到床上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