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扭打終于結束了，蘇婉婉更勝一籌，正努力擺出一個全方位無死角詮釋強者氣質的微笑。
姜小妍則是像個被搶了糖果的小女孩，跪坐在地上，捂著屁股，嘟囔著嘴巴，道：“你犯規，帶球撞人！”
蘇婉婉故意挺了挺胸脯，譏笑道：“某人不是說我的胸是假的嘛？”
姜小妍看了看自己，完全沒有對方的波瀾壯闊，不由生出一絲失落，旋即哼道：“我還有發育空間！”
蘇婉婉不屑，“別自己騙自己了，要發育早發育了！”
姜小妍：“……”
她臉色發青，嘴角抽動，果然遇到了一個強勁的對手！
這時，場上突然響起一陣掌聲。
蘇婉婉和姜小妍頓時呆住了，原來，在她們扭打在一起的時候，一群孩子不知何時跑出，把兩人的掐架當成表演來圍觀。
兩女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俏臉上布滿了尷尬。
“姐姐，姐姐。”一名小臉肥嫩的小女孩扯了扯蘇婉婉的衣袖。
“怎么了？”蘇婉婉蹲下身體，笑道。
“姐姐用的這個武器好厲害！”小女孩大眼天真，指著蘇婉婉的胸前問道。
蘇婉婉笑容凝固，滿頭黑線，許久才說道：“這，這不是武器。”
“那小小長大之后也會有嗎？”小女孩奶聲奶氣地問道。
蘇婉婉覺得好笑，捏了捏她迷茫的小圓臉，道：“會有的。”
小女孩點點頭，當即跑回了人群，指著一名小男孩狠狠道：“以后不許欺負我，小小長大了，會用武器砸死你的！”
蘇婉婉：“……”
姜小妍：“……”
凌宇：“……”
“一來就把孩子帶壞了，這是逼老娘發飆啊！”
就在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響起。
“奶奶！奶奶！”
孩子們一下就撲向這人，帶著濃濃的歡喜。
凌宇三人也看了過去，向他們走來的是一名年過花甲的老婦人，頭發花白，臉上也不乏皺紋，卻打扮得極為時尚，比起蘇婉婉二人也不遑多讓。
她體型微微有些發福，慈眉善目的臉上卻彌漫年輕的笑容，這是一個不服老的老太太。
她更是帶著墨鏡，身軀挺直，酷酷的樣子讓兩個成年女孩都心生崇拜。
“向日葵奶奶！”
蘇婉婉和姜小妍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沖過去抱住了她，兩女的矛盾似乎也因此而減輕不少。
“你們入院時間不同，沒想到也認識了？”向日葵笑道，依舊清晰記得兩人的入院時間。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指向凌宇，“因為他。”
“哦？”向日葵看了過去，露出和藹的笑容，“原來是小凌宇，小時候你是最聽話的，就你一次沒被我揍過。”
姜小妍和蘇婉婉都被逗笑了，要說她們最怕誰，那肯定是副院長向日葵了，兩人不知道被她揍過多少次，每次想哭的時候看到她那張臉，眼淚瞬間就會被嚇回去。
但要說她們最喜歡誰，那還得是向日葵奶奶，沒人比她更懂她們，她更像是一個朋友，而非一個長輩。
凌宇久違地笑了，和煦而燦爛，令人如沐春風，“奶奶。”
蘇婉婉和姜小妍皆是一愣，只感覺有些迷醉。
向日葵深深看了凌宇一眼，笑道：“走吧，現在還早，我帶你們去見院長。”
姜小妍和凌宇把帥貓玩偶分發給小朋友后，便跟上了向日葵的腳步。
路上，向日葵掏出一根香煙就給自己點上，還沒吸一口，就讓蘇婉婉奪了過去。
“奶奶，說了多少次了，您一老太太，學人家抽什么煙啊！”
向日葵面目慈祥，毫不在意地笑道：“我老人家興趣不多，揍你們是一項，抽煙也是一項，可能老天爺弄錯了我的性別吧，哈哈。”
說著，她就想從口袋里拿煙，爾后一愣，“我香煙呢？”
“奶奶，在這呢？今天不許抽！”姜小妍得意地搖了搖手中的煙盒。
向日葵嘆了一口氣，白了兩個姑娘一眼，旋即又開心地笑了起來，“好，今天奶奶就給你們一個面子，不抽了！”
不多時，幾人到了院長的房間，一看到里面的景象，除卻凌宇之外，蘇婉婉和姜小妍都驚呆了，淚水已經在眼眶里打轉。
“院長，您怎么了？”
兩女急忙上前，看著床上那個曾經慈祥可愛的老頭，如今已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向日葵看了眼一臉平靜的凌宇，笑道：“別傷心，這老家伙已經活了九十歲了，也算是將壽終正寢，你們應該高興才對。你們看，他臉上哪有半點對死亡的恐懼。”
蘇婉婉二人擦了擦淚水，仔細看了看院長蒼老的臉頰，雖然蒼白而清瘦，卻帶著一絲淡淡的祥和以及笑意，似是很滿意自己這即將結束的一生。
“院長……”
兩女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同時對院長深深鞠了一躬。
“孩子們……”這時，院長緩緩睜開了眼睛，并沒有垂死之人應有的黯淡目光，反而帶著一縷說不清道不明的光亮，“臨死前能看到你們，我很開心。”
他的聲音很虛弱，兩女的淚水又一次涌了出來。
院長慢慢轉頭，看著此時的凌宇，眼中一抹困惑瞬閃即逝，輕輕開口道：“我想和凌宇單獨說說話。”
向日葵點點頭，將蘇婉婉二人帶了出去，“讓他們獨處，你們先去陪下若若吧”
“若若是誰？”
“一個不合群的小女孩。”
至此，房間內只剩下凌宇和院長二人。
凌宇走了過去，還未開口，便聽到院長慈祥的聲音。
“把手給我。”
凌宇把手遞了過去，感受到院長枯糙手掌的溫度，說道：“我想，您應該已經知道，我……已經不是曾經的我。”
院長輕輕搖了搖頭，微微一笑，“不，你就是凌宇，你永遠是你。”
凌宇愣了愣，旋即點了點頭，平靜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嗯，我就是凌宇。”
“你一直都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孩子。”院長盯著凌宇的眼睛，滄桑的目光泛動著異樣的光彩，“現在，你的眼神讓我知道，你已不需要任何人的庇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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