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都市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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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把面團搟薄么,這有什么難的。”蔡禮說著,拿起一團劑子,用搟面杖搟了起來。
他力氣大,一下子就把劑子搟薄了,可餃子皮并非薄就可以,還必須是圓的,而且最好中間厚,周圍一圈薄,但蔡禮搟的餃子皮,是個四不像,怎么包?
為了不打擊蔡禮的積極性,沈依依在犯難過后,硬是把廚藝智慧發揮到了頂點,用蔡禮搟的四不像餃子皮,包了幾大盤餃子。
蔡禮見她如此,還以為自己搟餃子皮的功夫了得,得意洋洋地道:“你看,我就說搟餃子皮不難嘛。”
不是搟餃子皮不難,而是她的手藝太高超,高超到她自己都佩服自己好嗎!沈依依暗自翻了個白眼,指使他道:“去燒水,準備下餃子了。”
蔡禮當真興致勃勃地去燒了水,把餃子端到灶臺上,打算下鍋了。
正在這時,茱萸腳步匆匆地進來,稟道:“將軍,夫人,王福田公公來了!”
皇上跟前的王福田?來找沈依依的?蔡禮正要笑話沈依依人太紅,忽地一抬頭,卻見茱萸的神色不對,趕緊丟下手里的鍋蓋和餃子,跟他上前院去了。
沈依依亦留意到了茱萸的神色,叫住他問道:“王公公來做什么?好事還是壞事?”
茱萸滿臉凝重:“王公公沒說是什么事,但臉上沒有笑,還一直抹汗,顯得很急的樣子。”
那想必多半是壞事了!沈依依心里咯噔一下,趕去了前院。..
等她邁進前院時,蔡禮已經不見了,只剩下一個王福田,正扶著小太監的胳膊,步履匆匆地朝外走。她趕緊迎上前去,道:“王公公,您好容易來一趟,不坐會兒再走?”
王福田放慢了腳步,但卻并沒有停下來:“夫人,我是奉圣旨來請小蔡將軍入宮的……”
他說著說著,看了沈依依一眼,沈依依趕緊遣退左右,上前幾步,湊近了王福田。
王福田壓低了聲音,道:“夫人,驃騎大將軍戰死在南疆了……”
什么??蔡復廣戰死了?!沈依依震驚萬分,猛地抬起了頭來。
王福田趕緊道:“夫人,此事并非機密,但卻也不要外傳為好。”
雖然將士戰死沙場,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沈依依仍然一時心亂,半晌方才鎮定下來:“公公,請容我多問一句,驃騎大將軍為何會戰死在南疆?是我軍寡不敵眾?是中了敵軍的埋伏?還是……新制的軍糧不得力?”
“具體原因乃屬軍情,我不知道。”王福田搖了搖頭,“不過應該跟軍糧沒關系,不然皇上就不止是宣小蔡將軍入宮,還得加上夫人您了。”
沈依依稍稍松了口氣,她倒不是擔心軍糧會牽連到她,而是她現在沒空去研制更新的軍糧。
王福田看著沈依依,欲言又止。
沈依依將一張銀票遞了過去,王福田卻擺擺手,委婉地提點她道:“驃騎大將軍府想必也得到消息了,夫人何不過去看看?”
這是讓她去安慰花氏?沈依依不太明白王福田的意思,但王福田顯然不方便明說,她只得按下疑惑,命人備馬。
此時天空陰霾,云層低垂,一場大雪隱隱在望,卻又將下不下,讓人覺得壓抑得很。
馬匹飛馳,北風呼嘯,刮在臉上,如刀割般疼痛,但沈依依顧不上這許多,她只知道騎馬比坐車要快很多,所以頂風而上,朝著驃騎大將軍府去了。
她與蔡復廣的接觸并不多,以她現代女性的眼光看,他并非一個好男人,養外室,還不好好教養庶女,盡給花氏添亂。但她不可否認,蔡復廣是個優秀的男人,是個保家衛國、勞苦功高的大將軍。他常年鎮守在濕熱的南疆,無法與妻兒團聚,更落下了一身的傷病,只為了一方國土的安寧。
這次他奉命收復失地,意在揚大梁國威,挽回前朝失去的尊嚴,卻不料血染疆場,把性命丟在了那里。
花氏得此消息,一定悲痛欲絕吧?
還有蔡禮,他雖然已經脫離了驃騎大將軍府,但血濃于水,那畢竟是他的親生父親,他一定也非常非常難過。
沈依依心情沉重,一路到了驃騎大將軍府門前。
驃騎大將軍府顯然已經得到了消息,門首雖然尚未掛起白幡,但守門的小廝卻是神色哀痛,連緣由都沒問,便將沈依依請了進去。
讓沈依依意外的是,歸燕居里,只有唐氏和魏氏對坐抹淚,花氏卻不見蹤跡。她邁進門檻,奇道:“花夫人呢?”
唐氏朝臥房的方向指了指,道:“大夫人接到了將軍離世的消息,執意要去南平州,我們攔不住,她已經換裝去了。”
花氏要去南平州?王福田暗示她來驃騎大將軍府,難道是為了讓她勸勸花氏?沈依依納悶著,去了花氏的臥房。
花氏臥房的格局,和他們鎮國大將軍府的差不多,外面是一間宴息室,里面才是寢室。彩云聽見動靜,迎到了宴息室內,紅著眼圈給沈依依行禮:“沈夫人,我們夫人已經知道您來了,若您不介意,可以直接進去。”
這是她血緣上的婆母,她有什么好介意的,沈依依馬上推開寢室門,走了進去。
寢室里,花氏果然正在換裝,她身披軟甲,手里捧著頭盔,腰間還掛著長劍。她的眼中并不見淚水,眼神卻比任何時候都顯得堅毅,沈依依看著這樣的花氏,突然覺得連“節哀順變”這樣的話都講不出口,只能問道:“夫人打算什么時候出發?帶哪些人去?”
花氏轉過頭來,沖她笑了一笑:“你雖然柔柔弱弱,手無縛雞之力,但脾性我倒是很喜歡。”
她沒有和其他人一樣,一來就安慰她,或者是勸她不要去戰場,想必心智比她所了解的還要堅韌,難怪阿禮會為她著迷,死心塌地。
她才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蔡禎那種習過武的女孩子,力氣都沒她大呢!沈依依在心里辯駁了一句,又問道:“夫人,皇上允許您去南平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