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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喇氏這一有孕,秋姨娘的肚子迅速貶值中……
待到秋姨娘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老太太便將秋姨娘從頤福堂挪了出去,畢竟老太太可不想秋姨娘在她跟前臨盆,孕婦生產難免血污,老太太可忌諱得很。隨{夢}小◢說шщЩ.suimEnG.1a
老太太大約著是覺得,懷胎都七個月了,胎兒已經發育得差不離,即使被下了手腳,頂多來個難產,到時候保小也就是了。反正秋韻是死是活在老太太眼里根本不打緊。
秋姨娘前腳挪出去,后腳老太太便跟納喇氏商量,“我瞧你這一胎懷得辛苦,不如叫月娘搬去我那兒吧!”
啊?老太太要養她?
傅盈玥心里其實是不愿意的。要是老太太早點提這事兒,為了夜里不聽床戰大戲,興許她會去頤福堂,可現在納喇氏懷孕了,老爹傅恒老實得跟和尚似的,她才不樂意挪動的。
可惜這事兒,由不得傅盈玥做主。
納喇氏一臉感激地道:“老太太肯照顧月娘,我自然高興得緊。”
納尼?!
傅盈玥桑心了,美人娘居然一點都沒有不舍?!
“額娘”傅盈玥用幽怨地小眼神看著納喇氏,“額娘有了弟弟,就不要我了嗎?”——撒這種嬌,傅盈玥也不禁覺得老臉有點臊紅。
納喇氏不由心疼了,連忙哄著道:“額娘怎么會不要你,只是瑪嬤年紀大了,月娘替額娘去好好照顧瑪嬤可好?”
納喇氏哄孩子的技術還真真是一流的,若傅盈玥不是個穿的,只怕都要被糊弄過去了。
覺羅氏也忙拍著傅盈玥的肩膀,很是和藹地道:“月娘乖,你額娘懷著弟弟,實在辛苦,你沒瞧她人都憔悴了許多嗎?”
這話倒是不虛,納喇氏這一胎懷的可不是她,自然會辛苦,畢竟都三十多歲了。
想到此,傅盈玥也不鬧脾氣了,便點了點小腦袋。
覺羅氏欣慰地笑了,她那滿是皺紋臉上滿是關切之色,“你之前懷月娘的時候,也不曾這般辛苦,可是趙大夫開的安胎藥不好?不如還是叫太醫來瞧瞧吧。”
納喇氏笑著道:“多謝老太太關懷,只是懷孩子哪兒有不辛苦的。”
納喇氏雖婉言推辭,但覺羅氏著實關心納喇氏……肚子里的孫子,隔天還是請了太醫來。不過太醫也沒看出什么花兒來,只說是尋常孕中反應,叫多休息,切務勞心,留下的安胎藥的方子與之前趙大夫開的也沒太大差別。
吃著新的安胎藥,納喇氏反倒是愈發寢食難安,氣色也愈發難看了。
彼時,傅盈玥已經搬去了老太太頤福堂的碧紗櫥中,之前貼身的乳母、丫頭也一應帶了去。她正坐在碧紗櫥的小榻上百無聊賴地玩著七巧板,覺羅氏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這么下去,哪怕是納喇氏受得住,她肚子里的孩子也經受不起啊!”
在老太太的憂心中,傅盈玥在頤福堂碧紗櫥的第七日,終于出事了。..
伺候秋姨娘的丫頭寶珠跑來告密,說秋姨娘枕頭底下藏了人偶,夜夜都在扎針,似乎在詛咒太太納喇氏!寶珠本就是納喇氏賞賜了去伺候秋姨娘的,她的話可信度不低!
老太太驚著了,立刻先扣下了寶珠,叫人不許聲張,然后叫身邊親信秦嬤嬤帶著幾個竟敢婆婦前去搜查秋姨娘的住處。
果不其然,搜出了插滿了繡花針的人偶,人偶上還寫著納喇氏的生辰八字!
這下子,可把老太太給氣壞了!秋韻是她親手調教出來的人,沒想到竟做出這種詛咒她嫡孫的事情!老太太如何能忍?
可這種事情,一旦揭露出來,打得是老太太自己的嘴巴!
老太太立刻叫人禁足了秋姨娘,燒毀了那詛咒人偶,消滅干凈了痕跡,才對來請安的兒媳婦納喇氏道:“你身子愈發憔悴,怎么吃安胎藥都不見好,我思量著,興許是被什么給沖了,便叫秦嬤嬤去了金平道觀算了八字,才曉得是秋韻的八字不好,與你相克。”
聽了這話,納喇氏露出驚詫之色:“怎么會?秋韻伺候老爺都快三年了,我之前不也一直好端端的嗎?”
老太太便道:“不管怎么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明日便叫人送秋韻去西郊的莊子上,等生了之后,孩子抱回來便是。”——意思是秋韻不會回來了。
納喇氏點了點頭:“一切都聽老太太的。”
這一切傅盈玥都聽得真真,老太太燒人偶滅痕跡的事兒也瞞過她,興許是老太太覺得她一個才一歲多點的奶娃娃,連話說都不利索,也根本沒必要刻意避著。
這事兒表面上看是秋姨娘犯了糊涂、大逆不道。可她總覺得,這事兒沒那么簡單。
后院之事,傅恒一般是不插手的,秋韻的處置,老太太只簡單地通知了傅恒一聲,說是她和納喇氏一起決定的,傅恒便連問都沒問一句,便允了。
其實,對于秋姨娘肚子這個孩子,傅恒一直都是漠不關心的,如今莫說是發落去莊子上待產,哪怕是孩子沒了,只怕傅恒都不會有太大反應。
事實不管如何,傅盈玥覺得,自己既然是納喇氏的女兒,老太太背地里那些動作,她還是瞅著機會跟納喇氏說了,她小聲道:“額娘,瑪嬤……燒了、布偶。”
“噓……”納喇氏立刻對她比了個噤聲的姿勢,一副嚴肅的模樣,“這事兒月娘誰都不許說。”
果然……納喇氏并非平日里表現得那樣毫不知情。
傅盈玥小臉蛋上露出惶恐之色,訥訥點了點小腦袋。
“乖”納喇氏笑著撫了撫她的額頭,“月娘什么都不必多想,額娘自會替你們掃清一切。”
傅盈玥心中暗暗打了個冷戰,秋姨娘這一胎,只怕要保不住了!老太太覺羅氏打的盤算,要落空嘍。
納喇氏便笑著拍著她午睡,傅盈玥心里有事兒,哪里睡得著,只得佯裝酣睡。
好在納喇氏斷斷不會疑心自己的貼心小棉襖會裝睡,她咬牙切齒,聲音冷厲得如刀子一般:“我忍了與旁人分享丈夫,但決容不下有人與我的孩子分享父親!!”
這聲音雖小,但一字字宛若欲將人凌遲一般。
傅盈玥心中百味雜陳,她是納喇氏的女兒,是斷然沒有立場去指責納喇氏的。若沒有納喇氏的狠心,她也不會成為集萬千疼愛于一身的忠勇公府獨女。
甚至,若有需要,她會選擇成為納喇氏的幫兇。
不過,很明顯,納喇氏并不希望自己的兒女摻和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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