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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實話,公孫珣一直都以為此人姓張名飛字翼德呢!
不過此時反過來一想,那張飛年紀應該比劉備小上不少,此時或許還是個少年,別說此人未必已經與劉備相識,便是相識了,一個身量都未長成的‘萬人敵’抓在手里又有什么用呢?跟雁門那位‘萬蟲不當’有什么區別?
說白了,公孫珣早就意識到,一個人物的成長是需要經歷的。
婁圭這個半成品的例子且不說……那曹孟德當日渦河里洗澡時的混樣子,難道就是鞭撻天下的魏武姿態了?十幾歲整日斗狗賽車的劉備和現在了死了娘成孤身一人的劉備,明顯不是一個人吧?
便是他公孫珣自己,如果沒有去洛陽學經,又怎么可能放得下對經學的尊崇?如果沒有在尚書臺誅宦,又怎么可能會徹底放下對皇室與公族的最后一絲期待?如果沒有提一萬之眾,覆滅一國,又怎么會變得像現在這般自信呢?
當然了,公孫珣也并不是輕視這些‘三國豪杰’,恰恰相反,他是很看重這些人的……畢竟,自家那位老娘當日討論這些人時所用‘幸存者效應’的說法在他看來還是很對頭的。或許十步之內必有芳草,或許有自己身后這堆義從中就隱藏著大量的豪杰人物,但這些青史留名的人卻是從能耐和運氣都‘已經’證明過了自己。
甚至進一步說,既然自己下定決心要去爭一爭,那如果能對某些人的性格和品行提前有所了解,也是好處多多的……審配就是一個絕佳的正面例子嘛,若非是當日自己大膽將后路托付給這位審正南,高句麗一戰的結果,還真未必就這么干脆利索!可是公孫珣為什么又會如此大膽將后路托付給此人呢?還不是他早就知道,這個審正南不但有智謀,而且是忠心耿耿的人物,絕不會作出背主之事!
所以說,公孫珣對這些‘三國豪杰’的態度,其實是期待中帶著一絲坦然的……認可他們在自家母親故事中展示出的能力和品質,愿意花力氣去探尋,但卻并不強求。而且,真要是遇見了,還要根據自己和對方的現實處境選擇真正適當的交往方式。
比如之前的董卓和呂布……董卓如今是標準的大漢忠良,你心里暗暗提防對方的同時無論如何也不能把人家當做國賊來對待吧?至于呂布,這位現在也不知道在干嘛的當世虓虎,公孫珣當日第一反應就是離得遠遠的,不僅僅是因為母親口中那個三姓家奴的惡劣品行,更重要的是當日呂布是曾經射過他一箭的。
兩兩相加,公孫珣當然自然就會對此人警惕萬分了!
其實,若是公孫大娘知道自己兒子的心思,一定會來一句,這是浪漫主義和現實主義的大雜燴……不講究!
總之,而回到眼前,聽聞對方不是張飛,而是什么根本沒聽過的牽招后,抱著一絲期待的公孫珣先是一怔,但旋即就按下失落并恢復了常態:
“既然是我弟的生死之交,不妨一坐。”
“多謝君候!”牽招也是剛成年的小年輕一個,聞言不由驚喜。
“子經非是俗流。”劉備在旁面不改色,看似是隨口而言,其實是有所提醒道。“他和那邊那個尚未加冠的史路一起,都是安平國名士樂隱樂公的學生,通學過經典……”
此言一出,公孫范、審配、王修幾人俱是眉頭一展,而其余人也是普遍性高看了這人一眼……不管如何,這年頭有文化的人總是讓人尊重的,尤其此人看起來孔武有力,也算是文武雙全了。
經劉備如此一言,那個未成年的史路也是勉強壯著膽子過來行禮坐下。而接下來,僅剩的一個領頭之人,也是不好不來了。
“涿縣簡雍,簡憲和,”這人大大咧咧一拱手,倒是比之前二人還放得開。“家世破落,也無名師,只是勉強識幾個字而已……君候不用在意我。”
公孫珣認真一聽,倒是不由搖頭失笑……恐怕眼前還真你算是一條大魚了!不過,此人如此疏狂,怕是未必能招攬到手。
一念至此,公孫珣卻是回頭望向了劉備:“德然、阿備……玄德弟!”
“是!”劉德然和劉備趕緊躬身作答。
“我將往邯鄲為令,并不能耽擱太久,此番來此處更是專門尋你二人的。”公孫珣干脆言道。“你二人年紀都已經到了,可愿意隨我出去做些事情?屆時在官府中鍛煉一二,也勝過在家閑居?”
“師兄既是長,如今又是尊,尊長有召,焉敢不從?!”劉德然當然沒話說,甚至掩蓋不住自己的喜色。
“正如德然所言,”劉備也是再度俯身致謝,卻又難免有些失落。“兄長一片好意,我哪里敢拒絕?只是母喪未除,哪里就有棄家而走的道理?”
這倒是意料之中了。
其實,劉備族中家中都明顯衰落,如今他家中更是只有他孤身一人而已,已經隱隱有些到了沒有出路的地步……為什么做游俠,一方面固然是燕趙之地的尚武風氣,但另一方面,游俠何嘗不是不得志沒出路的少年、青年不得已而為的‘職業’?所以,公孫珣來召,這位根本沒看出大漢朝要完的‘昭烈帝’,其實是很樂意去跟這位向來很照顧自己的師兄登堂入室的!便是他母親尚在,怕也是要催促自己兒子去追隨這位紫綬金印的貴人而去的。
但是,偏偏他正在母喪之中。而且,事情吊詭的地方在于……如果劉備沒有走正路的機會,那他一個落魄游俠,根本不會有人在乎他服了多長時間的喪;可若是他準備走公孫珣這條‘康莊大道’步入官場,那他劉玄德就必須要在母喪服期這個事情上讓人無懈可擊。
換言之,他只能選擇當眾放棄這個機會,甚至公孫珣也只能當眾接受對方的推辭,然后連一點饋贈都不好留的……服孝期間,理論上要杜絕物質享受的。
果然,公孫珣長嘆了一口氣,方才正色答道:“玄德孝行昭彰,我又怎么會強人所難呢?不過你我之間乃是少時至交,不必在乎一時一刻,等你母喪結束,隨時來尋我便是。”
劉備只能在大桑樹下再三俯下身來,大禮稱謝。
“爾等又如何呢?”就在眾人以為事情要因為劉備的服孝而就此結束之時,公孫珣忽然看向了簡雍、牽招。“史路尚未加冠倒也罷了,你二人既然是玄德的摯友,便是我的摯友,想來也是才德俱佳……難得相見,可愿隨我往邯鄲一行?”
劉備當然沒有什么反應……他要有反應就怪了!簡雍和牽招都是他朋友好不好?他連游俠頭子的職業生涯都被母喪打斷了,又如何會干涉自己兩個友人?
甚至恰恰相反,他倒是因此對公孫珣愈發感激起來。
要知道,當日他劉備在洛中緱氏山的時候,天天斗雞走狗,招惹是非,也就是眼前之人愿意看顧于他,然后無功而返時也只有此人專門記著他,給他留了大量財貨……雖然被他回家后大手大腳散的精光了便是。
當時年少,還只覺得理所當然,而現在看來,簡直是恩情甚重!
甚至,劉備心中也隱約有些和旁人類似的猜想,那就是二人都說自幼失怙,然后寡母撫養,所以不免同病相憐!
只是,同病相憐,對方如今已然是紫綬金印,封侯拜位,滿身熠熠生輝。而自己如今卻是連唯一可以依靠的母親都沒了。
“子經,憲和!”眼見著兩個友人有些不安,不知道是想推辭還是不好開口直接答應,劉備便勉力收起心思,正色與二人言道。“我這位兄長非是一般人物,你們二人不必拘束,也不必猶豫,不妨……”
“玄德!”簡雍聞言忽然扭動了一下身子,坦然開口道。“不如讓子經先去吧,我在此處陪你,將來你若是要再去尋這位君候,我便隨你一起去好了……”
牽招當即面色通紅,儼然是被說中了心思,卻又覺得獨自前去不免顯得太過功利。
“這又是何道理啊?”公孫珣當然不想丟掉簡雍,于是當即認真反問。“憲和如此安排是有什么說法嗎?”
“回稟君候。”簡雍也是難得正色起來。“雍確實不是隨意調侃,而是有所聞有所思……”
“憲和請講。”
“君候,你初次見我與子經,只是因為玄德的交情便做邀請,卻沒在意你身后這么多騎士不忿之色嗎?”
公孫珣也是失笑搖頭:“哪里會看不到?但是憲和卻不知道,我對玄德乃是知根知底,他的刎頸之交,他的摯友又怎么會是無能之人呢?你們二人來我身邊,必然是錐處囊中,然后脫穎而出……既如此,何必在意同僚一時的眼色呢?將來他們一定會對你們二人服氣的。”
話到此處,且不提簡雍如何反應,公孫珣自己心里卻是中途悚然一驚……是啊,這牽招既然是劉備如此看重的人物,又這么可能是廢物?怕只是運氣不好早死還是如何吧?
既如此,自己剛才實在是不該輕視人家的。
“君候謬贊了。”簡雍依舊無視周邊各種復雜目光,只是在桑樹下侃侃而談道。“實不相瞞,我二人中,子經文武雙全,氣概不凡,他與玄德向來是安平、涿郡兩地少年游俠中公認最出色的二人。這種人物,既然決定要去走正路,那自然是越早越好。也就是君候所言的錐處囊中,必然脫穎而出的那種典范了……”
公孫珣低頭一笑,便是周邊的呂范、審配、婁圭等人也是嘴角輕翹……他們哪里還看不出來,這個簡雍乃是看透了牽招的心思,又發現了周邊義從們的不忿,所以專門揪住公孫珣,對牽招吹捧一番,也好先聲奪人。
當然,僅從此處來看,這個簡雍恐怕也是個出色人物,最起碼是個出色的舌辯之士,因為他既能察言觀色,又能抓住事情與人物的重點進行發揮……對這個年紀的一個落魄士子來說,確實很不錯了。
“不過,在下卻只是一個無禮狂士。”眼見著眼前幾人的反應,簡雍心中也是明了,便跟著干脆了起來。“會擊劍,卻只是玄德和子經十招之內的手下敗將;稍微讀了點書,卻只是跟人侃侃而談,于經學大義并無涉足;更重要的是,我這人于禮法上分外猖狂……所以,真要是去了君候身邊,不光是怕誤了君候的正事,自己還恐怕有些壓抑!”
言罷,簡雍俯身大禮致謝:“故此,君候的美意我銘感于心,但是還請你多多看顧和使用子經,我是真的閑散慣了,不愿遠行。”
“我曉得了。”公孫珣眼見著對方如此坦誠,也就不愿強扭此瓜了,只是轉而看向了那個牽招。“這位牽子經……玄德與憲和的美意想來你也感受到了,如何,愿不愿意來我義從之中,做一個脫穎而出的錐子?”
牽招感嘆一聲,當即俯身:“誠如君候所言,兩位摯友的心意我也一清二楚,招不才,原供君候驅使,將來也一定不會負了兩位摯友的一番苦心!”
“既如此,與你一匹白馬,一柄好刀,且好自為之!”公孫珣倒也干脆。
旁邊立即有人取刀牽馬而來,乃是公孫大娘當日在遼東派出那隊人的首領,喚做楊開的,標準的邊郡孤兒。
而牽招先是大禮參見了公孫珣,又給劉備、簡雍行了一禮,然后居然就起身給楊開也是一禮,便佩刀牽馬,扔下自己那個目瞪口呆的小兄弟史路,直接往義從中列隊而去了……倒是讓從公孫珣往下,一直到那些義從,紛紛高看了此人一眼。
“既然這邊事情已了,”此時,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劉德然也是忽然出聲。“不如請君候還有子衡師兄等諸位去我家稍坐,也好讓我盡地主之誼?”
“不必了。”公孫珣眼見著此處并無留戀之處,便豁然起身。“德然你父乃是長輩,我與子衡自然要去拜會行禮……可天色尚早,盡快出發的話還可以再趕一段路程,就不必停留了!邯鄲尚在前方!”
眾人皆不敢多言,便紛紛起身稱喏。
當日,劉備因為要服喪,不能遠行,便請簡雍、史路領著一些游俠替他送行,一直送了兩日,行了上百里路,將公孫珣送出涿郡范圍入了冀州,這才返回報訊……如此,自然不必多言。
而辭別劉備,出了幽州進入冀州范圍后,公孫珣更是迅速不已,中途也只是在中山無極那里停了片刻,去拜會了甄家……然而,此時他才知道,甄逸和自己一樣被點了縣令,正在河南宦游。
當然,由于這年頭嬰兒孕婦不適合遠行的緣故,所以和公孫珣留下卞玉在遼東一樣,甄逸的妻子居然也是帶著幾個年幼兒女留在了此處,而由于是登堂拜妻的交情,所以此時也是毫不避諱的出來招待了一番。
這里值得一提的是,當日那個甄姜微微長大不提,讓公孫珣格外佩服的是,這甄逸甄師兄居然又多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兒,而且還是和正妻所生……不過,依然不叫甄宓,乃是喚做甄脫!
對此,公孫珣只能感慨一番,就重新上路了。
而從位于中山國最南端的無極再往前,其實趙國與邯鄲也就不遠了。
話說,邯鄲位于趙國最南端,跟魏郡首府鄴城,其實相隔不過區區五十里……實際上,如果再加上后來出現的大名府,那就是百里之間三都并存的格局。
換言之,雖然分屬趙國和魏郡,可邯鄲和鄴城卻一起構成了整個河北的核心都市群。這個地方經濟發達,土地肥沃,更有漳河、滏陽河作為水運通道,端是四通八達,一片繁茂景象。
而從這個角度來說,盧老師把公孫珣安排到趙國邯鄲為令,也是煞費苦心……趙國太小,三分之一人口都在邯鄲,把公孫珣放這里,從行政角度來說他折騰不出花來;而冀州刺史所在的鄴城就是幾十里外,也方便看管監視于他;同時,邯鄲城著實富饒,把他仍在這里,總是勉強能交代過去的!
不然呢?
要知道,這年頭趙國最出名的兩個特產,一個是襄國的妖女,一個邯鄲的舞女……都是美女!你還想如何?!
就這樣,春日將消之時,日出東南,邯鄲城外卻有一番與遼東截然不同的景色。
一邊是農耕柴桑,一邊是商旅輻輳,而且還有達官貴人往來于大道之上,采桑趙女妖嬈于鄉間陌上。
著實讓人心醉。
而這時候,一個年輕的貴人,車馬麟麟,前呼后擁,坐著格外威風的公車從邯鄲城中駛了出來,然后沿著田陌勸桑去了!
至于為什么是勸桑而不是勸農,誰讓采桑的都是聞名天下的趙國美女呢?而誰又能說采桑不是農事呢?
光明正大嘛!
“少君,前面就是邯鄲城了!”駐馬捻須的婁圭倒是依舊采用了自己習慣的稱呼。“城池隱約可見,你可有什么計劃嗎?”
“能有什么計劃?”公孫珣騎在馬上,也是望城而笑。“按照沿途打探的說法,趙國相居然是那個對著日食背孝經的向栩,這種廢物做國相豈不絕妙?”
“可是柏人長也說了。”審配冷笑不止。“國相整日高臥不起,郡丞李勝便去巴結趙王的郎中令趙平……這趙平乃是中常侍趙忠的族人,于是一國政事居然被一個閹宦子弟把持住!真實豈有此理!”
話說,漢制,郡國并列,郡中主政的是太守,國中主政的則是國相,二者其實互通。只是剛才也說了,這趙國相居然是之前公孫珣遇到過的那位神一般的書呆子,或者說瘋子……但不管如何,反正這廝聽人說只是整天躺床上看書,根本不管事的。
那么再加上這年頭又不是亂世,所以國中也沒有什么都尉;而按照漢制國傅又是一個虛職;至于趙王本身,漢代的諸侯王不被國相找麻煩就不錯了,何況是趙王這種光武帝叔叔傳下來的偏遠支脈?
所以,如今趙國中居然沒有一個管事的兩千石!
不過,再往下的千石中,正如審配所言,卻有個公孫珣的親戚在作威作福。
郎中令,理論上是封王的屬官,但因為這個職務負責管理諸侯王的庫房,所以是公認的美差、肥差……實際上,這個位置,好像是專門設立給不成器的宦官子弟一般!冀州六國,每個諸侯王的郎中令都跟宦官子弟脫不開關系。
而趙王所居的邯鄲又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地方,那么本就在冀州禍害地方的趙忠族親自然不會放過這個位置。
當然了,如今公孫珣來了,千石邯鄲令,加上紫綬金印的無慮亭侯……他倒想看看,自己那位親戚給不給臉?
“好了,”公孫珣瞥了眼偷看自己的眾人,也是輕描淡寫,隨意言道。“趙氏族人又如何?老老實實給我安生下來,自然給夫人一分薄面……若是敢亂蹦跶,宰了便是!”
眾人紛紛松了一口氣。
“不過正南,”公孫珣忽然又正色言道。“你是魏郡人,既然來到邯鄲,魏郡就在眼前,不去家中看一看嗎?”
審配一時遲疑。
“且去,”公孫珣叮囑道。“我為一地長吏,不好離開,不然也要去拜會一下你家尊長的。而且正南,回來時,不妨替我打聽一個人……”
“君候直言便可。”審配應下同時倒也頗為自信。“魏郡沒有我不認識的人物!”
“聽說就在邯鄲東南幾十里處的廣平,有一位沮授沮公與……”
“君候放心!”審配當即應承下來。“沮公與我焉能不識?恕我思家甚切,現在就走,也好盡量為君候打聽到沮公與此時的情況……”
公孫珣當即頷首,然后目送審配領著幾個侍從直接轉道而走。
“少君真是求賢若渴。”婁圭見狀不由失笑。“之前便讓子衡去鉅鹿尋田豐,這又要審正南回家探親時也要幫你找什么沮公與……”
“你也去!”公孫珣忽然打斷對方。“與義公一起去。”
“什么?”婁圭和韓當面面相覷,當即愕然。“我又不認得什么河北名士……”
“你二人也去鉅鹿。”公孫珣正色言道。“替我查探太平道張角……帶足人手,小心查探!”
婁圭與韓當依舊不解,而后者也是趕緊追問:“少君,到底怎么查探?”
“如打探敵軍一般查探。”公孫珣認真應道。“可以從昔日那個太原王氏的王憲身上入手!”
婁圭和韓當紛紛面露恍然。
“不過少君,我們都走了,這趙平?”
“我自己對方便可!”公孫珣自信滿滿。
“那邊那位采桑姑娘!”出來莫名其妙的勸農的趙平絲毫沒有察覺到危險的臨近,恰恰相反,此時的他忽然眼前一亮,只覺得整個人生都被點亮了,只見他匆忙讓人停下儀仗車馬,就在陌上扶著車檐驚喜詢問。“你喚做什么名字啊?”
被喚住的漂亮采桑女子無奈回頭,微微曲身作答:“回稟貴人,小女子乃是附近東南處……”
“問你叫做什么名字!”趙平喜不自勝的打斷了對方。“姑娘叫做什么名字……說這個便可!”
“小女子秦羅敷。”事到如今,采桑姑娘只能放棄幻想,昂首坦然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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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東南隅,照我秦氏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喜養蠶,采桑城南隅。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鉤。頭上倭墮髻,耳中明月珠。緗綺為下裙,紫綺為上襦。行者見羅敷,下擔捋髭須。少年見羅敷,脫帽著帩頭。耕者忘其犁,鋤者忘其鋤。來歸相怨怒,但坐觀羅敷。”——《陌上桑》.漢.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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