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漢第二十五章 撤屯(終)_宙斯小說網
當前位置:宙斯小說網 >>歷史>> 覆漢 >>覆漢最新章節列表 >> 第二十五章 撤屯(終)

第二十五章 撤屯(終)


更新時間:2018年05月24日  作者:榴彈怕水  分類: 歷史 | 秦漢三國 | 榴彈怕水 | 覆漢 


天色已經微微亮,韓當與程普分別又遣人去看了一眼周圍各處,確定剩下的人都已經走了,這才把抓到的兩人給押到了公孫珣面前。

話說,公孫珣之前一夜都只是盤腿坐在牲口欄前的一塊石頭上,頗為冷靜,但此刻,看著眼前這兩個被扯散了髻剝了衣袍,又被按在地上的青年,他卻忽然有些焦躁和不安了起來。

你二人一個叫魏越,另一個又是何人?呂范當仁不讓,上前審問了起來。

兩個青年被按著雙肩,勉強對視一眼,卻是冷笑不止,卻一言不。

呂佐吏問你們話呢!韓當第一個有些不耐了起來,他向來以公孫珣心腹爪牙自居,可昨夜那一箭的威勢卻讓他毫無頭緒,雖然后來抓到了一人,但卻明顯不是射箭那人,所以一直懊喪到現在。

也罷。其中一名青年忽然抬起頭來看向公孫旭,露出了胡子拉碴的下巴,卻是冷笑著開口了。這個姓公孫的,我在你營中這十來日,也多少曉得你是個有氣度的人,我若是答得痛快,你須保證不牽累我的鄉鄰!

另外一人扭頭看了自己同伴一眼,卻也沒有多言,儼然是這二人關系密切,相互之間信得過想想也是,這都半夜過來撈人了,又怎么可能關系不近?

自然如此。公孫珣搶在韓當開口前就答應了對方。聽你言語是此次移民中人,后來被抓的那個?

正是,我與魏越都五原郡九原縣人。

作何姓名?

成廉!

公孫珣微微蹙眉:魏越成廉你這姓名倒也少見,成就的成?

正是。

昨夜接應你的人中有一個善射的,又是誰?

此人是之前走掉的同鄉大戶子弟,與我還有魏越都是生死之交,我們之前約定好了,臨到黃河邊上前一晚來他和魏越,還有其余幾個兄弟一起過來接應我逃出去。卻不料你竟然如此冷靜,營中愣是毫無破綻,非但沒讓我走成,反而失了魏越這小子在這里。而他既然失陷,我又怎么可能獨自藏在營中,于是就想過來救人卻不料竟然又被一個陪隸給徒手拿下至于你說那善射之人具體姓名,恕我不敢言,畢竟我所求者,正是不連累他人。

也罷你讓那人和魏越接應你出去,又是要往哪里逃?

準備去西河,看看匈奴人那里能否討生活。

一個漢人,竟然要逃到匈奴處生活嗎?公孫珣忍不住提高嗓音質問道。

匈奴人那里須沒有漢家官兵燒掉莊稼拆了房屋,也沒有漢家官兵搶了牲口,還要將人賣給雁門大戶人家做家奴!一旁的一直冷笑的魏越忽然大聲抗辯了起來。成廉這小子也是有力氣的,到了彼處,匈奴人自然會與他一匹馬騎,一把刀耍!如何去不得?

誰要把誰賣給雁門大戶做家奴?公孫珣忽然冷了臉。

這成廉和魏越見到對方變色都是不懼,前者更是哂笑不已:魏越這小子是個破落戶,整日就知道各家打秋風過日子。至于我,我兄長做戍卒,今年春日間已經死在了鮮卑人手上,如今我也算是獨自一人,了無牽掛。你既然應過我不會牽累我屯中鄉親,那想殺我與魏越立威的話就快快殺了吧,不必再如此作色!須知道,對死人擺威風并無好處!

去移民營中打聽一下,這成廉可還有其他親眷一旁的呂范忽然招手叫來一命甲士,卻是當面如此吩咐了起來。

爾等答應過我,不牽累鄉鄰成廉當即慌亂

只是我家主公答應。呂范冷著臉應道。我又沒答應!

你們到底要如何?一旁的魏越也憤然質問道。成廉確有一寡嫂也在營中,不然以他的本事早就逃了!你們也是七八尺的男兒何必非要牽連一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

我只是想問!公孫珣正色道。是誰要把誰賣給雁門大戶做家奴的?

難道不是你這個官軍嗎?又聽到此問,那脾氣躁一些的魏越面色忽然漲紅,幾乎稱得上是咆哮了起來,虧得兩名遼西甲士死死按住了他。只是哄騙我們說什么撤屯移民,然而四郡也是有大戶的,早就打探清楚,移到太原上黨的還能有條活路,移到雁門的普通民戶哪個不是被官府剝奪了財貨,然后如豬樣一般賣出去?我和成廉也與一家大戶子弟是生死之交,自然是知道這事的!

公孫珣與呂范等人皆是面色大變。

另一邊,看到話說到這份上,這成廉也是冷笑開口:其實我若是一個人,被賣了做個騎奴也就罷了,或者早就縱馬逃了!可我兄長死前須托付我娶了寡嫂好好待她,本就等秋收后完婚的,卻被你們燒了莊稼拆了房屋搶了牲口,便是我那嫂子,等過了黃河怕也要和我被分開賣出去草原上的野狗死前還知道掙扎一二呢,何況我成廉十歲便殺過野狗,十五歲便射殺過鮮卑人?!

待對方說完,公孫珣卻是心中愈煩悶,然后忽的回頭看向了呂范:去將他嫂子取來!再取兩匹馬來!

那魏越咋聽到第一句,本還要破口大罵,卻又不禁如一旁的成廉一般怔住,但竟然還是嘴硬:莫以為如此,我與成廉就會感激你!

也不須你們感激。公孫珣有些煩躁的揮揮手。只要一件事即可,你們二人還有他嫂子可以去尋你們那生死之交,跟對方去太原謀生活,但不許去匈奴處!

這魏越與成廉當即愕然。

還有之前擒住這廝的陪隸,以及昨夜現動靜的那個,該賞賜也要賞。公孫珣繼續急促的說道。若是犯的輕罪,就行文免了罪身,給個伍長之類的,若是犯得重罪不可赦的,便重重賞些財貨該起火起火,該做飯做飯,我要回去補一覺!

說完這話,公孫珣竟然直接起身,徑直回帳中解甲睡覺去了。

而呂范與韓當面面相覷,也終于還是依言而行,無奈取來這成廉的嫂子,又拿出兩匹馬來,放他三人走了。

等到中午時分,一行人再渡黃河,依舊是馬匹牲口先行,然后再走人,而公孫珣則選擇了親自押后。

水流平緩,羊皮筏子輕松就劃到了黃河中心,而就在此時,韓當忽然起身,卻讓那撐筏子的‘掌柜’把羊皮筏子給‘停’在了河心處話說,這個落在最后的大筏子,原本是可以載貨極多的,但此時除了‘掌柜’以外,其實只有四人,一個韓當一個賈,俱都持刀負弓,還有兩個便是公孫珣與張兵曹了。

而看到韓當的行為,對昨夜和早上的事情早就有所耳聞的張兵曹自然暗叫一聲不妙。

張公!公孫珣嘆氣道。你須是那萬蟲不當之勇的族兄,我與他神交久矣,自然也不會對你無禮所以,還請你莫要讓我為難。

這張兵曹就算不是‘萬蟲不當之勇’的遠房族兄,那也是個伶俐人,于是立即就在這河中心的羊皮筏子上坐穩,然后舉手行了一禮:我張澤有家有小,實在是不想去黃河底做客,所以司馬盡管問,我知無不言!

今日逃走那人,死活說四郡撤屯的民戶,到了雁門就會被賣給大戶人家這話是真是假?公孫珣正色問道。

這有什么關系嗎?張兵曹聽到此問,似乎有些不以為然,甚至還松了口氣。這一撥移民必然是要先送到平城交給公孫司馬您來挑選兵員的,斷然不會誤了你的事情

我問以往的!公孫珣正色提醒道。張公可是剛剛說了知無不言的!

以往的張兵曹無奈嘆氣道。卻有此事。

公孫珣勃然變色:誰賣的?!

自然是太守!張兵曹趕緊答道。公孫司馬,你也是個心思通透的人,這些事情何須我說?一想就通的嘛對于大戶人家而言,這些百姓既然丟了田產財貨房屋,又來到當地,他們自然有一萬種法子合法的收為徒附家仆,哪里需要掏錢向官府買?而我們這些小吏,又有幾個膽子這種財,最多是在移送移民時取些浮財罷了!這事不過就是我們雁門太守張府君有些貪錢,所謂雁過拔毛,中間橫插一手,從大戶人家和這些民戶身上再撈一些好處罷了!

公孫珣冷笑不已。

張澤被笑的毛,趕緊出言來勸:我曉得公孫司馬的意思,你終究是年輕,動了惻隱之心,所以心存不忿。然而要我說,此事卻真的無關緊要你想想便知道了,那些移到太原上黨的民戶,作為外地人,又沒有財貨做支撐,時間一長,又有幾個不被大戶人家吃下去的?說不定還有不少人是求著大戶人家庇佑呢!到底都會是一樣的!

到最后或許是一樣的,然而這里面的經歷終究不一樣。公孫珣收住笑聲答道。

有何不一樣?

多了一個知法犯法的太守和一個多管閑事的千石司馬!

你欲何為呢?張澤只覺得渾身無力。

不欲多為,等到了對岸,等請張公把這些事情與我一一寫出來,并加上自己的官印,然后再上路也無妨

張澤連連搖頭:你要對付張府君?

然也!

那是兩千石!張澤盡最后一份努力勸說道。而你只是個千石司馬,還互不統屬

決心既然下了,若不能把他扳倒,我公孫文琪就如此物!說音剛落,隨著公孫珣的一個示意,韓當低頭對著腳下就是一箭,竟是把羊皮筏子下面的一個渾脫給直接射爆。

張兵曹被濺了一臉的河水,也是張目結舌,不敢再多言了。

初,(呂)范從太祖至雁門軍屯,為門下佐吏別部嘗為郡中渡河接引五原撤鎮民戶,夜有逃人,捕之,聞得雁門太守張歧賣民戶至郡中豪強為徒附。太祖憤然入幕,眾皆不敢言,獨范與(韓)當追入。太祖乃曰:‘當訴之上!’當遮蔽帳門,范請曰:‘國事艱難,便無賣之舉,無產之民,固為豪強所取,訴之何益也?’太祖正色曰:‘民固困也,心不忍之!’范當皆嘆。太祖又曰:‘且論,我一燕人,入晉地獨領一部,上下皆不正我,屢為所畔。若不去一兩千石,何以膺服彼輩?’范聞之乃頷,復獻計。待渡河,太祖用范計,留雁門兵曹椽張澤一人于河心筏上,迫之太守張歧之罪。——《新燕書》.呂范列傳

:周五上架,多扯一句,本人兼職,所以現在再把僅存的一章存稿給先出來大家別指望什么爆更了不存在爆更的。我能保證更新,但實在無力爆更小兩萬的收藏,能有七百訂?

還有新書群6845515,大家有興趣可以加一下(/book/136323.html)

相關、、、、、、、、、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閱讀網


上一章  |  覆漢目錄  |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