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
收復定襄善無城這一仗打的干脆利索,于幽州軍而言更有牛刀小試的感覺……這不僅是因為善無城一戰而下,更重要的一點是,幽州軍的戰果出乎意料的好,他們居然在善無城西面殺虎口南面的長城下,堵住了數千來不及分散逃竄的休屠各部匈奴兵馬,從而斬首上千,俘虜上千。
平心而論,這跟之前所憂慮的匈奴人一戰便潰,潰了就散,以至于讓人無從下手的猜想,實在是大相徑庭。
“君侯。”
下午時分,善無城西的荒野中,白馬旗下,望著被押解回來的匈奴俘虜,婁圭忽然回頭看向了公孫珣。“我有一計,或能破匈奴如今之勢。”
“將軍!”
公孫珣未及答話,相隔甚遠,從前方戰場上親自偵查回來的田豐便遠遠在馬上呼喊。“我剛剛想到了一個破敵之策,若成,必能讓匈奴人吃痛,不敢再輕易越河侵擾山西。”
傘蓋下的公孫珣一時失笑:“巧了!我也剛剛想到了一個故計……你們說,咱們三人要不要各自在手心里寫個字,相互映照一番?”
此言一出,高順、趙云等穩重一些的倒還好,魏越、田豫、京澤等幾個跳脫的人卻是不禁紛紛湊趣:
“君侯好興致!”
“依我看,兩位中郎將必然與君侯英雄所見略同。”
“王君那里應該隨身帶有紙筆墨囊吧?”
“將軍何必故弄玄虛?”就在這時,田元皓勒馬到旗下,倒是有些不耐起來。“不就是效仿馬邑之謀,誘敵深入嗎?戰事瞬息萬變,此時應該盡早謀劃設計,然后盡快施行,以防坐失戰機,哪里是做這些事情的時候?”
中軍處諸多將佐,還有不少文士,不禁有些訕訕。
“元皓未免求全責備了。”公孫珣見狀笑聲連連,不以為意。“軍旅匆忙,戰事嚴肅,正因為如此,才應該在戰后稍有游戲,以求張弛有度……你說是不是?”
田豐居然不能反駁。
“不過既然計策相同,而且還已經言出,倒也沒必要游戲了。”婁圭上前打了個圓場。“不如我等即刻回善無城內,安排布置。”
公孫珣先是微微頷首,復又失笑搖頭,卻是在勒馬回轉之前朝京澤吩咐了下去:“傳令下去,今日是出山西第一場勝仗,不要麻煩,將平城父老之前送的那幾頭豬殺了,連著今日死掉的戰馬,再尋些干凈的秋葵,晚上包餃子吃!”
京澤自然答應,周圍軍士也轟然歡呼,而已經隨婁圭回轉的田豐卻是不禁搖頭。
話說,早在多年前,公孫大娘便著力推廣她的改麥飯為面食,餃子這種東西更是早早被‘發明’了出來,但成效卻一直很差。
原因自然多種多樣了,不過其中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傳統陶器很難迅速加熱,完整燙煮。可是,隨著鐵鍋的出現,這一局面幾乎是立即被翻轉,大量的面食被迅速傳播和發明了出來,而餃子這種東西更是作為面食的主力軍之一,迅速成為北方地區,甚至中原地區普遍性的食物……確實是普遍性的食物,純野菜餡料的餃子總是很普遍的,而豬肉餡的就很難見到了。
當然,公孫珣此番要包餃子,就純屬無聊之下的幽默感發作了,因為他與婁圭、田豐三人的計策很簡單,就是‘包餃子’。
善無一戰之前,三人因為匈奴騎兵的特點而得出了勝敵易、殲敵難,然后匈奴人反復難制的結論。然而,當他們親自與匈奴兵在山西最北面大同盆地邊緣打了一仗后,親眼在戰場見到了一些額外的東西后,卻反而得出了相反的結論——也就是幽州軍未必不能對匈奴人造成大規模殺傷,從而震懾匈奴。
造成這種改變的原因有兩個。
一個是長城,具體來說是內長城。
所謂內長城,顧名思義,就是在內地的長城,是已經失去了邊防效用效用的長城,譬如春秋戰國時期七雄之間修的那些長城,齊國在泰山地區的長城、趙國在邯鄲修的長城、韓國與楚國邊界的長城……這種長城在歷史上鼎鼎大名,可在大一統后卻立即就被荒廢掉了,甚至淪為交通阻礙而不得不進行拆除。
也正因為如此,公孫珣等人之前才會忽略無視這個問題。
然而,在太行山西到黃河這片所謂山西地區,它的內長城不僅保存完好,而且長度、規模都是遠超它處的,甚至因為地形的緣故,依舊起著遲滯胡人騎兵的作用……尤其是沿著山西西部呂梁山地區修筑的這一條長城,綿延數百里,依山嶺而為,乃是千年間從戰國時期就開始不斷修筑并連結而成的‘大雜燴’。
沒辦法,這里自古以來就是胡漢分界線,不說別的,漢武帝之前沒有奪取河套地區的時候,怎么可能不在這里修長城防衛匈奴?
實際上,著名的雁門關并不在平城以北……那里是以高柳塞為核心的防御體系,雁門關在雁門郡最南面,山西地區的長城復雜程度可見一斑。
而今日,恰恰就是這條已經沒有人駐扎的呂梁山山西內長城,在戰場上嚴重阻礙了匈奴人的逃竄。
公孫珣等人也順勢醒悟到了這條廢棄長城的價值——如果能和今日善無一戰一樣,在內長城東面開戰,那么匈奴人是沒那么容易逃走的!
至于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眼前的休屠各部匈奴人實在是太窮了!
時間轉眼來到傍晚,因為戰亂而空蕩蕩的善無城早已經變成一個大軍營,不過由于城池的存在,到底是比軍營更寬綽更隨意。而且,今日終究是打了勝仗,匈奴人再窮也貢獻了不少戰馬和戰功,再加上餃子的香氣在空氣中彌漫,反而讓善無城中彌漫起了不少歡聲笑語,氣氛著實不賴。
而此時昔日的郡府官寺大堂上,已經吃了一碗餃子的衛將軍公孫珣卻正盯著對面一個滿臉黝黑,身材瘦小的中年匈奴人吃飯……燈火映照下,后者渾身臟兮兮的,甚至還帶著血污,而且居然不會用筷子,竟是在用手來撈著餃子吃。
這已經是其人的第四碗餃子了。
“好吃嗎?”公孫珣看了一會,卻是忽然開口。
那匈奴人聞言想要回話,卻直接被嗓子里的餃子給噎住,一時狼狽不堪。
“不要緊,喝點熱湯。”公孫珣好整以暇,不慌不忙。
旁邊立即有人送上湯來,那匈奴人連喝數口方才勉力回過勁來,然后匆忙離開幾案,試圖下跪回話。
“坐回去就行,不急。”公孫珣依舊不以為意。“好吃嗎?”
“好吃!”那匈奴人雙手油膩,神色小心,但其人再聞得此問,卻是即刻大聲回復,毫不猶豫。
“好吃就行。”公孫珣輕笑道。“我也看出了……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人?”
“俺叫須卜居次,是休屠各部的一個頭人,手下有兩三千人……俺祖爹是上上個休屠各部的骨都侯。”
“竟然還是個匈奴貴種?”公孫珣愈發想笑。“我剛剛便想問你了,你漢話說的如此之好,跪坐的姿態也不賴,卻為何不會用筷子,而且看樣子也不曾吃過餃子?”
“回稟大將軍。”這中年匈奴首領扶住身前木碗,小心翼翼答道。“俺們是休屠各部……”
“我知道。”公孫珣不以為意。“休屠各以漢話而言,便是大地女神部,乃是匈奴右部實力最強一部,首領素來領右部骨都侯一職……我在雁門屯駐過數年,如何不知道你們?此番作亂,不就是你們為首嗎?你們首領須卜骨都侯更是被推為單于……可如此大部,你為部中貴人,如何連筷子也不會用?”
須卜居次聞言愈發小心翼翼,似乎頗有羞赧之意,只是面色黝黑,看不出來而已:“回稟大將軍,俺們休屠各部雖然人數眾多,且多貴種,可卻住在王庭右側的沙漠惡土縫隙間,牛羊馬匹養起來極為艱難,所以素來是最窮的。除了王庭賞賜,便只有一些鹽湖能做出息……”
“原來如此,那么那此番作亂,除了是因為上任單于是朝廷擅立你們不服之外,更多的倒是因為窮困所致了?”公孫珣恍然大悟。“我就說嘛……這善無城早就是個空城了,也沒什么財貨,可你們今日逃竄時居然抱著木器、陶器不舍得撒手,可見是窮到一定份上了。”
“正是這個意思。”須卜居次趕緊再言道。“其實當日那護匈奴中郎將擅殺擅立單于一事,朝廷也治了他的罪,俺們又哪里會在意和不服?若真因為了這個不服,那為啥當日不反,隔了這么多年才反?實在是這幾年,那單于羌渠非但斷了俺們右部的賞賜,便是湖鹽辛苦采集出來交與他,他也不幫俺們去賣……俺們右部那里窮困交加,已經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正好這時候,朝廷征召俺們南下去平叛,王庭和左部倒也罷了,唯獨俺們右部,大家擔心離開故地,婦女和孩子全都會餓死,便心中有火,一口氣殺了羌渠,擁立了我家骨都侯為單于。”
“然后一不做二不休,復又聯合左部等人,過河來搶我的雁門了?”公孫珣似笑非笑。“我知道你們休屠各部的來歷,也知道你們為何造反了……那你知道我的來歷嗎?”
“知道!”須卜居次愈發緊張。“白馬將軍的名聲,十幾年前俺們隨著之前的單于還有臧將軍出塞便曉得了,俺當日也在軍中,俺爹就是那時候死的,后來白馬大將軍的名字一會從東面傳過來,一會從北面傳過來,又一會從西面傳過來,咋能不知道呢?”
“但你們卻不知道雁門是我的地方?”公孫珣忽然打斷對方,面色也隨之變得陰冷起來。
須卜居次立即不敢說話了,只是勉力點頭。
“現在知道了?”公孫珣復又冷冷追問。
“知道了。”須卜居次心驚膽戰。
“不知者不怪,而且你們也確實是事出有因。”公孫珣復又展顏哂笑。“而且像你們這種爛兵窮鬼,我也不想與你們作戰……雖然勝是一定勝的,但勝了也不過是奪幾匹馬,而且也免不了一些傷亡。”
須卜居次茫然中有所醒悟,卻是不禁激動了起來。
“這次被俘的千余人,還有你們的戰馬我一并放回。”公孫珣繼續言道。“你去西面找你家單于,告訴他,我無意與他糾纏,但他也不能繼續越過大河來騷擾我的領地……”
“大將軍的恩德俺一定記在心里。”須卜居次強壓激動,小心再問。“只是俺實在不知道大將軍的領地都是哪些?”
“云中郡的荒干水知道嗎?”公孫珣有些不耐的問道。
“知道。”須卜居次已經徹底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我雖然有心,可再往西卻也無力了,以云中郡荒干水為界,東面云中、定襄、雁門,南面太原、上黨、河東……都不是你們能插手的!便是西面,也不許劫掠漢人,若他們想來東面,你們也不許阻止!”
“俺全聽大將軍的。”
“不是你聽我的,是要你們單于聽我的……”公孫珣沉思片刻,卻是給出了一個期限。“我知道你們散落各處,不好收拾,告訴你們單于,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若還不走干凈,我就只能在太行山西與大河東面大開殺戒了。”
須卜居次慌忙答應。
“那就走吧!”公孫珣見狀不由有些百無聊賴起來。“我往后一個月要在平城匯集雁門定襄、云中三郡的官吏、兵馬、大族……再尋我就要去平城了。”
須卜居次急忙想起身叩首,卻是不顧堂上還有多名武士,居然是先低頭將碗中已經冰涼的兩個餃子給抓在手中,這才叩首告辭……弄的押送此人離去的宇文黑獺目光怪異。
公孫珣見狀也是一時搖頭。
“君侯好誠懇。”此人一走,堂后側門處卻是轉入數名文士,其中戲忠卻是忍俊不禁。“我在外面聽著都覺的君侯是誠心以對,此番計策必然是成了。”
“志才想多了,我的確是誠心以對。”公孫珣一時嘆氣。“看此人打扮,完全匈奴野人,可聽此人口音,看此人舉止,卻分明是個陜北地道漢人,而且他所言恐怕也多是實情……匈奴人素來左富右窮,然后四面大亂,他們賣不出去湖鹽,又斷了中樞賞賜,此番作亂十之八九是真被逼反的。”
“但終究胡漢有別,官匪分明。”戲忠難得正色勸諫道。“彼輩再窮困,如今也是越河作亂的胡匪……君侯且不可有多余仁念。”
公孫珣愈發搖頭:“這個道理我自然明白,我所言誠意……乃是說他們若真能管住貪心,依照我言語退回河西,豈不兩全其美?都是亂世求活,若真以漢室藩屬來看他們,何嘗不是民生多艱?”
“彼輩窮成這個樣子,將軍又給他們專門留出縫隙來讓他們鉆,他們如何能忍住貪念?”田豐在旁冷冷言道。“明明是將軍百般設計,想要多造殺傷,如何又來感慨民生多艱?”
堂上雅雀無聲,衛將軍公孫珣居然一時不能答。
半晌,其人方才勉強干笑一聲:“元皓說的是,且不說胡漢有別,誰讓彼輩是匈奴人我們卻是漢人?只說即便我在此處時彼輩能因為畏懼于我而遵守協議,可我一旦引兵馬南下,便是須卜骨都侯又如何能約束的住手下人繼續越境劫掠呢?是我多愁善感了。”
帳中這才紛紛松了一口氣。
十月十三,自知不敵漢軍的匈奴偽單于須卜骨都侯接受了遠房族弟須卜居次帶來的條件,其人立即引擾亂定襄的本部兵馬順著黃河幾字型那一豎南下,并沿途收攏部隊。而分散在各處劫掠的匈奴人也因為畏懼突然出現的數萬漢軍精銳,倉惶往黃河畔匯集。
十月十五,聞得衛將軍公孫珣在善無大勝匈奴,并驅除彼輩離境,雁門太守韓卓引郡中大部官吏、兵馬、大族北向平城往謁大司馬劉虞與衛將軍公孫珣。
而等到十月下旬,隨著天氣轉冷,黃河畔收攏起了大部兵馬的須卜骨都侯正準備渡河事宜的時候,忽然間,其帳中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們想跟俺們一起渡河逃遁?”須卜骨都侯今年四十多歲,卻老的像個六十歲的人,須發花白不說,聞言也是一時皺了滿是皺紋的黝黑面孔。“為啥啊?”
“大單于。”來人坐在帳中一個小馬扎上,倒也干脆。“雖說你們是匈奴人,我們是漢人,可兩家隔著大河一起做了上百年的鄰居,早已經知根知底,咱們不妨痛快一點……你們西渡,是想避開北面平城的白馬將軍嗎?”
“這事全雁門都知道。”旁邊有部族首領隨意言道。
“不瞞你們說,俺們馬邑張氏也想避開白馬將軍。”說話的是前雁門兵曹掾,馬邑張氏的族長,已經年逾五旬的張澤,不過,其人養尊處優,卻比對面的匈奴單于還要顯得年輕一些。
“為啥?”須卜骨都侯登時好奇。“你們都是漢人吧?俺還記得你家以前跟他關系不錯的,那個安利號的生意,不是你們引著往我們那里買皮子和鹽的嗎?”
“這次白馬將軍從并州來,是要去南面打朝中的另一個大將軍董卓的。”張澤言簡意賅。“就是當年的并州刺史……單于還記得吧?這兩個人跟你和于夫羅一樣,爭漢庭的單于大位呢!勢不兩立!我有個年少的族弟,先跟著白馬將軍,后來卻投了那個姓董的……大單于你也應該記得吧?張遼那小子,還來咱們這里征過兵……這次著實惹怒了白馬將軍,俺們只想跑的遠遠的,根本不敢去平城。”
須卜骨都侯和賬內諸多首領面面相覷,復又頷首連連,他們也不都是聾子,公孫珣此番戰略和張遼在南邊的事情也是知道的。
當然,也不是沒人搖頭,譬如那個逃回來的須卜居次,就說白馬將軍大度,未必生氣……但其人人微言輕,無人理他而已。
不過很快,這位偽單于卻也搖頭不止起來。
“大單于這是何意?”張澤見狀不由冷笑。“總不至于還記恨著幾百年前祖上的恩怨吧?”
“那倒不至于。”須卜骨都侯一聲嘆氣。“世道不好,誰家都有為難的地方,咱們也算是同病相憐。可是老張,不是俺不愿意納你家,而是我也不敢得罪白馬將軍,否則俺們又何至于紛紛聚在此處準備過河回去躲避?”
“俺也知道是讓大單于為難了,白馬將軍氣勢洶洶,又領大軍而來,觸怒了他如何是好?”張澤低頭為難道。“可是抄家滅族的風險擺在這里,還望單于發些善心。”
須卜骨都侯單于還是搖頭。
“若是大單于許俺們一同避難……俺家里頗有資產,按規矩分給你們一大半又如何?”張澤勉強言道。
帳中眾人一時騷動。
然而,須卜骨都侯單于依舊搖頭。
“若是俺打開城門,將馬邑全城獻給大單于呢?”張澤低頭半日,卻是忽然抬頭詢問。
而帳中諸多匈奴貴人卻是紛紛變色。
“張族長莫非開玩笑?”隔了許久,須卜骨都侯單于才喘著粗氣笑道。“還是想學你祖宗設伏謀俺。”
“當年俺祖上馬邑之謀,漢軍用了幾十萬大軍,如今俺用什么賴謀大單于?”張澤冷笑而答。“不過,當年俺祖上馬邑之謀用一馬邑就能引得當日雄霸草原與河套的匈奴大單于十萬之眾過去,如今你們窮成這樣,莫說不動心!大單于,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帳中騷動愈甚。
“張族長且出去等下,俺們自家商量個路子來。”須卜骨都侯單于見狀趕緊揮手。
張澤冷笑一聲,居然徑直起身拂袖而去。
——————我是過年吃餃子的分割線————
“太祖伐董,過雁門,匈奴諸雜胡作亂,雖勝而襲擾難制,眾以為難。時太祖戰而見邊墻,欲誘,乃釋然歸,親令軍中做餃子宴。官屬驚疑而不知所謂。唯京澤自令帳中嚴裝。人驚問澤:‘此何謂也’澤曰:'夫餃子﹐包而圍之。以比匈奴,當南下圍殲。后果如其言。”——《世說新語》.捷悟篇
PS:感謝第三十一萌余壯的爸爸,第三十二萌無心無定,第三十三萌真龍之爆炎……感謝諸位新年中的打賞,給諸位拜年了,明明是過年請假一字未更……還有,爆炎大叔結婚都三年了吧?真是宛如夢中。
相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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