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瑆甜言蜜語道:“爺可是特特早點趕回來陪你的。”
盈玥“切”了一聲,“你是不放心我吧?”這無類樓里可都是男人,其中不乏年少英俊之輩!永瑆那針尖大的心眼,能放心她一個來才怪!
永瑆嘿嘿笑了,也不反駁,“月娘接下來想去哪兒玩啊,爺都陪你。”
盈玥“唔”了一聲,“早膳沒怎么有胃口,這會子有些餓了,想吃翠竹樓的面條了。”
永瑆露出為難之色:“那種地方?要不還是回府,叫廚子給你做吧。”
“不!我就要吃翠竹樓的拉面!”盈玥昂著下巴,固執地道,“你要是不去拉倒,我自己一個人去吃!”
“好好好!”永瑆無奈至極,“爺說話算話,陪你一塊去三教九流的小面館!”
翠竹樓的面,一如既往地經典,因來得有點早,還不到晌午飯點兒,因此翠竹樓比較清閑,永瑆看在眼里,稍稍松了一口氣,便直接選了樓上靠窗戶的位置。
盈玥伸出一根手頭,對那跑堂小哥兒道:“小碗龍須面,加一個溏心蛋,要蔥花不要香菜。”
永瑆正色道:“和她一樣,不過要大碗的!”永瑆說得一臉豪氣,現在爺的飯量,絕對能拿下一盆面了。
“好嘞,二位客官稍等!”
跑堂小哥兒一溜煙去了,盈玥忍不住白了永瑆一眼:“這有什么好得意的,來這里吃面的,絕大多數都要大碗的!”
因為這里的客人大多數都是重體力勞動者,一盆面呼哧呼哧下肚,還得再灌下一盆免費面湯才能吃飽呢。
永瑆嘿嘿一笑,“別忘了,你才吃區區一小碗而已!”
盈玥:你一個男人,比我吃得多很得意嗎?!
插科打諢中,跑堂小二端著餐盤一路跑到了樓上,兩碗面穩穩當當落在這兩個瞧著都瘦瘦的富貴公子哥兒跟前,還特意仔細再擦了一遍桌子,“二位公子慢用。”
盈玥瞅著眼前的粗瓷大碗,雖然粗糙,但很干凈,纖細雪白的龍須面,被濃白的豬骨湯堪堪淹沒,上頭一層細碎嫩綠的蔥花,誘人的香氣飄散而出,一只溏心蛋被從中切成兩半,金黃的蛋黃呈現半凝固狀態,火候正好!
盈玥深吸了香氣,食指大動。
再瞅一眼永瑆的那盆面,碩大的深口粗瓷小盆,里頭的龍須面如小山一般鼓尖兒,上頭也灑了一層綠油油的蔥花,散發著如出一轍的誘人香氣。
“看什么?想吃爺這盆面?”永瑆挑眉問。
“不了,你自己慢慢享用吧。”盈玥抓起筷子,“我要開動了。”
然后便夾起慢慢一筷子的龍須面,呼呼吹了好幾下,才一股腦塞進嘴里,吸溜!
美味啊!!
永瑆看在眼里,忍不住蹙眉,這吃相……兀自夾起四五根苗條,小口吃著。
盈玥一邊大口咀嚼著龍須面,一邊道:“你這個斯文吃法,沒等吃一半,面就得坨了!”
永瑆一愣,他忽然想起了八歲那年,和月娘也是在這個地方,也是生生把面給晾坨了……
永瑆沉默了三秒鐘。
“快點吃吧!要不然待會兒人多了,你又該嫌棄嘈雜了。”盈玥一邊呼啦啦吃面,一邊含混不清地道,“是男銀,就吃得點豪爽點嘛!”
永瑆咬了咬牙,再文雅下去,爺在福晉眼里都不是男人了!于是恨恨想著,月娘一個女子都吃成這德性了,爺還怕個毛啊!
于是一筷子架起慢慢的面條,便塞進了嘴里,用力一個吸溜,嗯?永瑆眼前一亮,別說,這么大口吃起來的味道,的確是更加美味了!
盈玥嘿嘿笑了,“對了,這才叫吃面嘛!”論根吃,那算個啥?太娘氣了!簡直不能直視!
永瑆腮幫子鼓了起來,大口咀嚼著咽了下來,道:“你快點吃吧!仔細面坨了!”
盈玥:……_
麻蛋,老娘吃面的速度,還用得著你催?于是,嘩啦啦吃得更加豪爽了。
一刻鐘后,粗瓷大碗和粗瓷深口小盆里的龍須面全都被消滅干凈了,都只留下小半面湯,尚未喝光。
永瑆瞅著自己這這小半盆的面湯,盈玥這瞅著自己那小半碗的濃白豬骨湯,二人雙雙露出了吃不下的表情了。
這時候,小二哥跑了上來,露出驚訝之色:“二位客官吃得這么快?小店的面湯管夠、免費,二位可需要添湯?”
永瑆忍不住咳嗽了兩聲,“不必了,爺還有事兒也要忙,結賬吧!”
小二哥瞅了瞅這二位客觀鼓起的肚皮,頓時明了了,“好嘞!”
付了賬,永瑆盈玥二人撫著肚皮,也不動彈,兀自坐在椅子上,靜默地消食。
盈玥咕噥道:“面量比從前多了,從前都是一半面一半湯的……”唉,要不要這么實惠啊!
永瑆立刻附和:“是啊,要不然這一盆面,都不夠爺吃的!”
盈玥黑線了:你丫不裝逼會死嗎?!
唉,只不過她也有點裝逼了,為了跟永瑆拼速度,生生把這么一大海碗的龍須面全都干掉了!若是她自己一個人吃,肯定得剩下。
永瑆笑瞇瞇打量著盈玥的肚子,笑道:“你這幅樣子,像是四五個月了。”
盈玥心中咆哮了,四五個月你妹的!!
她咬牙切齒道:“彼此彼此!你的肚子估計都不遜色五六個月了!”
永瑆沉默了三秒,俊臉上露出欲哭無淚之色,麻蛋,兩世為人,爺居然把自己吃撐了!!
約莫一刻鐘后,見樓下熙熙攘攘了起來,有些人已經開始往樓上涌入,永瑆忙一把抓起盈玥的手,“該回府了!”
盈玥臉色有些囧,眾目睽睽之下,兩個大男人拉著手,信息量略大啊!
而且又是這等下層百姓最喜歡的面館中,來的無不是短打布衣,這里頭卻冒出兩個錦衣華服的公子哥兒,本身就足夠吸引人眼球了。
盈玥急忙想要把手拽回來。
永瑆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瞬時將她護在靠墻的那邊,避免被那些粗野平民漢子給推擠到,尤其是下樓時候,更是特特用身子擋著。
盈玥臉上有些臊紅,心里還是有點感動的。
好不容易從翠竹樓擠了出來,永瑆的一身錦衣華服竟不知被什么人給曾上了油污和灰塵,帽子也給蹭歪了,瞧著有些狼狽。
而盈玥卻還干干凈凈、整整齊齊,毫發無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